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如媚身下那一灘蜿蜒流出的嫣紅的血水,朱曉顏心知大事不妙,她隻叫了一聲:“住手,子嵐!”
之後,就莫名其妙的昏倒了過去。
而一直冷眼旁觀的子初卻隻是適時帶著昏倒過去的朱曉顏回到了馬車上,借口照顧朱曉顏為名,她又十分輕易的唆使了宋子清和宋子梅兩個,一起加入到了打砸搶的行列當中。
這場鬧劇,最後是在官兵們的腳步聲中,宣告了結束。
圍觀的人見沒熱鬧可看了,便都一哄而散。隻是,在遠遠停著的一輛馬車裏,卻有人抿起了嘴唇,笑著搖頭低聲自語道:“丫頭,好在你還算有些手段,也好在……那天晚上,你遇到的人,是我君玉宸。”
說完這句,君玉宸放下車簾,吩咐道:“回去,另外叫人加緊下一步行動。”
因為牽扯到兩家朝廷高官的後院之事,所以,連京兆尹也被驚動了過來。
隻是,原本以為可以狠狠出一口惡氣的宋子嵐,卻萬萬也沒有想到,怎麽自己打了自己未婚夫在外麵包養的風塵女子,最後卻成了誤傷右相弟弟家未過門的兒媳婦,而被投進了大牢當中?
朱曉顏醒來之後,聽說三個女兒都被抓進了刑部大牢,當場便是嗷的一聲,繼而當胸吐出一口血來!
她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原本設計的天衣無縫的一個圈套,最後掉進坑裏的人怎麽卻成了自己的三個女兒,宋子初這丫頭卻連半點事也沒有?還有,自己這身子骨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爭氣了,一天裏頭,居然暈倒了兩三次?
“子初,還好你沒事,你知道嗎?聽說你們宋府大張旗鼓的帶著人打上申府的時候,我都快嚇壞了。對了,這一次的事情,是不是又跟朱曉顏那賤人有關?”
聽舅舅赫連浩然這麽一問,子初自然搖頭,並不隱瞞的說道:“舅舅,實不相瞞,朱曉顏之所以要千方百計讓我退婚,就是因為盛大公子和宋子嵐有了首尾,宋子嵐還懷孕了,所以,她們現在才這麽急。”
“什麽?居然有這樣的事情?這朱曉顏和盛夫人,她們也太不要臉了!”
“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所以,眼下急的是她們,咱們卻不急。隻要一口咬定了理在咱們這邊,才能逼得那朱曉顏不顧一切。”
赫連浩然聽著這話有些擔憂的看著子初,道:“可是這樣一來,那你豈不是會很危險?你這孩子,不然還是算了,這些事情舅父來處理就好,你可千萬不能有什麽閃失。不然,叫我怎麽跟你那苦命的娘交待。”
“舅父,我娘她不是因為小產而死的。你看,這是昨日有人丟進我院子裏的東西。”
宋子初說著,將那簪子和血書都拿給赫連浩然看。赫連浩然看完之後渾身發抖,忍了好久最後還是一拳拍在了馬車裏的小幾上。
“真是豈有此理!我早就懷疑妹妹的死因沒這麽簡單,真是沒想到,宋石安居然如此狼心狗肺!”
見赫連浩然麵色激動,為怕他一時做出打草驚蛇的舉動來,宋子初連忙道:“舅父先不要著急,而今咱們捏著與盛府的這門親事,就是先不退。待到朱曉顏和宋子嵐母女被逼到走投無路的時候,我想總會有機會從她們嘴裏問出點什麽來的。”
赫連浩然也是聰明人,當下腦子一轉,便訝然道:“你懷疑你娘的死不是朱曉顏一人所為?”
子初冷笑啟齒:“當然,難道舅父覺得,區區一個姨娘,敢毒殺娘家勢力不菲的正室,若沒有當家人的默認甚至首肯,她能得手?”
赫連浩然聞言亦是默然,妹妹嫁過去宋府之後,自己陪嫁過去的心腹之人便接二連三的發生意外,不是溺水身亡就是觸犯宋家的家法被發落變賣。
直到最後,妹妹臨終之時,身邊隻剩下兩個不經事的丫鬟。所以,事後,就算他再怎麽想追查原因,卻也隻能是不了了之。
想到這些,赫連浩然的眼神也變得森冷痛楚。他緩緩道:“宋石安,若叫我查到真是你這個白眼狼害死了我的妹妹,那麽,我一定叫你血債血償!”
“舅父,咱們先不說這個。對了,朱曉顏那邊,可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這個女人,見錢眼開。我查過了,她拿著宋府的月錢在外麵放印子錢,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京城裏幾間錢莊,都跟她有私底下的來往。如今聽說有人出高價尋印子錢,還是短期高利的那種,她肯定受不了誘惑,哼!隻要她掉進咱們設下的局裏,我就有把握,讓她再也爬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