符箏箏猜測著那張牛皮紙的來曆,情緒激動不已,飛快掏出手機要給楊濤打電話,誰知就在這時,楊濤的電話打進來了。
她心下一沉,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因為自從她來C城以後,師兄很少給她打電話,尤其是晚上,她知道師兄是不想給她的生活增添麻煩。
想至此,她連忙接通電話:“喂?”
“箏箏,吃過了嗎?”
聽著師兄這一聲招呼,符箏箏覺得有些奇怪,慢聲回答道:“吃過了。師兄,有什麽事嗎?”
“呃,韓總在嗎?”
符箏箏瞟了眼韓思齊,見他正盯著自己,裝著不經意的樣子,微微轉身,低語道:“在,怎麽了?”
“沒,沒什麽,就是問問你們在那邊還習不習慣。”
感覺到楊濤的吞吞吐吐,符箏箏有些急了,用手捂著話筒低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沒有。”電話中的楊濤竟然幹笑起來。
符箏箏越發覺得不對勁,腦中晃過那張牛皮紙,馬上問道:“是不是小金庫的案子有什麽變化?”
“不是。”
師兄說話向來快言快語,像這樣顧左右而言東西的時候還真是少,符箏箏急不住了,也顧不上韓思齊,跺跺腳,再次急急發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到是說啊,真急人。”
電話裏沉默了數十秒,才響起楊濤的聲音:“箏箏,我能不能請教你一個問題?”
“問啊!”
“如果一個女孩子平常和你關係還不錯,突然對你冷淡起來,你覺得會是什麽原因?”
符箏箏脫口而問:“是小月嗎?”
電話那頭又幹笑起來,也不置可否,再一次問道:“你覺得會是什麽原因?”
符箏箏不禁暗笑起來,心裏也籲了口氣,想了想,問道:“怎麽個冷淡法?”
“就是她以前每次看到我都會熱情主動地叫我,但是今天看到我卻像沒看到一樣,我叫她她還不願搭理我。”
“你們之間有什麽誤會嗎?”
“誤會?我三天沒見到她,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有什麽誤會。”
“三天沒見到她?這三天你都做什麽去了?”
“誒,難道……”楊濤在電話裏大叫了一聲,然後說了句“先這麽說,我掛了”,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師兄?師兄?”
符箏箏莫名其妙地放下手機,嘀咕道,“說掛就掛了,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呢。”
一抬頭,被嚇一大跳,因為韓思齊正抿著嘴緊盯著她,想到剛剛對他的忽視,她連忙將手機揣進兜裏,賠上笑容走過去摟住他。
“師兄向我谘詢點事。”
韓思齊不理會她,轉身往書桌邊走去。
“喂,你不會生氣了吧?”符箏箏晃晃他的手,撇嘴道,“不是說好了要相互信任的嗎?曉月突然不理師兄,師兄不知道自己哪裏沒做好,所以來問問我。”
韓思齊抬頭拍拍她後腦。
“打我做什麽?”
韓思齊指指桌上:“隻顧著聊天,忘了自己打電話要說什麽?”
“啊!”符箏箏馬上也拍了下腦門,“把正事給忘了。”
連忙又要掏手機。
韓思齊提醒道:“給二哥打電話吧,你師兄沒搞定曉月,估計心靜不下來。”
“也是。”符箏箏衝他笑笑,撥通了季慕賢的電話,將發現牛皮紙以及自己的猜測一股腦兒說給了他聽。
末了,她總結道,“我覺得這塊牛皮紙很有可能就是那幾個挾持喬可人的嫌犯想找的東西。”
季慕賢顯然很有興趣:“你對著牛皮紙拍張照,發圖片給我。”
“好。”
符箏箏正要掛斷電話,季慕賢又說了句:“紗巾也拍。”
“好。”
符箏箏掛斷電話,對著牛皮紙和紗巾各拍了一張照片,發彩信傳給季慕賢。
幾分鍾後,季慕賢的電話打過來。
“你把牛皮紙和紗巾收好。”
“會的。二哥,你覺得我的推測有沒有道理?”
“有。”
符箏箏很高興:“二哥,我現在就把這些東西送回B市。”
“你送過來?”季慕賢略微頓了頓,又說道,“等我先匯報局裏再說。”
“也好。”符箏箏忍住激動,不過隨即又表示了疑惑:“二哥,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
“說。”
“小金庫的鑰匙是我親眼看著李曉萌拿走的,按理來說,開啟小金庫的兩樣東西都在她手上,她應該是想方設法去開小金庫,又為什麽要出人意料地單把圖放到符星的小熊裏?就算放在小熊裏,這麽重要的東西又怎麽會讓它落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交小熊的群眾好像是說李曉萌當時逃跑急切,小熊是她開車急轉彎時甩下來的。”
符箏箏想了想,又問道:“她沒把鑰匙和圖放一起,我們是不是可以做一個大膽的猜測:李曉萌懷了幕後男人的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和他雙宿雙飛,她對他死心塌地,但在絡腮胡被炸死以後,她意識到那個男人對她根本就是不真心的,所以故意將鑰匙和圖分開,將鑰匙交給男人以試探他。男人以為拿到鑰匙就可以開小金庫,得意忘形,將李曉萌殺了。而李曉萌死前才告訴他小金庫光有鑰匙沒圖是開不了的,讓那個人拿到鑰匙空喜歡,讓他所有的處心積慮都白費?我覺得這挺符合李曉萌個性的。”
季慕賢沉默片刻才出聲:“我回頭聯係你。”
“好的。”
符箏箏掛斷電話,見韓思齊坐在電腦前忙碌著,也不去打擾他,找來一個小塑料袋將牛皮紙和紗巾裝好,又在麵上套了個檔案袋,再輕輕放進保險櫃裏,然後在沙發上坐下,抱著個抱枕出神。
半晌,她還是忍不住問道:“思齊,你說這牛皮紙要真是小金庫機關圖的話,是不是可以用它來引出殺李曉萌的那個幕後之人?”
韓思齊馬上停下手中動作,轉過身緊盯著她道:“你又有什麽想法?”
符箏箏訕笑道:“我就隨便猜想猜想,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又小聲嘀咕道,“如果一切都如我猜想的這樣的話,我倒是願意去做這個誘餌,就怕師兄他們不放心讓我去做。”
雖然聲音很小,不過韓思齊卻聽清了,馬上板著臉說道:“總派一個人去做任務,很容易露餡,太危險了,我不會讓你去的。”
“按理來說,李曉萌死前和我接觸過,要是放風聲出去說她將圖落在我這裏,會有人相信的。”
“不管這件案子怎麽發展,我都不會再讓你冒險!”
符箏箏笑道:“我哪有冒險?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在你麵前嗎?”
“符箏箏,你可別忘了發生在星星身上的事!”
“星星的事隻是……”
“別和我講任何理由,這件事沒得商量!”韓思齊的語氣特別堅決。
見他動了氣,符箏箏馬上走到他身邊,一邊幫他捏背一邊賠笑道:“看你,我就隨口說說,你就想了這麽多。”
韓思齊反手抓著她的手一拉一帶,讓她坐在了他腿上,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出聲:“我現在把我的想法告訴你,到時候你要是敢擅自做主張的話,沒怪我沒提醒你。”
符箏箏摟著他脖子嘻笑道:“如果我擅自做主張的話,你會對我怎麽樣?”
韓思齊加重了語氣:“符箏箏,我是說正話,收起嘻皮笑臉!”
“人家就隨口問問嘛。你是不是就會將我罵得狗血淋頭?啊,不會將我抓起來暴打一頓吧?”
符箏箏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韓思齊卻沒笑,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擲聲道:“你要是不看重自己和星星的命,到時候我也不會把你看重。”
“然後對我不聞不問不寵不愛?”
韓思齊垂垂眼眸,慢聲道:“愛別人。”
“你敢!”
符箏箏瞪著眼將摟他脖子的手轉為了掐他脖子的動作以示威脅。
“你敢我就敢。”
符箏箏見威脅沒用,摟著他的脖子晃了晃,嬌、聲示軟道:“人家是工作需要嘛,你別忘了你老婆可是人民警察,要是立了功,你就是英雄家屬了,多光榮呀。”
“不要和我講大道理,我隻要我老婆平安。”
“我什麽時候不平安了?好了好了,不討論這個問題了,你忙你的吧,我去洗臉睡覺了。”符箏箏站起來,往衛生間走去。
她隻是給他打打預防針,萬一事情真如她所想,到時候任務安排下來,省得讓他措手不及。不管怎麽說,這預防針她也打了,其他事以後再說吧。
韓思齊看著符箏箏的背影,眉頭微皺。
他怎麽會不懂她的意思?
想到他們一家三口差點死於炸彈之下,他就覺得後怕,他陪在她身邊倒無所謂,可星星還那麽小。
如果真的要接受新的誘餌任務,少不得讓符星跟著她一起回B市的。偏偏C城度假村的事才起個頭,又是他一手著辦的,怎麽可能又將這攤子撂下跟他們回B市?
他不在她身邊,怎麽能放心下得她和兒子的安全?
韓思齊眼裏閃過一絲複雜。
符箏箏洗漱完畢出來,見韓思齊在忙,她便一個人上了床,拿著手機等二哥的電話,腦子裏一直想著牛皮紙的事。
誰知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二哥電話,後來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手機鈴聲將她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