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箏箏正和齊娟說話,手機響了,一接通,楊濤有些驚慌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傅文海失蹤了。”
符箏箏手機差點從手中滑落:“那朱婷呢?”
“去向不明。你自己注意點兒,我和思齊通過電話,他一會兒會去接你。”
“那傅……”
“回頭再說。”楊濤已經掛斷了電話。
齊娟發現符箏箏神色不對:“符姐,怎麽了?”
“沒事。”符箏箏強作鎮定地笑了笑。
齊娟給她遞了杯水。
“謝謝。”
符箏箏將水放在一邊,拿起手機看了看,隨即又放下了。
朱婷去向不明,也沒有和她聯係,很有可能就是和傅文海在一起,不方便聯係。
而傅文海因為妙聽之事,正處於風尖浪頭上,很有可能被警方以金融詐騙罪起訴,他已經感覺到了危機,所以帶著朱婷潛逃?
傅文海的重心不是在小金庫上嗎?他為什麽還要鬧妙聽這麽一出呢?
“箏箏。”
符箏箏猛一抬頭,就看到了韓思齊滿含關切的目光。
“思齊?你怎麽來了?”多久前還在和她通電話呢,過於驚喜的她因為起身太快,手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杯子。
“小心!”韓思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杯子放置一邊,然後抓起她的手細看,“沒燙著吧?”
“沒呢。你……”
符箏箏正要急急發問,餘光瞥見齊娟正偷笑著看著他們,不好意思地撇開了韓思齊的手。
“我同事齊娟。我老公,韓思齊。”
“我知道,我見過。”齊娟馬上站起來衝韓思齊燦然一笑。
符箏箏左右看看:“見過?”
“報紙上啊,電視上啊,韓總可是B市全城名媛……符姐,我去隔壁辦公室看看。”齊娟見韓思齊衝自己微微頷首,臉有些紅了,逃也似地跑掉了。
符箏箏知道齊娟為什麽紅著臉跑開,也沒心思開玩笑,小跑過去關上門,一邊轉身快聲發問:“你知道傅文海失蹤的事嗎?”
韓思齊點頭:“朱婷也不知去向。”
“銀行卡被盜一事不是還沒定案嗎?他怎麽就逃了?”
“所有證據都指向他,等定下金融詐騙罪,他還走得了?”
符箏箏十分迷惑地看著他:“有沒有統計出所有妙聽用戶銀行卡裏的錢加在一起有多少?”
韓思齊搖頭:“這個一時半會兒統計不出來。”
“我想再多也比不上榮盛集團的財富多吧?那麽大一個榮盛集團都沒有打消傅文海對小金庫的渴望啊,他為什麽還要搞個妙聽出來暴露自己?”
“這點我也想不通,但所有證據都顯示這件事和他脫不了幹係。”
“會不會……有人嫁禍給他?”
“什麽人會嫁禍給他?”
符箏箏被問住,一時沒出聲,韓思齊卻先出了聲,“傅文海出事,誰是最大的受益人?”
符箏箏目光一凜:“佟樂安?”
韓思齊搖頭:“佟樂安不可能會有機會。以傅文海的性格,如果他無法掌控佟樂安的話,怎麽可能會把這一切交給佟樂安來打理?”
“在顧陽出事前,傅文海是放心佟樂安的,因為他可以讓這兩個人相互牽製,但是顧陽進了監獄,馬上就要判死刑了,也許佟樂安看到顧陽出事,感覺自己前景不妙,加上又沒了牽製,所以才對傅文海下此黑手呢?隻有最信任的人才可能有機會做這一切。”
“佟樂安腦子沒這麽足。”
“他好歹在商場上打拚了這麽多年,多少也要學到傅文海幾成手段吧?”
韓思齊仍然不太認可符箏箏的想法:“佟樂安當初把榮盛集團大部分資金轉走,但是他自己並沒有任何潛逃跡象,這應該表明他是為了傅文海才這麽做的,估計他就是想在事發之後也像顧陽一樣獨攬所有的事。當有人把這消息泄露給股東,股東們來找顧陽興師問罪時,那筆錢又挪回來了,這說明傅文海也在顧及著他。換句話來說,佟樂安對傅文海忠心,而傅文海對佟樂安也仗義。”
符箏箏有些泄氣:“那你說誰可能是這個嫁禍給傅文海的人呢?還是根本就沒有人嫁禍,是傅文海腦袋被門夾壞了?”
韓思齊笑著拉她坐下:“別急,等盧鬆電話,也許我們知道了傅文海派胡小林具體做什麽,就會明白事情的所有。”
胡小林就是警方現在正在找的垃圾分類員。
“師兄說已經找到胡小林,但胡小林在一家茶樓裏抓了個人質,與我們的人對峙著,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
“擊斃了。”
符箏箏大驚:“什麽?擊斃了?那不是又斷了線索?”
“警方正在排查胡小林這半天來接觸的所有人。不過我想盧鬆的動作會比他們更快。”
正說著,韓思齊手機響了,看到是盧鬆打過來的電話,符箏箏伸長了脖子。
“韓總,我們已經查到了傅文海給胡小林下發的指令,是要他殺一個叫普向晨的人,胡小林在被警方圍捕前已經將此事安排下去了,我還沒找到那些人,估計普向晨現在凶多吉少。”
“普向晨?”
符箏箏馬上喊起來:“普向晨就在局裏!”
“馬上把消息提供給警方。”韓思齊邊說邊掛電話,一邊快速起身,“普向晨的準確位置。”
“機房吧。這個得問師兄。”
韓思齊拉著符箏箏往外走,一邊撥打楊濤的電話,誰知卻一直在通話中。
符箏箏反手拉韓思齊:“應該在東邊那棟樓裏。”
兩人跑進東邊的大樓,正好碰到了之前帶普向晨過來的同事,符箏箏趕緊拉著他問普向晨在哪。
“普向晨?就是那個計算機專家?已經走了。”
“走了?什麽時候走的?”
“一個多小時了。”
符箏箏急了:“不是讓他來配合我們解決妙聽的網絡案子的嗎?事情還沒解決,怎麽能讓他走呢?”
同事無奈地攤了攤手:“我們本來也不肯他走,可是人家接到電話說他眼盲的母親摔斷了腿啊,正好上頭指派的幾個計算機專家也到了,我們就讓他先回去了。”
符箏箏趕忙撥打普向晨的手機,發現已經關了機,臉色有些慘白了:“看來真的凶多吉少!”
見她同事一頭霧水地看著她,韓思齊拉她出來,一直往停車場邊走去。
“傅文海為什麽要殺普向晨?”符箏箏給科長打了個電話請假後,忍不住向韓思齊發問。
韓思齊正要啟動車子,又將鑰匙擰回去:“傅文海能搗鼓出妙聽網站及其病毒來,一定是有計算機高手在幫他操作,他好像對網絡還沒有精通到這樣的程度。”
符箏箏馬上接上了他的話:“因為普向晨利用朱婷值入傅文海電腦的軟件,他發現並向警方匯報了傅文海與妙聽網絡的關係,所以妙聽用戶銀行帳戶存款一丟失,我們就鎖定了傅文海的嫌疑,讓他無處遁形,而傅文海身後的計算機高手同時也發現了普向晨的動作,所以想趕在普向晨破壞他們計劃之前將他除掉。”
“但他們要在這個時候殺普向晨不等於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符箏箏語塞,想了想,又分析道:“也許傅文海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危險的處境,想到自己反正早晚要被警方逮捕,那也不能便宜了那個害得他失去所有的人,所以強行下指示要做掉普向晨。”
“普向晨開始隻是發現妙聽網站是傅文海動作,但妙聽軟件是免費提供給用戶的,而雖然用戶聽著會產生幻覺,但是並不會上癮,當他們意識到自己產生幻覺時,完全可以不聽,網站上也寫得很清楚,效果因人而異,要不是因為發生用戶銀行卡被盜事件,警方根本定不了傅文海的罪,他也就沒有必要叫人去殺普向晨。但傅文海給胡小林下達指令要殺普向晨是在早上,在用戶銀行卡被盜之前。”
“普向晨是計算機高手,也許傅文海是怕他誤自己更多的事,所以覺得必須要除掉他呢?”
“你覺得更多的事應該是什麽事?”
“這……”符箏箏搖搖頭,“我還沒想到,也許跟小金庫有關係。普向晨是我找來幫忙的,卻沒想到……唉。”
韓思齊安慰她:“不是還沒確定普向晨的消息?”
符箏箏沒再多說什麽,兩人一起回到十裏陽光,韓思齊接到了楊濤反撥回來的電話。
“你找我?”楊濤說話的語速很快,顯然他有很多要緊的事得去處理。
“開始想告訴你普向晨早離開了市局。”想想都過了這麽久,韓思齊也猜到楊濤一定知道了這個消息。
“嗯,我們已經查了市局附近的監控,普向晨的車子是往他家的方向去的,但在半路又拐向了城外。我們也派人到他家去了,在他家發現了一些血漬,他母親也不知所蹤。目前隻知道這麽多情況,普向晨家住在一個新入住的小區,入住率很低,小區監控設施還沒到位,這給我們的調查工作帶來了很多麻煩。”
“普向晨接到的所謂母親摔斷了腿的電話是假的,其實是對方綁架了他母親,想引他過去?”
“很有可能。要不然普向晨不會突然改變回家的方向,既然傅文海下了殺普向晨的命令,估計他們母子倆的情況不樂觀。”
韓思齊轉問道:“普向晨是往哪個方向出城的?”
“城西。我們已經派人往那個方向追查去了。”
“傅文海的去向查到沒有?”
“還沒,他在我們去控製他之前,已經甩掉了我們之前監視的人不知去向。”
符箏箏急急插話:“朱婷的手機不是有定位係統嗎?”
楊濤有些無奈:“在傅文海家裏發現了已經關機的朱婷的手機。”
一個聲音突然插進來:“楊隊,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