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看著君玉宸那一臉暗爽的樣子,她還是心下十分不忿的。最後,在走之前,還忍不住刺了他一句,道:“你大哥是不是一個絕好的夫婿我不知道,不過,王爺你肯定不是一個絕好的夫婿。自己的女人,自己都沒本事營救出來,還要借著你大哥的名義。你說,若你那位知道了之後,會不會對你鄙視看輕呢?”
君玉宸被她如此冷嘲熱諷,也不在意,隻是淡然道:“哦,這一點啊,教主你放心,我家子初可是十分現實的人。她要是知道夫君我要為她拚命掉腦袋的話,肯定第一時間會跟我說,讓我不要去。要不然,我若有什麽損傷的話,她跟.......“。
君玉宸說到此處,忽然止住言語。榮陵公主卻冷冷一笑,接言道:”我知道,你家那位,如今懷著身孕,所以,你肯定不會讓她們孤兒寡母的為你相守的對不對?“
君玉宸聞言禁不住色變,他盯著榮陵公主,半響才咬牙低聲道:“你......你怎麽知道?”
“嗬嗬。”
榮陵笑而不答,繼而卻朝他攤開手板,比劃出一個數字來,道:“你放心,現在這件事還是秘密,除了我之外,宮中無人知道。但是,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這個消息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知道的話,到時候,你能不能順利的找回老婆孩子,這可就難說的很了........”。
君玉宸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最後不甘不願的說道:“那你想怎樣?說吧!”
“黃金,三萬兩。我要飛龍錢莊的飛票。”
君玉宸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三萬兩黃金,這女人還真是敢開口。這三萬兩黃金,可抵得上他封地好幾年的稅賦了。但是......跟子初和孩子的安危相比,這點錢肯定是不在話下的。遂想了想之後,便道:“可以,不過我要求你保證,這一路上,子初一定要毫發無損。”
榮陵見他如此幹脆的答應了自己的條件,心下不由的對子初生出了嫉妒之情。眼前的男子華貴俊美,而且還溫潤出眾,偏偏還對她癡情一片......真是不知道,這宋子初到底有什麽好?值得這麽多男人為了她不惜一切代價?
“行,我可以保證她的安全。不過,我很好奇,世人都說這宋子初跟你大哥和你都有些糾纏不清。作為男人,難道你就真的不在乎她跟別的男人怎麽樣嗎?”
君玉宸聞言正色道:“我相信她,我的子初不是那種人。而且,我大哥他也不是那等會橫刀奪愛的人!”
榮陵聞言隻有嗤然,道:“聽你這麽維護你大哥,可是我卻看不出來,你大哥對你還有所謂的手足之情。”
“教主,這些問題,跟咱們今天的交易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是麽?”
君玉宸說完,就板起了一張臉,做送客狀。榮陵公主見撬不開他的嘴,不由氣的暗暗咬牙頓足。她心道,我就不信了,自己還會比不過這麽一個丫頭。哼,宋子初,咱們盡管走著瞧好了!
初冬的早晨,並州,邊境。
天際透出半明光線,像一把閃著萬丈光芒的羽翅,輕巧撥開黎明的灰暗,山下的地形樹木也漸發清晰起來。
上官元吉一身鎧甲蹲在山頂夜風裏,正全神貫注盯著峽穀下麵,遠處的馬蹄踏聲漸漸逼近,樹林裏頓時有飛鳥四處驚起。
“將軍----”參將咽了一下口水,壓低聲音道:“看樣子,少說也有兩萬人,咱們的五千弟兄頂得住麽?”
上官元吉衝他擺擺手,沉著的看著遠方。因為香洛國轄區內陶河縣突然失火,上官元吉斷定必會驚動香洛國皇帝伊不群,多半會派兵增援,於是命人率五千精銳部隊於琅琊嶺伏擊。
酸奶,鄴林郡駐有十萬重兵,此處相距並不甚遠,當初沒估計到伊不群會派出這麽多人,看樣子不僅僅是增援陶河,而是下決心預備把對岸自己這邊的轄區豐陽縣也一並端掉了。
“哼,倒是低估伊不群了。”上官元吉冷冷一笑,眼看伊不群的兵馬已進入峽穀,卻仍是按兵不動,似乎是在試探自己的實力一般,上官元吉遂側首吩咐道:“既然來的人多,咱們不便硬拚,等為首騎兵走到峽穀端頭,再開始放箭!眼下天色未明,他們暗地吃虧必定慌亂,等到數萬精箭射完後,咱們就衝到騎兵那邊,迅速殺敵奪馬,搶到戰馬者立即返回豐陽補充糧草!”
參將得令連忙點頭,道:“如今也隻好如此,末將這就去告知弟兄們!”
“去吧!”上官元吉專注的看著前方,並沒有回頭。
過得片刻,天邊開始漸漸泛白,龐如巨龍的冗長隊伍,一點點進入峽穀腹部,寂靜樹林裏頓時驚起無數飛鳥,山穀中回蕩著雜亂之聲,猶如一隻無形的巨大妖獸在低聲怒吼。
往下看去,依稀分辨出禇色的伊不群旗幟,上官元吉估算著對汗行軍速度和時機,一點點抬起右手令旗。
五千張良弓在他身後的樹林中齊齊拉滿,瞄準著山下行軍者的心髒,而受戮者還渾不知情,依舊保持著整齊劃一的隊形,繼續向前挺進。
一種讓人血脈賁張,欲要嗜血的氣流竄上心頭,上官元吉有些抑製不住的興奮之情。他在那一瞬間重重揮手,嘴裏吐出冰冷的兩個字,“放箭!!”
而後,便將滿若蝗雨的箭枝紛亂朝山穀飛去,箭鏃劃破空氣發出尖銳鳴叫,緊接著便是人仰馬翻的哀嚎聲。
山下主將大聲叫喊著,試圖控製局勢,然而因為對付所占據的地形太高,近處刀劍攻擊不到敵人,又繼續被敵人冷箭所傷。一種絕望的恐慌情緒迅速蔓延開來,伊不群這邊的兵馬頓時亂做一團。
見狀,上官元吉更是發出了一絲作為軍士的常有的冷酷意味的笑容。他對著身後揮了揮令旗,命令道:“繼續放箭!”
“是!”
大軍士氣大漲,弓箭連續不斷射出,不過兩刻鍾功夫,伊不群這邊是兵馬九已經死傷數千,然上官元吉這邊的箭枝也已去了大半。
眼見自己所攜帶的兵器補給開始不足,上官元吉便命令副將帶領八百人在山上繼續射箭,而自己領著大隊人馬飛奔峽穀端頭,準備清場血戰。
這邊,峽穀當中,伊不群的人馬已混亂不堪,加上峽穀細長,端頭又被騎兵堵住口子,因此兩邊對陣人馬幾乎相當。而顯然,上官元吉所帶領的軍士士氣高漲,頗有一副殺紅了眼的戾氣。
上官元吉身先士卒,率先衝進敵陣,瞅準一個慌了手腳的騎兵,一槍挑於馬下,自己翻身上馬朝裏麵衝去,繞過前鋒部隊,直奔中央的領兵主將。
那將領猛見對手,而且還是自己十分忌憚的猛將,頓時怒紅雙眼,提刀暴喝一聲,揮刀砍來!
周圍軍士圍合過來,想要相助於各自的主將。隻是苦於二人不斷糾纏在一起,刀劍都舞的密不透風,一時不敢貿然下手,隻能在旁不端的周旋著。
上官元吉情知此時不可戀戰,講究的就是一個快準狠。他對準對方馬腹就是一記長槍,馬兒四腳騰空悲痛嘶鳴,將坐上主人甩在地上。
那將領雖然吃虧在先,反應卻是極迅速,如法炮製朝上官元吉的馬兒刺來。上官元吉在上冷然輕笑,在長槍沒入馬腿的刹那,縱身踏上槍杆,以自己的槍撐住身體,飛速拔出佩劍送入對方脖頸。
“你……”那將領死死捧住咽喉,瞪大了血紅的雙目,似不能相信世上竟然會有如此快的身手一般,“砰”的一聲,跟著馬兒一起轟然倒下。
上官元吉長槍拖地,在屍身遍地中傲然站立,晨風吹得他衣袂翻飛,濺滿熱血的臉龐透出別樣殺氣,一臉的絡腮胡子更顯無比的神勇。
他舉起手中長槍,高聲冷笑問道:“主將已死,誰再上來?!”
見他此刻宛若戰神一般的凜然,周圍兵士皆有畏懼,然主將身邊自有親信死忠,有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大喊著一擁而上,欲要麵前的仇人亂槍戳死。
上官元吉以槍點地淩空飛起,眾人撲了空,反讓他將自己的槍頭踏於腳下,掙紮間已被薄劍刺傷兩人。
“將軍!!”副將自後方飛奔而來,一路刀光血濺,“山上的弟兄都已下來,方才在山頭看見有人折返鄴林郡,恐怕伊不群已經……”
莫說伊不群再派精兵過來,便是剩下的這萬把人也夠難纏,自己這回明明就是中了對方的計謀!
上官元吉當機立斷,閃身退出眾人的包圍圈,騎上旁邊的戰馬高喊道:“奪馬!撤退!!”
一麵快槍搏殺著,一麵掩護著自己人馬且戰且退,混亂之中已有不少傷亡。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峽穀那頭未受損的人馬看清情勢,迅速撲殺過來,副將瞅著自己這方還有大數人馬尚未退出,不禁憂心道:“將軍,咱們這次是……”。
他話未說完,上官元吉卻冷著臉朝他長槍刺來,這參將頓時嚇得張大了嘴,隻聞“啊”的一聲,原來是自己身後一名負傷前來偷襲的伊不群兵士中槍倒下。
“不要多言,快撤!!”
上官元吉說完,勒繩調轉馬頭,就在他正要騎馬駛出這一處峽穀的時候,忽然,隻見眼前有一張巨大的網子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