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鬆聽著同伴的話,一股不好的感覺湧上他心頭。
“吱——”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傳來。
盧鬆身體往前傾,迅速扶住前麵椅背,將頭往前麵探過去。
“鬆哥,是塗偉他們。”坐在前麵的司機將車停下,見與他們擦身而過的塗偉等人掉了頭,按了幾下喇叭,隨即又迅速開動,跟著韓思齊他們。
林永成抱著喬可人坐在韓思齊的車後麵,韓思齊則飛快地開著車,坐在副駕位的符箏箏反轉身看了看後麵,一臉不放心:“她怎麽樣?”
林永成搖搖頭,下意識到將全身像冰塊似的喬可人摟得更緊。
符箏箏又不放心地問及林氏:“林伯母呢?你就送她到了醫院?”
“沒有,我走到半路接到小月的電話,說楊濤趕過去了,我本來想繼續趕過去,但想到可人……”林永成沒有再說下去,臉上寫滿複雜表情。
符箏箏知道林永成向來孝順,也知道喬可人在他心中的位置,自然能理解他對母親的愧疚及對喬可人的牽掛,本來想寬慰他一句,韓思齊伸手拍拍她,她便什麽都沒有再說。
韓思齊將喬可人送到林母所在的醫院,到醫院的時候喬可人已經醒了,醫生給她做了詳細的檢查,說她受了風寒並受驚過度,加上本來底子就不是很好,需要住院觀察治療幾天。
大概是因為身體真的難受,喬可人倒沒有再抗拒林永成的跑前跑後,但卻仍然一副看都不願意看他的神色,林永成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默默地為她忙碌著。
看喬可人吃了藥,躺在病床上開始打點滴,符箏箏才勉強鬆了口氣,轉眼看看林永成,想把空間留給這兩個心結還沒有解開的人,又心係著林氏,衝韓思齊努努嘴,誰知韓思齊沒理會她,反而轉向了林永成。
“永成,你、媽病房就在斜對門,去看看情況怎麽樣。”
林永成連忙起身,又看了眼低垂著眼瞼的喬可人,猶豫著轉身出去。
見林永成出去了,韓思齊又吩咐符箏箏,“都半夜了,去給大家買點宵夜。”
“好,我現在就去買。”符箏箏看了眼喬可人,沒再說什麽,轉身出去,順手將門帶上。
她知道韓思齊支開自己和林永成,一定是有話想單獨對喬可人說,她也沒多問,她知道他這麽做一定有他的想法,要知道當初那件事可完全是因他而起,也許所謂的解鈴人是他呢。
她剛剛走出病房,盧鬆便迎了過來。
“符小姐,韓總有什麽吩咐嗎?”盧鬆和林永成一樣,也習慣稱呼她為符小姐。
符箏箏連忙搖搖頭,又看了看一直守在外麵的四五個西裝革履的彪形大漢,覺得太惹眼了:“不早了,你讓兄弟們回去休息吧,這裏留兩個人應該就可以了。”
盧鬆趕忙應道:“不行,不能這麽粗心,今天晚上我們已經吃過一次虧。”
見盧鬆這麽說,符箏箏知道他不會肯離開,也不再多言,往斜對門的林氏房間走去。
才走到門口,便聽到病房裏傳來隱隱的哭聲,她頓住腳步,正好聽到林氏夾雜著哭泣的聲音。
“以後再往哪兒去給我兒子找他合心的媳婦兒啊?我這老太婆話真多啊,我幹嘛要管這麽多事啊?!”
接著又是林小月的哽咽聲:“媽,不怪你,都是我的錯,哥,你要怪就怪我吧。”
林永成歎了口氣:“你們都別說了,誰也不能怪,要怪就怪我自己。”
“現在不是怪誰的時候,應該想想看怎麽解釋才能讓喬可人原諒你。”楊濤的聲音。
房間裏一下子又寂靜了,符箏箏暗歎了口氣,正要推門而入,房間裏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聲。
“誒誒,媽,你要做什麽?”
“別亂動,小心針頭。”
“我要去找可人,求她原諒永成。”
符箏箏連忙快速推開門,就見林氏掙紮著要下床,林家兄妹和楊濤正在一邊小心地按住她。
林氏第一個看到符箏箏,馬上又哭開了:“箏箏啊,你說我好不容易盼到的兒媳婦才進門,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怎麽辦才好啊?”
符箏箏連忙上前扶住她寬慰道:“伯母別急,思齊正在和可人談著呢,也許他們談完事情會好轉呢。”
“真的?”林氏和林小月都迅速停止哭泣,一臉期待地望著她。
符箏箏點點頭:“你們想想看啊,可人肯定是非常不想回B市的,畢竟B市有她很多不開心的記憶,但是她為了永成能再回來,可見永成在她心中的分量。再說了,她不是感覺不到永成對她的真心啊。她隻是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罷了,等火氣過了,就會沒事的。”
林氏和林小月相互一望,似乎覺得她的話有幾分道理,心下略微安了些,但林永成顯然對符箏箏的話感覺不太樂觀,臉上神色依然凝重。
符箏箏也不敢把話說太滿,怕給的希望越大,到時候失望程度就越深,一邊扶林氏坐下,一邊轉移話題問及林氏的身體情況。
有了符箏箏的話做鋪墊,林氏勉強坐下來,又歎了幾回氣。
約麽半小時後,病房門再次開了,韓思齊走了進來,病房裏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轉到他身上。
林永成先迎過去,不過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來。
韓思齊看出大家的緊張,笑了笑,指指外麵,對林永成說道:“可人一個人在病房,你去陪陪她。”
林永成馬上邁開腳,隻是才走了兩步,又頓住回轉身看著韓思齊。
“去吧,和她多說說好話。”韓思齊輕輕拍拍林永成的肩頭。
林永成從韓思齊的話語中聽出希望,心下一喜,三步並作兩步出了門。
“韓總,他們……”林氏和林小月同時狐疑著發問。
“沒事了。”
“真的?!”兩人仍是滿眼不信地望著韓思齊。
“當然。”韓思齊的口吻十拿拿穩,見林氏麵上有了喜色,馬上話音一轉,“隻是可人本來身體底子不好,又受了風寒,醫生說得好好調養一段時間,要……”
“我現在就去給她熬湯補身體。”林氏再次掙紮著要下床。
符箏箏和林小月再次按住她:“伯母(媽),你點滴還沒掛完呢!”
林氏的聲音瞬間響了幾分:“我這是心病啊,看到他們倆沒事,我的病也好了啊。”
楊濤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不覺笑了,看著藥瓶笑道:“馬上就打完了,也不急這一兩分鍾吧。”
林氏又有些不放心,衝林小月道:“小月,你去可人病房外偷偷聽一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談和了。”
林小月一邊應一邊快步往外走,這個問題也是她非常關心的。
大約二十多分鍾後,林小月眉開眼笑地跑進來向大家報告喜訊:“我哥在喂可人吃東西,雖然沒聽到他們說什麽,不過感覺他們相處應該挺和睦。”
林氏聽言也跟著眉開眼笑起來。
楊濤笑道:“韓總,箏箏,都淩晨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林氏連忙說道:“韓總,為了我們家的事累了你們大半宿,真是過意不去啊。”
符箏箏笑著擺手道:“伯母,師兄,你們別老韓總韓總的,聽著怪別扭的,你們也像我一樣喊他思齊吧,這叫著多親切啊。”
“這……”楊濤和林氏都愣了愣。
符箏箏俏皮一笑:“我可喊你為師兄,輩分可在我之上,喊他一句思齊也不為過吧?至於伯母,本來就是長輩,直呼小輩的名合情合理啊。”
韓思齊笑著插話道:“一個稱呼而已,叫得順口就好。”
難得韓思齊一副笑容可掬的神色,病房裏氛圍瞬間歡躍起來。
又閑聊了幾句,韓思齊看出了符箏箏的倦意,便拉著她離開了病房。
坐至車上,符箏箏忍不住問韓思齊到底和喬可人說了什麽,會讓她發生這麽大的轉變。
韓思齊沒有和符箏箏詳說細節,隻是一句話簡述道:“既然這件事讓她這麽難受,不能太便宜永成吧?不如一輩子把他踩到腳底下,慢慢地折磨他。”
“你竟然是這樣勸喬可人的?”符箏箏聽言大笑起來,“看來以後永成有得受了。”
兩人回到家,看著已經快兩點了,連忙洗洗睡下。
因為睡得晚,第二天早上鬧鍾響的時候,兩人幾乎爬不起來,但是因為韓思賢已經離開公司,閔中旭又不在,整個偉韓都等著韓思齊去發號施令,不得已,他頂著一雙熊貓眼起了床,不過他將符箏箏按下,說要給她請假,讓她多睡會兒,符箏箏不想請假,也紅著眼睛起了床。
來到單位,她整個人軟綿綿的,哈欠不斷,搞得章琳還以為她感冒了,一邊端茶送藥,一邊歎氣。
“唉,箏箏姐,我本來還想邀請你和姐夫參加我的生日宴會的,可是你現在這樣子……”自從鑰匙事件後,章琳也知道了符箏箏與韓思齊的關係。
原來今天就是章琳叨念了好久的生日,符箏箏馬上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我沒事,你的生日宴會很重要,我晚上一定會準時參加的!”
問清了章琳家的地址,下班前給韓思齊打了個電話說及章琳生日的事,韓思齊便抽出時間陪她給章琳買了隻章琳最喜歡的HelloKitty做禮物,傍晚六點半,兩人準時來到章琳家。
因為在樓下給章琳打了電話,按門鈴時,符箏箏以為章琳會親自來開門,故意將HelloKitty擋在臉前想逗逗她。
“箏箏姐吧?”
聽著並不是章琳的聲音,符箏箏自知失禮,連忙放下HelloKitty想道歉,誰知待她看清麵前的人時,竟然嚇出了一身冷汗,手一抖,HelloKitty也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