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你放心,今日敢打你的這些人,將來,我都會讓她們剁下自己的手,跪在你麵前求你的原諒!我君玉宸發誓,以後一定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半分!”
含著淚,君玉宸給她細細的擦拭了一遍身體,上過傷藥之後,這才用侍衛取來的一床被子,蓋在了睡在蒲團上麵的子初身上。
而就在子初睡下之後不久,春華院裏,正在哼著小曲捧著花瓣水沐浴的朱曉顏卻猛然發出了一聲尖叫聲。
丫鬟們聞訊推門而入,都紛紛問道:“夫人!夫人這是怎麽了?”
“有什麽東西咬住了我的下麵,你們……你們多拿些蠟燭來,快!快點啊!”
朱曉顏驚慌失措的呼喊著,不顧身上一絲不掛的從寬大的木桶裏爬了上來,剛好是濺下來的水漬滑了一下,整個人便重心向前,噗通一聲,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夫人!夫人您沒事吧?”
朱曉顏被摔的眼冒金星,惱羞成怒的喝道:“你們來試試看,這麽重的摔下去,能沒事嗎?
隻是,待丫鬟們拿著燭火進來,將她從地上扶起來的時候,又聽見有人大叫了一聲:“啊!夫人,您屁股上……那些黑黑的東西是什麽?“
“是啊夫人,哎呀不得了了,夫人您身上到處都是這些東西,還在流血呢!“
朱曉顏聽到這些驚叫聲,不由的渾身發冷。偏偏這些螞蟥吸附的地方都是在她的後背,她便是轉過頭去也看不見具體情況,於是情急之下,想起驅螞蟥的秘方來,廚房離她這院子很遠,要跑過去拿鹽的話,便是耽誤了時機,於是便不顧一切的大叫道:“快!你們快朝我身上吐口水!快啊!”
丫鬟婆子們從來沒聽說過這等奇聞,往她身上吐口水?她們可不敢!又不是活的命長了。
朱曉顏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原本計劃用來對付子初的這些螞蟥,如今居然被她用在了自己身上,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隻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下了手,這些螞蟥的幼蟲居然出現在了她的浴桶內!真是太可惡了!
見這些丫鬟婆子們圍成一堆,卻隻對著自己幹瞪眼,她便隻有咬咬牙,道:“我命令你們朝我身上吐口水,不然的話,誰不吐的我一會就要打死誰!”
啊?還有這樣的奇事?既然這樣,那這些丫鬟婆子們也逼不得已了,大家麵麵相覷一番,為了不被朱曉顏一頓棒子給打死,便隻有橫下一條心。不一會,偌大的浴室裏,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呸!呸!”聲。
被吐了一頭一臉一身口水濃痰的朱曉顏在看見那些紛紛滑落到地上的螞蟥之後,心中悲憤驚怒怨毒如潮水一般翻滾著。她緊緊的蹦著一張臉,忍了半天才終於發出一聲怒吼聲:“今晚誰伺候的洗澡水,拉下去打死!還有,這些東西怎麽跑到我浴室裏來的?你們這些無用的飯桶,都是幹什麽吃的?”
眾人見她發飆,都是不敢做聲。但朱曉顏旋即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先前太過驚慌之下,便難免有些不冷靜,但而今想想,自己最先察覺到的,是有什麽東西滑進了自己的下身…….想到這裏她不由的又是一身冷汗,遂厲聲道:“快!你們快拿燭火來,看看我下麵,是不是還有這些東西?”
“啊?夫人,這…….”。眾人既不敢違抗她的命令,可是一想到這麽惡心的東西,居然鑽進了她的下麵……真是想想都作嘔惡心,再說了若是已經鑽了進去,這可怎麽弄出來才好?難不成,還要她們朝著她那個地方吐一通口水?
“你們都是死的嗎?沒聽見我的話,趕快去啊!”
正吵吵嚷嚷不可開交間,隻聽得門外傳來一聲威嚴的男音,卻是宋石安回來了。
他看見這一地的狼藉,便皺起眉頭,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這麽多人都在這裏圍著?”
朱曉顏此時還是一絲不掛,心裏又慌又羞又怒,便對其道:“老爺你回來的正好,老爺,妾身……妾身被大丫頭給暗算了,她…..她居然丟了這許多的螞蟥在妾身的浴桶裏。您看,這可如何是好啊?”
宋石安皺著眉頭看了看她一身可怖的傷口還在流著血,又聽下麵的丫鬟婆子七嘴八舌的說起她的下身還有螞蟥,登時便沉下了臉,想也不想,便道:“既然你身子不適,那我就回書房歇息了。你們好好服侍夫人,務必……要將那惡心的東西從她的身體裏弄出來。”
眼見宋石安臉色一變,朱曉顏便知道事情不好。她深知自己這些年來一直能夠在眾多姬妾當中霸著宋石安的主要原因,便是因為她這具保養的十分豐腴緊致的身體,而今被他知道了這樣的事情,這不是上趕著把他往那些賤人那邊推嗎?
於是她便立即跑過去,想要如往常一樣對著宋石安撒嬌賣癡,隻是被宋石安像躲避瘟疫一般的避開了,留下一句:“在你身子沒有好全之前,我就先不過來了。”然後,便施施然離去。
“老爺!老爺!”
朱曉顏追到門邊,不敢赤身裸體跑出去,隻得含淚恨恨的看著他的身影,過了一會,才發出一聲哀嚎聲:“宋子初,你這死丫頭,我跟你沒完!”
次日一早,子初還在昏昏沉沉的睡夢中,隻聽見門嘎吱一聲響,然後就看見老夫人身邊的陳媽媽來了。
“大小姐,老奴來晚了,讓您受苦了。您放心,老奴已經勸得老太太消了氣,一會兒想來您就能回去了。”
子初有些訝然的看著陳媽媽,忽然想起來那天舅父走的時候對自己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以後宋府那邊,我也會安排自己的人進去的。”——莫非,這陳媽媽就是舅父早就籠絡好的內線?
見子初不說話,陳媽媽又道:“大小姐,有些事情您不知道,總之,以後啊,這燕窩之類的吃食,您是萬萬不要再隨便送人了。尤其是二夫人和老太太這邊,您啊,千萬別費這個功夫。”
子初便問道:“這是為何?難道燕窩有什麽禁忌不成?”
“唉!老奴也不瞞您,當初大夫人還在的時候,雖然老太太總是不喜歡這個媳婦,但她總歸的明媒正娶的原配,況且老爺的仕途也要仰仗赫連家。所以老太太也沒把她怎麽著,隻是因為大夫人沒能生下兒子,所以這才有了二夫人。後來啊,大夫人跟老太太之間,就是因為一盒子燕窩,才鬧得真正翻了臉,那燕窩也不知道是誰動了手腳,總之最後被驗出來,裏麵全部都浸過水銀。這東西吃下去可是要人命的,老太太這一怒之下,才真正跟大夫人決裂了。所以後來......”。
子初自是不信,她搖頭道:“你說我娘在燕窩裏浸水銀?這......這怎麽可能?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娘的!”
見她如此激動,陳媽媽也是歎口氣,附和道:“老奴也不信,可是......這是事實,若說有人陷害的話,也是大夫人對身邊的奴婢一時不察。不然,這東西隻在她那裏放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送到老太太這裏,怎麽就被人用水銀浸泡過了?”
“一定是朱曉顏,一定是她!”
陳媽媽搖搖頭,道:“要說二夫人的確有這個嫌疑,可當時二夫人已經做了姨娘,平時根本就不在大夫人身邊服侍。好了,大小姐,老奴也是多了一句嘴,這件事情啊,您聽聽就算了。老奴過來看著您還好,也就放心了。老太太此時想必已經起來了,老奴這就告退了。”
“陳媽媽,求媽媽您以後有什麽事情,一定要替我兜著些。”
陳媽媽了然的點點頭,道:“您放心,老奴受了赫連家的大恩,自然是要報答的。”
送走了陳媽媽之後,一直裝睡的君玉宸這才睜開眼走過來。他伸手摸了摸子初的前額,覺得燒已經退下去之後,才道:“你真相信她的話?”
子初有些怔然的看了他一眼,垂眸道:“我相信事實,所以,我一定會自己調查清楚的。”
君玉宸點點頭,也不再勸她。過了約莫半個時辰之後,總算聽見有人打開了祠堂的門,甕聲甕氣的說道:“老夫人有令,你們可以回去了。”
與君玉宸相攜著回到清華院,一路上子初總覺得下人們都朝著自己的背影指指點點,她心裏便升起一些不好的猜想來。
待回到院子裏一看,發現隻剩下桂皮一個丫鬟,看她雙眼紅紅的,顯然剛哭過的樣子,子初連忙問道:“發生什麽事了?桑葚呢?怎麽不見她?”
“小姐.......嗚嗚,您可算回來了!桑葚她......桑葚她昨晚想去為您求情,便去了二公子那邊,誰知道二公子就把她留下來了,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呢!”
“什麽?你說她昨晚就被帶走了?去了哪裏,我現在去找她!”
見她轉身就要往外走,桂皮連忙一把拉住,跪下道:“小姐,二公子住的是外院,那邊的人不會讓您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