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君玉碸抬起頭,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旋即隨口道:“哦?九皇弟要定親了?不知道娶的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也好讓我這個做兄長的提前備上一份大禮呢!”
太後隻看著太子笑一笑,並不正麵回答,隻是含糊其辭的說道:“嗬嗬,這件事麽,你改日去問你父皇便有準信。你也知道的,哀家這個老婆子,從來不喜歡拿自己的想法去約束兒孫們。便是你,成親這麽幾年,太子妃一無所出,哀家不是也少有提及過子嗣香火這些話麽?哀家知道,人老了就該安分些,不要總在這裏興風作浪的,沒的惹人厭煩的很!”
太子君玉碸自然知道,自己這無端端的跑來紫竹院這裏給太後請安,納蘭皇後知道之後,必然是要想盡千方百計也要問出個大概的情由的。總之,站在她的角度,隻要是跟他君玉碸有關的,必然都是對她不利的。
而納蘭皇後跟太後之間的不合由來已久,說來,這對於自己而言,不正是一件大好事麽?
遂笑著回道:“皇祖母您這說的是什麽話?孫兒是您的親孫兒,你若不過問孫兒的終身大事了,那孫兒豈不是無長輩照拂?如此一來,孫兒還焉能有資格繼承父皇的江山大統?”
太後便笑著罵了一句:“你個猴兒,別一張嘴裏跟抹了蜜似的,哀家又不是小姑娘,可不吃你那一套!”
太子君玉碸見太後滿是慈愛的神色,便知道自己這回是來對了。他索性纏著太後,兩祖孫兩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不大會的功夫,整整一壇子的醉流霞便被喝了個精光,容佳見太後喝的有些醉了,便想扶著她進去休息。誰知道她也被太子拉住灌了幾杯酒,不多時,紫竹院裏,便隻剩下了太子還坐在竹席上麵。而太後和容佳,則是一左一右的歪倒在了榻上,趴著小幾睡的是鼾聲正濃。
太子見狀,這才嘴角一個冷笑,旋即走出來,對紫竹院門口的侍女吩咐道:“太後有旨,傳皇後娘娘身邊的侍女紫鵑過來問話,不得有誤。”
“是,太子殿下,奴婢這就去。”
不多時,紫鵑便十分忐忑的來到了紫竹院。進門之後,她剛剛跪下,還沒有來得及唱喏,就猛的一把被人按倒在了地上。
“太子......太子殿下?您這是.......”。紫鵑一抬頭,見到太子君玉碸之後,便知道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妙了。她深悔當時沒有多叫一個人跟著,但如今再悔也是無濟於事了。
“你跟本太子進來!”
太子君玉風波一聲低吼之後,便將紫鵑整個人給拖進了內室。他早有準備,拿出事先備好的繩索,利落的將紫鵑雙手捆版住之後,更隨手拿了自己腳上的一隻襪子,整個塞入了紫鵑的嘴裏,以防她叫出聲來。
然後,就在紫鵑驚恐而驚慌心虛的目光中,他撕拉一聲,撕開她的衣衫,接著整個人湊過去,在其周身上下細細一頓嗅著。
紫鵑真是要被嚇得昏過去了,更令她始料不及的是,太子君玉碸在細細嗅了嗅她周身之後,卻沒有做什麽,而是順手扯掉了她的上衣,接著將她的腋下分開來,瞪著一雙眼睛瞧了又瞧!
“死丫頭!果然,就是你騙了本太子!”
說完,太子君玉碸滿麵氣憤的放開了紫鵑。接著還十分嫌惡的拍拍手,好像紫鵑身上都是髒東西一般。
“來人,給本太子打一盆水來!”
紫竹院中,因太後素來喜好清靜,院內又是禪房的設計,因此日常起居時,除了容佳之外,其餘的人都不能擅自入內。
而太子今日過來,卻是帶了一些自己的隨從。因太後默許,這些人便守在了外麵,此時一聲聽令,自然馬上就有人打來了清水。然後,太子君玉碸洗手之後,這才轉頭看向倒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紫鵑。
“來人,去給本太子取一把剃刀來,要鋒利的,”
紫鵑眼睜睜的瞧著太子君玉碸一臉寒霜的再度逼近,她不由嚇得渾身發抖。
取出她嘴裏塞著的臭襪子之後,太子君玉碸更是一臉陰惻的對她說道:“你若老實告訴本太子,當日化妝頂替你的替身到底是誰,本太子今日就饒你一條賤命。否則.......”。
說著,太子手中的冰涼鋒利的剃刀,緩緩的刮過紫鵑的頸子,然後一路往上,一直來到她的臉頰上.......
紫鵑嚇的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她以為太子君玉碸是要毀了自己的容貌,遂嚇得渾身發抖,就連說話的聲音裏都帶上了哭音。
“太子殿下,殿下,求求您饒恕奴婢吧!奴婢也是被逼的,奴婢沒辦法呀........”。
“哦?既然要本太子饒恕你,那麽你就實話實說,那個頂替你的人,到底是誰?嗯?”
“殿下,求殿下饒命,求殿下饒命啊!”
紫鵑到底是納蘭皇後身邊的人,便是被太子這般拿著刀逼著,到底還是不肯鬆口。隻是一味的哭鬧著,希望太後能夠醒來,或者是鳳儀宮的人能夠得到消息。
但紫鵑忘記了,對於一貫老謀深算的太子來說,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太子君玉碸見狀心中更怒,他冷魅的一笑,帶著幾分邪惡的說道:“其實你不說,本太子也猜到了那個人到底是誰。不過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要怪本太子手下不留情了。”
說完,他手起刀落。隻見刷刷刷一片白光之後,滿地都落滿了黑色的青絲。紫鵑則是嚇得連話也說不完整了,隻顧著啊啊啊的尖叫。也許是嫌她叫的太煩人,君玉碸又再度把那個臭襪子塞回到她的嘴裏。
待他停下手之後,還對著她微微一笑,似乎十分滿意的欣賞著自己的大作,道:“恩,不錯,下次再來的話,應該可以剃得更光滑一些的。”
說完,便對著那剃刀吹了吹上麵的毛發。然後,將手裏的剃刀一扔,對著左右吩咐道:“來人,把她送回去。”
鳳儀宮中,納蘭皇後接到被送來的紫鵑之後,不由的大吃一驚。
“這是怎麽回事?是誰把你的頭發都給剃掉了?”
紫鵑此時早已哭的成了個淚人兒,她雙手抱頭,就像瘋了似的,嘴裏反反複複的隻有一句話,那便是;“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啊!”
“太子居然敢將本宮身邊的侍女給剃成了光頭,這不是擺明了就要跟本宮宣戰嗎?來人,擺駕,本宮要去向皇上討個公道!”
納蘭皇後這邊正要走,忽然被紫卉提醒道:“娘娘三思,您想,今日太子殿下何故要假借太後娘娘的名義,將紫鵑叫過去這麽一番羞辱?奴婢以為,若不是太子殿下有恃無恐的話,以他的個性,他怎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來?這不是上趕著給您手裏送把柄嗎?”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是太後授意的,還是.......”。
納蘭皇後果然停住腳步,她驚疑的看向紫卉,又掃了掃跪在地上哭成個孩子般的紫鵑,最後臉色一變,不可置信的說道:“你是說,宋子初假冒紫鵑的事情,已經被太子發現了?這,這不可能!”
“娘娘,奴婢之前也覺得此事天衣無縫。可是,照如今看來,卻真正並非不可能的了。”
“那咱們現在要怎麽辦?怎麽辦?若太子發現宋子初的真實身份,那麽隻要找到宋子初,他就能找到當初本宮用假替身替代皇上的事實,還有,還有本宮做的那些.......“。
“娘娘,娘娘您先不要驚慌。您冷靜一點,冷靜一點......您想啊,宋大小姐如今不是跟咱們家王爺在一起麽?隻要咱們能在太子殿下找到她之前,先將大小姐籠絡過來,那麽到時候,便是太子再神通,不是也拿咱們沒辦法了嗎?”
納蘭皇後聞言先是點點頭,繼而又一臉驚疑不甘的說道:“你說的有道理,可是,可是,本宮還是不甘心啊!這個宋子初本來就大膽妄為,若要讓她保守秘密的話,除非,除非.......”。
“娘娘,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麽不甘心的了。再說了王爺既然喜歡她,那咱們若是能順了王爺的心意,這不也是一件好事嗎?最起碼,還能令王爺和您一條心。”
在紫卉的建議下,納蘭皇後終於遲疑的點了點頭。她咬咬牙,對侍女吩咐道:“來人,派人去見王爺,就說本宮同意他跟宋大小姐的婚事了。隻要他能說服宋大小姐,本宮就.......就替他向皇上請旨賜婚。”
話雖如此,隻是納蘭皇後在說這話時,態度依然是不情不願不甘心的。紫卉等人在旁邊看的清楚,知道以納蘭皇後的性子,這門婚事即便是皇上下了賜婚的旨意,之後後麵的定王妃要麵臨的坎坷還是很多的。
子初帶著易容改裝之後的桂皮在梔子胡同門口等了半天,待見到一臉酒氣的玉九和茗煙兩個人狼狽不堪的從外麵回來時,她連忙朝他們扔了個石頭。
“你們兩個老實交代,這麽半天的功夫,到底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