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止住了這種難以啟齒的瘙癢之後,朱曉顏整個人就是一神清氣爽。待丫鬟們端上煎好的湯藥送上來時,她更是十分放心的接過藥碗,然後一口氣喝了下去。
是夜,外院裏,宋思文正抱著老太太送來的兩個美貌丫鬟左擁右抱好不愜意的時候,趁著酒興,便索性將兩人都推倒在了榻上,寬衣解帶欲行那顛鸞倒鳳之事時,忽然門被推開了。他轉頭一看,卻是自己的大哥宋思易大步走了進來。
“大哥,這麽晚了,你來有事?”
見弟弟這副模樣,宋思易少不得皺了皺眉頭,道:“二弟,先叫她們出去。”
宋思文對長兄有些敬畏,但此時精蟲上腦,又是當著兩個新歡的麵,便有些下不來台來,遂仗著幾分酒意,對宋思易粗著脖子說道:“她們都是老祖宗賞下來的人,我這樣做也不過是順應了老祖宗的心意,大哥,咱們母親現在還是戴罪之身,我勸你,凡事都不要逆著老祖宗才好。”
“這根本就是兩碼事!二弟,我一直教導你,不要沉溺於美色。之前那桑葚的事情才剛剛過去,雖然赫連家那邊沒有追究你,但是不等於你……”。
“夠了!大哥,我敬你比我年長兩歲,所以一直對你言聽計從。但我現在已經長大了,我也是這宋府的少主,憑什麽我就要事事都按照你的心意來行事?”
說完,宋思文便索性當著他的麵脫下自己的衣衫來,對那兩個丫鬟吩咐道:“你們不用怕,既然是老祖宗送來的人,不管是誰都不能把你們趕走。來,我的小美人,快點把身上的衣服給脫了,少爺我陪你們好好樂嗬樂嗬……”。
眼見弟弟就要當著自己的麵上演一出真人春宮秀,宋思易搖頭皺眉之餘,也在鼻孔裏冷哼了一聲,拂袖道:“二弟,既然你現在什麽都聽不進去,那為兄我也不在這裏討你的嫌了!隻是,將來你可別後悔才是。”
“我呸!誰要聽你的教導?若不是因為你是老大,我在這府裏用得著處處低你一頭?”
宋思文狠狠的往地上唾了一口,然後一頭撲上去,抱著兩個丫鬟又親又啃的。
“哎呀,少爺,您可真是猴急……輕點,輕點嘛!”
“就是,咱們兩個伺候您一個,您還怕不夠麽?”
不一會,便見地上丟了一地的衣衫,三人皆是赤身露體,場麵好不香豔。
宋思文平時最好女色,見到個長的標致些的丫鬟,那就移不開眼睛。此時被身邊的兩個嬌美動人的丫鬟伺候的滿心舒坦,便大發淫威,不一會,就把兩人都弄得嬌喘連連,告饒不已。
“哎呀少爺,奴家不行了,您行行好,先讓奴家歇歇吧!”
“這麽快就不行了?少爺我還沒盡興呢!再來,我可告訴你們,隻要把我伺候好了,以後少不得你們的榮華富貴的…….”。
宋思文正弄的興起時,冷不防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肩膀。他隻以為是宋思易去而複返,當下便大怒道:“沒見老子正在緊要關頭嗎?滾…….”。
待看清楚身後的人臉孔之後,這個滾字便漸漸飄忽下去,燭火下,躺在榻上的兩個丫鬟也是瞪圓了雙眼。繼而是幾聲尖叫,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鬼啊!有鬼啊!”
“是桑葚!她回來索命了!桑葚,求求你千萬別找我們,我們跟你一樣,都是身不由己啊!”
眼見兩個丫鬟嚇得連衣服都沒穿就光著身子跑了,宋思文卻被那雙冰涼的手按著肩膀。他此時雙腿戰戰兢兢如篩糠一般,一張臉往後扭著,然後,啪的一下,雙腿跪了下去,納頭就拜。
“桑葚啊,少爺我可是真喜歡你才占有了你的。你知道的,在大丫頭那邊做丫鬟你的日子也不好過,還不如跟了我,我…..我是準備好好對你的。真的,我還打算扶你做姨娘呢……求求你,看在我對你一片癡心的份上,咱們之間的事,就這麽算了吧…….”。
子初冷眼看著跪在地上對自己連連磕頭的宋思文,腦子裏浮現出桑葚的屍體被打撈上來時的淒慘場麵。她手下微一用勁,便拖著尖長悠遠的聲音,道:“二少爺,我也知道你對我一片癡心。所以,以後隻要你一門心思為我守身如玉,我就自然不會再來找你。但是,如果你再敢對其他女人也這樣的話……那,我可一定要讓你下來陪我了。”
宋思文一聽這話,原先正在興頭上的某個部位此時萎頓了下去。再感覺到那雙手的冰冷,心裏一哆嗦,不由自主的便尿了出來。
但他依然無知無覺,隻跪在那灘尿裏,對著她磕頭道:“是是是,我以後一定為你守身如玉。我心裏隻想著你一個,其他的女人,我一概都不瞧在眼底。”
聽見外麵腳步聲響起,子初知道君玉宸也擋不了多久了。遂見好就收,在宋思文的眼前灑下一片無色無味的藥粉之後,看見他一頭栽倒在地,這才悄然離去。
第二天一大早,宋府的人又是急急忙忙的去請了大夫,聽說孫子病了,老太太也親自過來看望。聽著第一個大夫所下的診斷之後,老太太差點沒氣的背過氣去,一拐杖打在那大夫的背上,罵道:“你個庸醫!自己學藝不精,就不要亂說話詛咒我的孫兒。我們宋家隻有兩位少爺,他們都是要替宋家開枝散葉的香火繼承人!來人啊,把這飯桶給我趕出去,再去請幾位大夫來!記住了,我要京城最好的名醫!”
“是,老夫人。”
在這宋府裏,哪個不知道老太太的話就是聖旨?見老太太大發雷霆,下人們連氣也不敢喘一口,連忙快步跑去辦事了。
隻是,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另外幾位名醫也趕到之後,一番診脈之下,得出的結論仍是跟之前那位一樣——宋思文因為在行房時受驚過度,以後,隻怕是無法再重振男風了。
“什麽?不會的,不會的,你們都是庸醫,都是庸醫…….我的寶貝孫兒,我的寶貝孫兒啊!你都還沒有娶親,怎麽能就此…….”。老太太氣的臉色慘白之餘,手裏的拐杖也拿不住了。眾人看著她那樣子都十分擔心,陳媽媽遂上前勸道:“主子,少爺吉人自有天相,這病指不定過些時日就能好呢?您也別太…….”。
正勸著,忽然見老太太兩眼一突,身子一陣抽搐,然後整個人就往後仰倒了下去。
“老夫人!老夫人您怎麽了?”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之後,老太太被抬回到自己的沐恩院中。而這邊,祠堂裏的朱曉顏聽說兒子以後將不能人事之後,也是急的不行。她不顧一切的跑了出去,祠堂門口兩個看門的護院也攔不住她。
“你們給我說清楚,二少爺好好的,怎麽會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朱曉顏抱著宋思文哭的死去活來,又叫來昨晚服侍宋思文的那兩個美婢,一番審問之後,美婢便如實道來。聽說兒子是被桑葚的鬼魂給震懾了之後,朱曉顏馬上就言辭厲色的訓斥道:“你們休得胡言!我兒子天生貴命,她桑葚區區一個下賤婢女,能服侍主子是她天大的福分!哼,我就不信了,這世上還真能有鬼!來人啊,去,把那桑葚丫頭的墳給我刨了,我倒要看看,她一個下賤丫頭,死都死了還能翻得起什麽波浪來!”
“好了,你就不要再胡鬧了!”
說著,宋石安舉步邁過門檻走了進來。見到丈夫,朱曉顏連忙哭倒在地,一副痛心疾首的傷心模樣,隻抱著他的腿道:“老爺,老爺你可算回來了。思文他……大夫說他…….”。
“我都已經聽說了,這事情,也怪他自己。沒事去招惹一個丫鬟幹什麽,還是大丫頭身邊的貼身侍女。這樣的事情,便是張揚出去咱們臉上也不光彩。所以,你還是安分些吧,桑葚她一個婢女死不足惜,但別忘了她可是赫連家出來的人。你若再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來,隻怕赫連浩然可不會坐視不理。”
朱曉顏聞言便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看著丈夫一臉的冷漠,驚道:“老爺,您怎麽會這麽說?他赫連浩然算什麽東西?老爺您如今是堂堂左相,隻要您一句話,捏死他還不是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麽輕快……”。
“真是婦人見識!哼,你懂什麽?算了,我不跟你說了。念在思文如今需要你照顧,對於你私自跑出祠堂來的事情,我也就不追究了。”
宋石安說著,接過丫鬟遞來的脈案看了看,似乎是確定這個兒子以後沒希望為家族延續香火了之後,也沒有什麽顧惜之情,舉步便要轉身離去。
朱曉顏心裏一慌,連忙拉住他的衣袖,泣道:“老爺這是要去哪裏?思文他如今病成這樣,難道老爺就不等他醒來再走嗎?”
“哼!你以為你家老爺我隻要在家守著你們就能得高官厚祿了?真是頭發長見識短。我沒工夫跟你囉嗦。”
宋石安說著,毫不留情的從朱曉顏身邊走了。卻不料,因為動作幅度太大,帶出了衣袖內攏著的一個香囊,掉在了地上。
朱曉顏一把撿起那個香囊,頓時明白了過來。她厲聲哭道:“老爺!兒子都病成了這樣,難道你還有心思在外麵跟野女人鬼混嗎?”
“啪!”宋石安被她說的惱羞成怒,手上的巴掌也不留絲毫情麵,一巴掌就把朱曉顏打倒在地,然後從她手裏奪過那個香囊,留下一句:“朱曉顏,別忘了你的榮華富貴是怎麽來的!我宋石安能讓你做這府裏的二夫人,錦衣玉食,就能讓你重新做回奴婢,貧賤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