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子嵐開門見山顯然是耐性已經耗盡,子初也不兜圈子了,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想要你替我打聽到一件事的真相,以此作為條件,我解除跟盛重華的婚約,你來替我娘報仇。”
宋子嵐聞言不由的大吃一驚,道:“什麽?你說要我拿這個做交換?這可不行。這件事情我全然不知道,你要去哪裏給你打聽?”
“很簡單,你不知道,可你娘肯定知道內情。隻要你設法從你娘那裏問道真相,隻要我查明之後,你就可以馬上嫁給盛重華。”
宋子嵐又是搖頭苦笑道:“我娘?你不是不知道她的為人的,在她心裏,兒子和榮華富貴遠遠比我們這些女兒重要的多。這麽重要的事情,你覺得她會為了顧忌我的婚事而說出來?”
“那就是你的本事了,不過,我要告訴你一句話。你不要再慢慢等下去了,你能等,可是你肚子裏的孩子卻不能等。不管怎麽樣,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下來就受人非議,或是名不正言不順吧?”
子初這句話,猶如一把有力的尖刃,深深的刺入了宋子嵐的心中。她慘白著臉色想了半天,最後才沉重的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但我希望,你能信守諾言。”
“我當然信守諾言,我還可以對天發誓,倘若我對盛重華這種馬男有半點興趣,管叫我天打五雷轟。”
“你.......!算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先回去了。”
宋子嵐氣的跺腳而去,子初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暗道:朱曉顏,我要讓你嚐嚐被自己親生女兒出賣的滋味是什麽。還有,宋老太太,你最好不要讓我查出來你曾經謀害過自己的媳婦。否則,就算你年紀大了,我也不會讓你安度晚年。
因著有了納蘭皇後親筆賜下的那塊牌匾,子初便將自己之前的計劃提前了。回到宋府的這幾天,她每天都早出晚歸,忙著看休閑館的布置裝潢,還有自己研製的那一係列產品的開發和生產。也是應證了那句古話,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
在赫連府強而有力的資金支持下,再加上赫連浩然親自挑選出來的精明能幹的掌櫃和其下的一幫人馬的奮鬥,前後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子初原定要用三個月才能完成雛形的仙蹤苑,也就初具了規模。
子初又忙著加緊訓練待客的服務員,赫連浩然替她招羅了一批年輕秀麗的女孩子,都是十幾歲的年紀。許她們以高薪,並按著子初的要求,請了專門的禮儀嬤嬤來教導她們如何待客接物。
而子初也很懂得打鐵趁熱,她出宮之後便命人放出消息,將納蘭皇後賜自己牌匾的事情在街頭巷尾大肆宣揚又將她的煥顏膏吹的如何如何的神乎其神,不但可以令人美貌常駐,還能消腫去瘀,就連被馬蜂蜇了之後,都可以用來消腫去痕。百姓們聽說就連納蘭皇後都對她的護膚膏讚賞有加,便都不敢質疑,隻等著這獨家良品一開張,就跑過去一睹為快了。
但子初卻並不急著要將自己的休閑美容館開張,在收到赫連浩然派人傳來的密信,說京城中許多貴婦名流都開始轉著彎向赫連府的人打聽如何才能買到這煥顏膏的時候,她隻是淡然一笑,對赫連浩然的人回道:“你回去稟告老爺,就說這做女人生意,不能急於求成。前期這造勢工程,是鋪的越大越好。最好,能弄個什麽事情,讓京城甚至是周邊的人,人人都知道這東西。然後,到了開張那一天,再來寫別出心裁的手段。如此一來,這獨家良品的名聲才能真正打響。隻要名聲出去了,再加上產品質量過關,又有皇後的這塊金漆招牌。到時候,他老人家就隻管坐著等收銀子便是了。”
赫連浩然聽到下人回話,倒也覺得新奇。想了想,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外甥女說的還很有幾分道理。遂搖頭道:“這丫頭,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麽多的鬼點子。不過你們就按著她的吩咐去做,不要怕花銀子,總之,我要的是下麵所有的人對表小姐的話不折不扣的執行。這一點你們都要牢記就是。”
“是,老爺。”
如此這般,子初回到宋府不過三五日的時間,這獨家良品的品牌也就在京城被炒成了熱門話題。甚至就連宋府內院當中,不少下人們都聽說了,大小姐要開胭脂坊,而且還是聲勢浩大的那種。就連皇後娘娘都賜了字來褒獎,可以說是風頭一時無兩。
鳳儀宮中,納蘭皇後將一切布置周全之後,這病也就漸漸的好了起來。她安排人將君玉宸從宮中送出去,又讓他公然從城外回到了京城。然後,又將已經身體漸漸痊愈的皇帝送回了紫宸殿,將那個假皇帝換了出來。
這一切,納蘭皇後做的可謂是天衣無縫。可她知道,若沒有子初最開始將太子君玉碸給蒙騙了過去,那麽自己的計謀就算是再完美,也很難得以實現。
太子君玉碸聽說君玉宸回宮的消息時,已經太晚。他恨得咬牙切齒,一麵訓斥手下的人辦事不利,一麵開始暗暗懷疑,到底納蘭皇後是用了什麽手段,才能讓君玉宸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宮中的?
都說是幾家歡樂幾家愁,這邊太子君玉碸正為此事感到心煩意亂的時候,紫竹院裏,太後卻高興的跟個孩子似的。
聽說孫子終於可以回來跟自己公開見麵,又聽說兒子也奇跡般的好了起來的時候,她對納蘭皇後的怨恨似乎也消除了那麽一些。
最起碼,她能夠肯定,皇帝的病跟納蘭皇後沒有什麽幹係。至於是不是跟太子有關係,那她也會暗中去調查的。
君玉宸在母親的安排下,走了一圈過場。終於恢複身份的他,回到紫宸殿的時候,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他十分不願意見到的太子君玉碸。
“九皇弟回來了,為兄可是與你久違了。你看你在父皇母後麵前多得寵,聽說你回來的消息,父皇的病也不治而愈了。看來,這宮裏離了誰都可以,就是不能離了你九皇弟啊!”
君玉宸此時已經知道太子派人截殺自己的事情,雖然他並未受傷,但身邊的親信侍衛卻因此而死傷了幾個。此時,他也知道了子初當時的感受。盡管從小到大,他就知道自己生在皇家,兄弟手足之間的感情不比常人來的溫暖。但這般血腥的廝殺,也還是第一次麵對。
雖然眼前的人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但君玉碸這樣的行為,也將他心裏那點殘存的親情給破壞殆盡,遂含著一絲冷笑道:“太子兄長言重了,太子如今代父皇監國,家國天下事都肩負一身。臣弟回宮隻不過為了在父皇母後麵前盡孝而已,若說這宮裏誰最重要,自然是太子兄長您莫屬了。”
“嗬嗬,九皇弟客氣。對了,九皇弟這一路進京,路上可還太平?”
君玉宸見他居然主動問起此事,自然沒有給好臉色,便冷聲道:“托太子兄長的福,臣弟雖然不幸遇到有人刺殺,幸而臣弟早有防備在先。不過即便是如此,臣弟身邊還是有幾個親信侍衛死傷。臣弟在此想懇求太子兄長,徹查此事,還臣弟一個公道。”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九皇弟你放心,兄長一定為你主持公道。”
兄弟兩人麵和心不合的寒暄了片刻,然後君玉宸辭別了太子,便轉去了紫宸殿中,拜見那位躺在紗帳之中的假皇帝。
太子君玉碸因為君玉宸順利回宮,心情自然十分惡劣。正在思索著如何對付納蘭皇後和君玉宸時,又得到太子妃張氏派人送來的密信,遂怒道:“好你個上官元吉!本太子說呢,昨日假惺惺的跑過來跟本太子表忠心,回頭卻想將女兒嫁給君玉宸,這算盤打的果然精絕!這是打量本太子不敢動你麽?”
太子身邊的幕僚便進言道:“殿下,太子妃娘娘說此事她自有主張,您看是不是將此事交給娘娘處理,您這邊好騰出精力來,全力對付皇後和定王?”
太子君玉碸沉吟了一下,覺得幕僚所言有些道理,遂點頭道:“好,你給太子妃回個信,就說此事本太子全權交給她處理,但她若辦不好,回頭本太子可是要她好看的。”
“殿下您放心,娘娘的本事您又不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有過失手的時候?”
太子君玉碸見自己身邊的人對張氏都是十分的敬佩,也不知為何,心裏就驀然生出了一些不耐煩的情緒。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再加上他跟張氏之間早有約定,遂也隻能勉強按捺下去,轉過頭道:“走,咱們去見一下父皇。”
宋子嵐在見過子初之後,一個人閉門思索了良久,最後理了理思路,帶著丫鬟來到了春華院。
春華院中,朱曉顏最近因為宋石安時常來吃飯,所以氣色好了許多。見到女兒過來,她便喜笑顏開的說道:“我的兒,過來的正好,娘讓人做了栗子糕,你且嚐嚐看,味道還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