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寵小萌妃

第九十七章:都不是好東西

“是啊老爺,這事還的確有些奇怪。不過咱們的人是親眼看見定王抱著那兩個小倌進去包間裏的,所以,這事肯定不會有假。再說了,紫金明月樓可是咱們的地方,據進去送茶端菜的小二出來也說了,定王對那幾個小倌一直眉來眼去的,還說什麽,等自己回封地的時候,會酌情帶上一兩個回王府。您說,這定王殿下不是斷袖是什麽?”

聞言,赫連浩然有些無語的搖搖頭,歎息道:“真是可惜了,好端端的一個皇子,從前都聽說其人高潔如玉。如今倒好,生生成了一個斷袖君子。”

正說話間,正好子初從外麵走進來。見舅父在和身邊的人交談,便笑著問道:“舅父今天來的好早,對了,您先前在說什麽?我隱約聽著好像是什麽君子,能得舅父您這樣的評價,那這人可不是一般人了。”

赫連浩然有些尷尬的打了個哈哈,連忙將話題轉移到別的地方,問道:“我看這裏什麽都布置好了呀,你還有什麽吩咐的,我一會兒去叫管事過來給你回話。”

子初也笑著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隻見寬而高的店堂中,光線十分的明亮。重重帷幕透著金線特有光輝,由數尺高房梁鋪天蓋地垂下,窗前掛的簇新綃紗垂簾隨風飄起,淺粉瑩白好似九天仙女的流蘇飄帶。

清風一陣陣掠過時,檀香木製成的窗扇、懸楣、護堪都開始散發出幽香,香意如墨滴入水緩緩暈開,兜頭兜腦的襲來讓人幾欲沉醉。

便含笑道:“的確是沒什麽要添置的了,多謝舅父想的這麽周到,許多東西我也是隨口一說,您給我派來的兩個管事便立即心領神會了。說起來,花想容能夠開張的話,都是全托舅父您的福氣,子初在這裏替母親謝謝您了。

聽子初說起早逝的妹妹,赫連浩然的眼圈不由的漲紅了些。他轉過臉,有些哽咽的說道:“而今母親總時常把你當做妹妹,就是因為你們母女兩長的還真是十分的相似。可舅父不妨實話對你說吧,這麽多年過去了,妹妹如今的音容笑貌,我這個當哥哥的都有些淡忘了。唯有時常看見你,才能想的起來以前她對我頑皮說笑時的模樣.......”。

子初聞言便斟了一盞茶,遞到赫連浩然的手中,默然垂眸道:“舅父不必傷懷,逝者已矣,我們對她最好的懷念,就是好好的活著。您說是不是?”

“是,你說的很對。舅父如今真是欣慰,你能出落的這麽大方聰慧。對了,聽說宋府那老妖婆被嚇得病倒了,你可有過去看看她?”

子初聞言先是有些不解,繼而便回過神來,敢情舅父這是嫌宋府不夠亂呢!遂含笑抿唇道:“嗯,一會兒回去之後,我就特地帶幾樣東西過去看她。”

“好,帶上這些。我記得,當年你母親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按著你外祖母的意思,就給她送了這幾樣東西。你如今再把這些舊物帶到她麵前,我保準老妖婆見了絕對是能驚的再昏一次。”

赫連浩然說著,便把放在桌子上的一個錦盒打開。子初側目一看,隻見絳紅色宮緞精致的裹在外頭,上麵刺繡著海棠富貴的繁瑣花樣,那盒子本身也是華貴難得,隻一眼,便能瞧得出,這出手的主家必然是身家富貴,視金銀為無物。

子初上前掀開那盒子,裏麵赫然躺著一棵白白胖胖的雪參,未必真的是千年,但已有小兒臂粗細,連參須也是纖長飽滿的----自然是雪參中的極品了。

這顆雪參被她握在手裏是圓潤微涼的觸覺,掂量了幾下,最後含笑道:“當真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想來,那老妖婆從前還沒有見過這麽好的寶貝吧!”

“嗯,說起來你母親這門婚事,都是我犯的錯。當初我一心想著結個能夠躋身仕途的妹夫,以帶攜咱們赫連府更上一層樓。誰知道竟然錯看了白眼狼,以至於妹妹年紀輕輕的就死於非命。這筆賬,我發誓要跟赫連府算個清楚不可!”

子初在心裏替宋子初的生母默哀了一下,有些傷感的說道:“此事不能怪您,隻怪宋府的母子太過惡毒。都說是升米養恩,鬥米養仇,他宋府受了赫連家這樣的恩惠,卻恩將仇報。這母子兩遲早要遭報應,如今咱們便隻要等著看好戲就是了。”

一時間甥舅兩都說有些喟歎無言,赫連浩然在花想容坐了一會之後,想著自己還有事要忙,便起身離去。子初臨走之前拜托他去物色幾個離京城較近的農莊,並說要適合種花養草的那種地勢開闊又有依山傍水風景優美的,赫連浩然雖然不知道她要拿來作甚,但也依言點頭應下了。

這邊,鳳儀宮中,納蘭皇後正端坐在鳳座前,不遠處簾幕之後,坐著形容拘謹的上官元吉將軍。納蘭皇後好整以暇,手裏拿著一柄繡工精湛絕倫的團扇,卻並不怎麽搖動。紫鵑在皇後身後看著她右手微微蜷起,便知道,自家主子這是又要發怒的征兆了。

上官元吉坐在珠簾前,雖然他是個軍人,但也久於官場,看著納蘭皇後的臉色和說話的聲音做派,也大抵知道,她這是對自己提出的要求不悅了。

但事關最疼愛的女兒的終身大事,上官元吉還是咬緊了牙關,硬著頭皮繼續說道:“皇後娘娘,請恕末將鬥膽,小女雖然性情頑劣大膽些,但對定王殿下卻是一片真情。所以那日定王殿下在東宮後花園裏這般公然與楊素容眉來眼去的,她回來便是哭鬧不止。末將以為,皇後娘娘身為定王殿下的母後,對殿下的婚事就有著當仁不讓的定奪權。所以,還請娘娘下一道旨意,定王殿下成親三年之內,都不能納娶別的側妃姬妾之類的。若三年之後.......”。

納蘭皇後勉力壓著心裏一陣陣上湧的火氣,終於輕慢的打斷了上官元吉的話,問道:“若三年之後,是不是隻有你女兒一無所出的情況下,定王殿下才能再娶側妃姬妾進門?”

上官元吉微微垂臉,聲音有些低滯的說了一句:“懇請皇後娘娘體諒末將的一片愛女之心。再說了,小女自小習武,身體底子素來都很好,想來,在生育之事上麵,定然不會叫皇後娘娘您感到失望的才是.......”。

納蘭皇後終於再也忍不住,心道這人還沒有娶進門呢,就開始挾製我這個做婆母的了。剛要開口回諷幾句時,忽然見自己身邊的紫卉快步進來,一臉焦急的模樣,還連連對著自己打眼色。

納蘭皇後見狀,便知道是有緊急的事情。再加上她一轉念之後,也覺得不便對上官元吉翻臉,遂皮笑肉不笑的對著他道:“嗯,上官將軍所言甚是。隻是本宮這裏忽然有些急事,還請上官將軍體諒一二。”

上官元吉聞言便立即起身,俯身行禮道:“是,那末將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本宮稍後再仔細考慮一下,派人給將軍回話就是。”

待上官元吉這邊剛一轉身離開,納蘭皇後就沉下臉,迫不及待的問道:“到底怎麽回事?這麽慌慌張張的,莫非是太子那邊又有什麽變數麽?”

紫卉擦了擦額前的汗珠,連忙跪下,道:“不是,娘娘,請娘娘容奴婢細細說來,懇請娘娘不要發怒才是。”

“好吧,你說吧!”

“是這樣的,奴婢接到消息,說是定王殿下從宋府出來之後,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忽然就想著要去紫金明月樓擺花宴會,並且,還召了幾位京城最負盛名的小倌前來陪酒......”。

“什麽?宸兒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是要氣死本宮麽?”

納蘭皇後說著,重重放下手裏的茶盅,幾滴琥珀色的殘液震出到了手背上,而後又皺著眉頭厭惡的擦拭道:“說來說去,都怪那個宋子初!哼,她居然有這樣的本事,能夠煽動本宮親生的兒子跟本宮作對!這丫頭,當真是可惡至極!”

“那娘娘,咱們如今可怎麽辦?這上官將軍還沒走呢,若叫他聽見的話,那上官小姐豈不是又要鬧騰一番?”

納蘭皇後從鼻孔裏冷哼了一聲,高高的仰起頭,回道:“她鬧?她有什麽資格來鬧?便是上官元吉那裏,叫他知道也沒什麽。哼哼,本宮就是看不慣他們父女兩,打量本宮好像非要娶他上官家的女兒似的,一口一個條件,什麽不準娶側妃不準納姬妾,真是不知量力!也不想想,本宮的兒子可是皇子,又是嫡出,她上官府不過是臣下而已,居然敢跟本宮叫板?真是能給自己長臉了!”

說完,納蘭皇後便就勢半躺到美人身長椅上,纖長的睫毛微震,闔了一會美目之後,才勉力睜開來道:“宸兒這孩子就是想激得本宮派人過去求他是吧?好,很好,都說是兒大不由娘,既如此,那就由得他去胡鬧!本宮倒要看看,到底是他能夠拗得過本宮,還是本宮這個母後能夠拗得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