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裏,皇帝的臉色忽然一變,胸口跟著就大幅起伏了起來。君玉宸連忙伸手給他拍撫著胸膛,正在此時,納蘭皇後端著湯進來,見到這情景,慌的連手裏的湯都端不住了,跪在皇帝的跟前,就珠淚滾滾。
君玉宸手裏掂量著皇帝老子給自己的那塊玉佩,從密室裏悄悄回到跟子初一起休息的那間寢殿時,見得外麵的天色已經有些隱隱的發白。他心裏心事很重,自然也睡不著,就索性和衣躺在榻上,看著窗外即將破曉的天色發呆。
正思緒起伏之際,忽然聽見睡的正香的子初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句夢話,接著罵道:“死玉九,若是再叫我知道你又有什麽事情瞞著我的話,我肯定一刀剁了你,小吉吉割掉,拿去喂豬!“
君玉宸猛然受了這麽一句驚嚇,不由的全身一陣暴寒。天啊,小吉吉割掉,拿去喂豬……要不要這麽狠啊丫頭?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
再說太子君玉碸和太子妃張氏回到東宮之後,兩夫妻便是路歸路橋歸橋,太子妃張氏自回自己的寢殿裏呆著,靜心調養身體,閑時理一下東宮是中饋,輕易也就不會去打擾太子君玉碸半刻。
對於這等景象,東宮中人也是習以為常。眾人都道太子妃張氏雖然生的貌美且賢良,但卻不知何故,就是不受太子的寵愛。但東宮裏麵上雖蓄養了不少美貌多才多藝的姬妾,隻是太子君玉碸從來不曾召幸,頂多也就是得空了叫來彈個曲子跳個舞,真要說起來,在女色上麵,太子君玉碸還真跟君玉宸有得一拚,都是不開竅的榆木腦袋。
太子君玉碸回到自己的寢殿之後,仍是心情十分抑鬱。近身的侍女們見他回來,又是夏日,自是連忙去準備香湯給他沐浴洗漱更衣不提。偏是君玉碸一朝被蛇咬,見到侍女朝自己走過來,本能的就雙手護住關鍵部位,深怕一個不留神,再被哪個膽大妄為的女人給扒了褲頭。
侍女們見狀都是莫名其妙,心道太子殿下這是怎麽了?但也不敢多問,好在太子隨即就吩咐她們退出去,自己一個人泡在溫熱的浴池裏,嗅著陣陣藥香,擦拭著身上的汗漬。
也不知為什麽,他一閉上眼,就禁不住回想起跟紫鵑在池邊的那一幕幕。這宮女,本來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害得他顏麵盡失而且還得了這等難以啟齒的怪病,他本該派人將其暗暗給處理了才是。就算現在不能動手,來日隻要他登基做了皇帝,總有一百個一千個理由,將其殺之以泄憤。
但奇怪的是,經過了這兩日的冷靜思考,他卻覺得自己心裏的怒氣正在一點點的消退下去。甚至,此時想起這麽一個人來,他竟然還有一絲絲的甜蜜旖旎……
“呸!死丫頭,本太子就讓你先再張狂幾日,哼,等來日本太子登基做了皇帝,總有法子能夠製得你跪地求饒的!”
說完,君玉碸連忙拿過一旁池邊上籃子裏的濕帕子,捂了捂自己有些莫名發熱的臉頰。隻是低頭不經意間一瞧時,卻目瞪口呆的發現,自己下身那家夥不知不覺的卻抬起了高昂的頭顱……
“呸呸呸!本太子什麽時候這麽饑不擇食了?不過就是一個長得一般般的宮女而已,年紀也比本太子大了不少,還有再加上那兩塊嚇死人的腋毛……..惡…….來人啊!本太子今晚要聽曲,去,傳令下去,叫妙音閣那邊準備著!”
聽太子這麽一句吩咐,下麵的人自是連忙去安排。太子妃張氏聽說了之後,也沒有說什麽,隻是淡然一笑,道:“咱們的皇後娘娘如今手段真是越來越好了,就這麽著,弄個一把年紀的老宮女,還能把殿下的心給勾走了一大半。”
又吩咐下去,道:“去,傳令給妙音閣的姬人們,讓她們好生侍奉著殿下,若誰能拔得頭籌得了殿下的歡心,本太子妃就賞她一個名分,格外抬舉她。”
張氏身邊的人自是心腹之人,知道自己這位主子是輕易不露喜怒在顏麵上的。不過這般賢良的行為,雖然叫外人聽了是好,未免也太過給自己堵心,遂試探著問道:“娘娘,您就不怕這麽一個先例出來之後,以後這些姬妾們個個都存著這麽一份不安分的心思?到那時,隻怕不好彈壓呢!”
太子妃張氏聞言隻是嗤嗤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這些人再能折騰,始終也不過是些上不了台麵的東西。你們都跟在我身邊這麽些年了,怎麽就不動動腦子想想,這世上真有體麵的人,何須別人格外來抬舉?真是靠著別人的抬舉上位的人,這位置可能坐的長久嗎?本太子妃這麽做,也不過是要給皇後回之一點顏色罷了。”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都是一臉的敬服。心道這出身世家的權貴之女果然與眾不同,這麽小的年紀,這麽慎密的思路,卻是連許多一把年紀的人都難及其萬分之一。
宋府,春華院中,這兩日,宋子嵐日日都是一大早就來給母親和妹妹請安賠罪。她心裏恨歸恨,到底知道這件事自己做的太傷人,於是不管母親和妹妹甚至春華院裏的下人拿什麽眼神看待她,她都一概忍下不提。
這日一大早,見她又是十分殷勤的過來請安。看守院門的老嬤嬤就假作無意的提了一句:“二小姐,恕老奴多一句嘴,您這幾日天天來見夫人,可夫人心情不好,您想要夫人寬恕您那就自然是難上加難不是?要老奴說啊,這母女兩本來就沒有隔夜仇的,夫人之所以天天不給您好臉色,那也不是真怪上了您,隻是老爺這些日子,對夫人也實在是太冷淡了些…….”。
宋子嵐心裏也是一籌莫展,她眼見著自己的肚子越來越大,很快就到了紙包不住火的地步。而盛府那邊如今跟自己府裏鬧成這樣,想想未來婆母那張陰森森的臉,她就心裏直打顫。所以,這等時候,她是萬萬不能再跟自己母親鬧翻了,真要到了那一步,她也就沒有活路隻能一根繩子吊死算了。
聽這老嬤嬤這麽一說,她倒覺得有幾分道理。再加上她如今已經是病急亂投醫,於是便就勢往她手裏塞了一錠銀錠子,低聲道:“嬤嬤是跟在母親身邊多年的老人了,您見多識廣,在府裏也經過許多的風浪。不如您行行好,教我個法子,好讓母親和妹妹原諒我這回的糊塗。真要能這樣的話,我日後自然少不得會多謝嬤嬤的。”
那婆子接過銀子,在手裏掂量了一下,心裏不屑,麵上卻做出一副十分滿意的笑容來,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說道:“要說法子倒是有一個,不過不知道小姐您敢不敢試?”
宋子嵐暗暗撫摸著自己的腹部,心中暗道如今自己都被逼到了這步田地,隻要能扭轉局勢,還有什麽法子是她不敢試的?說到底,母親看輕自己,不過是因為自己是個女孩子,又不能替她爭來榮華富貴。可自己若不替自己打算的話,那自己日後便是死路一條了。
“嬤嬤盡管說來,隻要法子可行,子嵐沒有不依您的。”
婆子聽她這麽一說,便隻管微微一笑。她神秘的附耳過來,將宋子嵐拉到無人處,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所謂的“秘方”道了出來。
宋子嵐盡管有些心理準備,此時仍不免覺得有些荒謬。這法子……真的能行嗎?
見她麵露狐疑之色,婆子便故意有些不悅的說道:“老奴這也是一心一意替夫人和二小姐您兩位主子著想,畢竟老奴在春華院裏十幾年,夫人待老奴也是不薄。如今眼見著夫人落到這步田地,說句良心話,老奴這心裏也是十分著急啊!可老奴一個看院門的下人,平時見到夫人就是連說句話的份都沒有,這才把這麽好的法子告訴了二小姐您。二小姐您是聰明人,您想想,若是您能替夫人把老爺的心再度給攏了回來。到那時,夫人難道不會替二小姐您好好打算打算?再怎麽說,也是親母女,您將來嫁得好了,對夫人也是個大大的助力不是?”
宋子嵐便道:“嗯,嬤嬤言之有理。不過這法子到底可行還是不可行,我還得找人試試才知道呢!”
婆子便立即拍著胸脯打包票道:“老奴跟您說的這法子,可是密不外傳的。您若是不信,隻管先找幾個人試試,不行您回頭就來刮老奴的耳巴子,老奴絕不敢說半個字。”
見這婆子說的雖然頭頭是道,但事關重大,宋子嵐還是沒有魯莽到立即就去沐恩堂那邊小試牛刀的地步。她懷著半信半疑的心態,先是讓廚房做了一盆毛血旺上來,然後背著人時再偷偷把婆子給自己的那包藥粉灑了一點進去,又叫了幾個自己身邊能吃辣喜歡吃辣的丫鬟婆子過來,見她們個個都吃的十分歡喜愜意,這才把吊著的一顆心放了一大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