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大夫挨了這麽一掌之後,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怎的,總之,就這麽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哼哼唧唧一陣子之後,有人壯著膽子上前去摸了一下他的鼻息,頓時來了一聲驚呼,道:“哎呀不得了了,這老大夫可是不行了!宋大人,你闖大禍了呀!”
宋石安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麽是不明白的?他冷笑一聲,怒火燒心之後,反倒是冷靜了下來。想他一介貧寒書生,靠著一張厚臉皮和三寸不爛之舌,以及一副無恥不要臉的狠毒心腸,能夠一步步混到如今這位極人臣的地步,顯然,他也不是這麽容易被絆倒的。
“你們這些狗東西,就不要在本相爺麵前演戲了。本相爺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飯還多,難道還不知道你們的主子這是借機要挾麽?說吧,他何少坤到底要怎樣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趁著本相爺如今還有一份心情跟你們嘮叨,你們最好識相點,快點把你們的主子親請過來!否則.......”。
聽他這麽一說,何少坤身邊的人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大家都是混這口飯吃的人,難道還能不知道見好就收的到底?
遂立即就有人對他說道:“宋大人你早這樣不就完了?先前好說歹說的跟您勸了半天,您就是金口不開。如今倒好,自己上趕著要見我家大人了。得,您是明白人,自然也知道,這等事情,我家大人可不會有這個底氣和膽量。能要挾您想要讓您服服帖帖聽話的人,自然是平日裏比您更加位高權重的那個。您稍等著,奴才這就去給您請我家大人過來與你好好細說細說。”
“滾!把這個糟老頭給我抬出去,還有,請個正兒八經的大夫過來,給本相爺瞅瞅這裏的傷。”
宋石安說著,挪動了一下坐的端正的屁股。他這一個動作之後,這才看見一張臉上抽搐的厲害。想來,那碎裂的水晶果盤的瓷片,是真的刺進了肉裏頭。
若這麽說來,這人也算有幾分毅力的。否則,就憑他方才那番話,若說的時候沒有底氣或是疼的眼淚汪汪的,想來就連何少坤身邊的幕僚也會覺得忍俊不禁吧?
何少坤得到幕僚派人傳來的話時,原本正抱著新納的愛妾在鴛鴦榻上親親我我。此時夜色已深,那愛妾又是個從花樓裏出來的慣會風情的急性子,在他的一番撩撥之下,早已將身上的衣衫半推半拉的褪下了一大半,露出個雪白豐滿的酥胸,以及一條深深的春光絢麗的溝渠,大半個身子都貼到了他身上,一麵扭動著纖細的水蛇腰,一麵還十分勾魂的呻吟道:“大人,大人,不要這麽心急嘛,來,奴家給您講個有趣的段子來提提勁......”。
“好!有啥段子,快點講來,你家老爺我累了一天了,也就這個時候,才能從你身上找點樂子。”
何少坤最喜這花樓裏調教出來的姑娘,不但貌美有手段,最重要的,還是對男女之事拿捏把握的分寸恰當到位。要說到了他這個年紀,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的?那些良家婦女,或是裝著良家婦女的,他早就能玩膩了。如今才發覺花樓真是男人的絕好去處,尤其是像他這個年紀這種事身份的,養幾個這樣的情人,閑時用來取個樂子,這才真正是快活人生。
那姬妾聞言,便拿捏著嗓子開始輕輕慢慢的說道:“說咱們花樓對麵啊,有一書生自幼家教甚嚴,家中父母親人,對男女之事從不談及;然後書生一天一天長大了,到了懷春思春的年紀了,便總感覺自己下身漲,很難受,就到街對麵的藥鋪裏找坐堂的大夫去看。那大夫已經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妻子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一問便知這書生得的不是病,是正常現象,但為了掙錢,他還是給書生開了一劑藥,讓其回家之後熬著喝了就好。書生依言而去,回到家把藥偷偷給煎了喝了下去,便覺得自己下身不漲了,當時好了,還覺得這大夫真是醫術高明。誰知道,過了幾日,他覺得自己那處又漲了,又去找那位大夫,大夫便如法炮製,又給他開了一劑藥。好了,過了幾天,書生又覺得身體不適了,又去找那位大夫,可這次大夫不在,隻有他娘子在藥鋪裏,這大夫娘子見書生長得俊俏又白淨,便生出了誘惑之心。遂拉著他問是怎麽回事,書生就把前因後果如實說了一遍,然後問著大夫娘子,你丈夫不在,那我這可怎麽辦啊?大夫娘子遂拍著自己豐滿的胸脯,對他說道,不怕,小公子,我跟著我那死鬼老公十幾年,他那套我可是早就看熟看透了。來,你隨我進來,我來給你治,不用你給錢也不用吃藥,包你藥到病除。於是就把書生給辦了,書生這麵穿好衣服剛出來就碰到大夫回家,於是對大夫說:你老婆的醫術比你高明多了,不用給錢又不用吃藥,不但幫我消了腫,還把我裏麵的東西給扒出來了。”
“哈哈哈!你這小妖精!這種段子,也就你們這些人才能講的這麵有味道。不錯,不錯......怎麽樣,那小書生可比得上你家老爺我的威風?”
那姬妾啜著氣,一麵撫摸著他的胸前茱萸,一麵低聲嬌語道:“比不上比不上,在妾身的心裏,便是誰也比不上老爺您的風姿。哎呀,妾身好熱,老爺你.......”.。
“熱就快點躺下來,讓爺給你給消消火。你這浪蹄子,你說你怎麽就這麽的浪......哎呀!我的心肝肉肉,你輕點,輕點.......”。
這裏頭,兩人正顛鸞倒鳳剛到緊要處時,外麵,這幕僚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這一拍門板,剛好驚動了正要深入其中的何少坤。他受了幹擾之後,遂不耐煩的吼了一嗓子,問道:”誰呀?這麽大半夜的,這是要作甚?”
那幕僚被他這麽一吼,心裏登時為難起來。在門口徘徊了好一會,才見何少坤麵露不悅的從裏頭提著褲子走出來。
“什麽事?是不是宋石安那裏有動靜了?”
“正是,正是,老爺您看,他這邊說要見您,您是不是.......”。
這幕僚說著,一雙眼睛卻止不住的往何少坤沒有綁好的褲腰帶上瞟去。偏是何少坤自己還不自覺,他一聽宋石安總算是要向自己投降了,這心裏的快意和即將要到手的榮華富貴,便將其餘的事情給湮沒了。
再加上,這幕僚平時也是跟隨在他身邊多年的心腹了,當下不由分說,批起外麵的罩衣,便對其道:“還愣著幹什麽呀?快,領你家老爺我去會會這落難的左相大人。”
“是是是,大人......大人您的.......”。
這幕僚剛要開口說話,提醒一下自己上司,他的褲腰帶沒有係好,但誰知道何少坤走的腳底生風,一會兒工夫,已經將他丟在了原地,自己則是早就走到了門口。
無奈之下,這幕僚隻得跟著何少坤來到了前院。要說這京兆尹府邸,也算是一等一的豪宅大院了。前院跟後院之間,連著三條長廊。好在是此時天色已黑,長廊下即便的點著燈,可路過的丫鬟小廝們總不敢往老爺身上仔細瞅,隻有走在他身後的幕僚,心裏暗暗替自己主子擦把汗。
何少坤這邊籌措滿懷的推開門時,剛好見到宋石安趴著睡在了榻上。興許是剛剛被大夫上過藥的緣故,他的半個屁股都露在了外麵,上麵還有些零星的血痕,加上這剛剛塗抹上去的藥膏,更顯得有些莫名的搞笑。
何少坤進去之後咳嗽一聲,算是打了個招呼。宋石安轉過頭來,見到他也是沒好氣的說道:“何少坤,你這麽做,可是不要後悔才好.......”。
“瞧左相大人您這話說的,什麽叫做了就不要後悔呀!嘖嘖!下官聽說左相大人在我的府衙裏受傷,自然是要過來關懷一下了。對了大人,您這傷是傷到了哪裏,要不要下官給您抹點藥膏啊?”
宋石安聞言臉上一陣抽搐,心道,果然是遇上比自己更不要臉的人了。他沉默的咬牙想了想,最後道:“何少坤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說吧,你主子到底想要怎麽樣?”
一聽這話,何少坤便大刺刺的在他麵前坐了下來,嘴裏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想要怎麽樣?左相大人,您素來最是聰明不過的人了,您說,我家主子他想要什麽呢?”
宋石安咬咬牙,心裏早已猜出了個大概,但此等時候,正是誰先開口誰露怯,再加上他今日被何少坤這般戲耍了一番,心裏正是恨得不行的時候,便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來,冷哼了一聲,道:“何大人你從前見到本相爺的時候,一口一個下官。如今本相爺到了你府衙中做客,卻不慎受了傷,你才剛說要幫本相爺抹藥,不知道這話算不算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