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被他拉著手,本想抽出來,隻是奈何他握的很緊,自己這點力氣根本就不夠的。便放棄了掙紮,隨他去了。
不一會,君玉宸悄然轉過來,看見一旁的子初居然坐在那裏睡著了。漆黑如瀑的長發堆砌在身後,一張素顏上麵鉛華不染,隻有兩頰處微微有些紅暈,鬢角還有些許的薄汗氤氳在雪白的肌膚之上…….他看著看著,心中不由一動,便悄然坐起身來,伸手剛要觸碰到她如瓷般的肌膚時,就見她睜開了眼睛。
君玉宸有些被人看穿的尷尬,子初卻絲毫不覺。她看了看他臉上的麵膜粉,用手輕輕按壓了一下,道:“嗯,這麵膜粉可是幹的差不多了,你等著,我去給你打水來洗洗。”
這丫頭居然想到要去打水來伺候自己?君玉宸頓時心下又是一陣竊喜,不錯啊!雖然給她當個道具有些不爽,但這等待遇,還是有點甜頭嘛!
“來,看看你的臉。”
子初扔下手裏的帕子,將銅鏡遞到君玉宸的手裏。一看,果然,也許是因為從來沒有用過這等產品保養的緣故,在橙黃的銅鏡當中,君玉宸見著自己臉上的肌膚晶瑩細滑,摸上去,彈性還很好呢!嫩嫩的軟軟的,還散發著一股子香氣……
“哇!小姐,這東西這麽好用,你趕緊給我也弄一點!”
桂皮從外麵回來,這下子見到有效案例之後,砰然心動了。見她雙眼冒光,子初這才得意的一笑,道:“誰叫你先前還懷疑你家小姐的本事來著?都跟你說了,我出品的東西,都是獨家良品!嗯,好了,店名我已經想好了,就叫獨家良品!”
子初說著,一甩手就走進裏屋去。在書案上提筆寫了好幾遍之後,還是覺得不滿意。唉,書法,這玩意可真是要了她的命。可自己在這裏開的第一間店,若門麵的牌匾不是出自於自己的手下,那豈不是一個大大的遺憾?
眼見子初有些氣惱的將一些寫廢了的紙團都扔到了廢紙簍裏,兩手捧著腮幫子坐在那裏發呆,君玉宸走過去,就著她寫過的那支筆,唰唰唰,在宣紙上寫下了蒼勁有力的四個字-----獨家良品。
子初眼前一亮,連忙捧起那張紙,看完之後,這才用力拍了下桌子,豎起大拇指道:“哇!小九,你的字寫得真好!真是沒想到啊,似你這等淪落風塵之人,原來還身懷絕技呢!”
君玉宸嘴角一陣劇烈的抽搐,淪落風塵…….他曾幾何時淪落風塵了?姑娘,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再提這事?
“小九,你教我寫字好嗎?我想學寫字,就像你寫出來的這樣,我覺得就很好了。”
君玉宸在鼻孔裏冷哼了一聲,心道當然好,你也不問問是誰教的我?可是這些話他都懶得說,隻擺出一副傲嬌的模樣,眼睛看著天花道:“想跟我學寫字?可以啊,不過,這學費的問題…….”。
“玉九!你這人怎麽這樣?我念你沒地方可去,冒著風險給你包吃包住,你說說,你就教我寫幾個字,有什麽了?”
眼見她像個炸毛的小貓一樣發作了,君玉宸便故作嚴肅的說道:“你都沒聽我把話說完,這學費當然可以免了。但是,正所謂是尊師重道,乃是人之根本。你要跟我學寫字,我也可以勉為其難答應你。不過呢,這拜師禮,可是不能少的。”
看著他那副賣弄玄虛的高傲樣,子初恨的牙根直癢癢。她也知道古人都很重視所謂的拜師禮,對老師也是十分的尊重,遂考慮一番之後,問道:“那行,拜師禮這個也是正常要求。不過,你這拜師禮是怎樣的?你且說出來,我聽聽看。”
“很簡單,那就是,你拜了我為師之後呢,就不能再拜其他任何人為師。以後見了我呢,得恭恭敬敬的叫我一聲師父,再有就是,這端茶送水掃地洗衣的活……”。
君玉宸看出子初的確想跟自己學寫字,遂開始獅子大張嘴,聽他一口氣羅列出這麽多的名頭,子初瞪大眼,不等他說完,連連擺手叫停:“停停停停!你等會,我沒聽錯吧?玉九你這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臉啊!開玩笑,你不幹這些活,難道叫我來幹?”
子初說完,便賭氣道:“算了,我請不動你這尊大神,我還是老實花點銀子去請人來給我寫這副牌匾吧!”
君玉宸見她居然不上鉤,便有些著急了,淳淳善誘道:“那怎麽行?你這牌匾不是準備用來開店的嗎?你想啊,你自己的店如果不能掛著你自己親筆寫的牌匾,那不是天大的一件遺憾嗎?我保證,隻要我用心教你,不出一個月的時間,你肯定會突飛猛進!”
“真的?那一個月之後,如果我沒有進步呢?”
君玉宸咬咬牙,遂道:“不可能,如果你沒有進步的話,那我就……”。
“那你就怎樣?”眼見他一步步掉進自己挖好的陷阱裏,子初笑的那叫一個嫵媚多姿啊!這笑容晃的君玉宸一陣心醉神迷,腦子也跟著有些不利索起來了。
“那我就……咳咳,我說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樣吧,我來說,若是你沒有做到一個月之內讓我突飛猛進的話呢,那你就要答應我三件事!”見君玉宸臉色一變,似乎想要反悔似的,子初又連忙加了一句:“喂,你該不會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吧?沒信心早說啊,牛皮吹的太大,可是要…….”。
“答應就答應!哼!難不成我還怕你麽?”
君玉宸被她言語一激,果然就腦子發熱,頓時豪氣萬丈的應了下來。子初怕他事後不認賬,還連忙提筆唰唰唰寫了下來。待她拿過寫好的內容拉過他的手來按手印的時候,君玉宸才後知後覺的叫道:“這是幹嘛?你還怕我不認賬不成?”
“我就是怕你不認賬,所以……咱們就來個先小人後君子。”說完,她拉著他的手用力在紙上按下去。啪的一聲,一個鮮紅的印子蓋好,君玉宸頓時覺得心下一涼——好像自己又被這丫頭給算計了。
“啊!癢死我了,快,你們快去給我請大夫進來!我癢死了,快點去給我請大夫啊!”
春華院內,朱曉顏正在榻上打滾捂著自己的小肚子叫著。一旁的丫鬟婆子卻站著幹瞪眼不動,顯然,她們都是受了沐恩堂的嚴令,不許出去給朱曉顏請大夫。
“你們這些吃裏扒外的東西,忘恩負義!本夫人以前是如何厚待你們的?如今本夫人遭了難,你們卻這般落井下石!哼,你們真是不得好死!”
朱曉顏眼見自己叫不動這些人,心裏又怒又恨,嘴上罵的正起勁時,就見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哼!你這賤婦!你還好意思在這裏嚎?老子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宋石安帶著一臉陰沉的冰霜走進來,走進塌邊之後,對著朱曉顏就狠狠摔了幾個耳光過去。
“老爺!老爺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妾身到底做錯什麽了?您為什麽不問青紅皂白就打妾身?”
“你還有臉問?如今京城裏頭,人人都在議論說你這淫婦不守婦道!你說,好端端的,你怎麽就被螞蟥鑽進了那裏?外麵人人說的那叫一個難聽,如今就連茶館說書的都含沙射影的指著老爺我的臉皮子來羞辱我。你說,我要怎麽懲罰你才能出了這口惡氣?”
朱曉顏捂著臉,一聽這話就驚呆了。她瞪著一雙紅紅的眼睛,想了一會就明白了過來,立時抱著宋石安的腿哭道:“老爺!是那個黑了心肝的大丫頭啊!她弄了自己院子裏的螞蟥來害我,還有那個老不死的大夫,他一定是被大丫頭收買了,所以才四處抹黑咱們府的名聲的!”
宋石安冷冷的一把將她推開,輕蔑的回道:“你說大丫頭她害你?那好,我來問你,她院子裏的螞蟥是誰放進去的?還有,若不是你自己對著那老大夫說出真相,他怎麽會四處去宣揚你的這等醜事?”
想到自己之前坐在馬車上,聽著外麵那些大聲的議論譏笑時,宋石安就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帶給他許多屈辱的女人。說到底,她不過就是個出身低賤的婢女罷了,以前年輕時有幾分姿色,他就拿她當玩具玩玩,後來看著她肚皮爭氣,一連給自己生了兩個兒子,他這才對她有了幾分上心。
給她二夫人的名分,隻是為了讓她安安心心的給自己管好這個院子和幾個孩子。可是,宋子嵐未婚先孕,顯然就是秉承了她的放蕩作風,至於兒子?宋思文今後連傳宗接代都不能,這樣的廢物,留著隻會讓自己臉上無光罷了!
再說如今,他的心早就被嘉凝那勾魂的雙眸給占滿了,哪裏還能看得上這麽一個齷齪醜陋的半老徐娘?兒子,以後他還能跟很多女人都生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