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寵小萌妃

第兩百六十八章:山盟海誓終成空

君玉碸並不為之動容,隻是吩咐道:“朕派了朝廷大獎仍駐守鋸州,以確保閩東一地百姓的安危,待到平穩以後,朕自然會有賞賜與他。至於上官元吉----”

他低頭沉吟了一會,“上官元吉平定垗西有功,隻是如今他被伊不群所抓,朕便是有心封賞也不合時宜。不如等大局定下來再做理論。另外,陳留王府中那邊庫銀查的如何?”

劉產走近幾步,回道:“回皇上的話,因著皇上才賞賜了陳留王世子,所以隻是肅清了閩東藩地銀兩,並未檢抄王府宅院。不過,單是官庫中的赤金和白銀,以及其他器皿總折下來,也有一千五百三十七萬兩餘。”

“什麽?竟然有這麽多?”君玉碸聞言倒是嚇了一跳,他是知道,閩東乃是藩地最富足之處。由此亦可見,自己的這位皇叔,當初是如何的深得寵幸的了。

原本在扳倒陳留王之前,他便知道閩東庫房積蓄銀兩肯定不少,卻不料如今查抄出來之後,才發現原來多得有些超出想像。

再想到自己當初登基時,幾次三番明令要他交出課稅大權,可陳留王整日哭窮,跟自己說話回奏折,不是陰陽怪氣就是陽奉陰違的。他心底的怒火不免升騰起來,怒極反笑道:“怪不得底下那些混賬,個個都跟朕說陳留王好!原來有這麽多的銀子,自然,那些人都會追著說他好了!”

劉產如今在禦前久了,平日裏也聽了不少,他似有感慨,接著說道:“皇上且不要再動怒,左右如今人都去了,皇上您得償所願,不但收回陳留王境內的一應大權,更立了這麽一個傀儡作為棋子,可算是兩全了。”

君玉碸眯起眼睛回想往日,每次頒發給藩地的旨意,總是被陳留王這老狐狸敷衍了事,如今終於可以舒一口氣。

這事情本來是喜事,不過想到為了鏟除陳留王,自己也犧牲不少。尤其是上官崇德的死,跟這件事還真是有些幹係。他本應該朗聲大笑的,隻是想到這一層,心下就有些堵塞。最後隻淡聲道:“罷了,人死如燈滅,不用再說,人都已經死了。”

“是。”劉產趕忙應下,請示道:“不過皇上,奴才聽說,陳留王那邊的銀子隻是做了賬清理了數目,要運到京城隻怕還得半個月的時間。到時候正好趕上元宵節前頭,依皇上的意思,不知道這宗銀子該歸到哪一處?”

“不用入庫,直接送到兵部調配。”

君玉碸沒有絲毫猶豫,展目看向北方道:“眼下戰事大開,兵馬、武器、糧草,哪一處不用銀子來鋪?國中宮中節儉些沒什麽,前方戰場上一定要跟上,讓兵部用陳留王的這些銀子,先跟香洛國撐上兩、三年再說。朕的旨意,就是要這些人以後再也不敢無的放矢。”

劉產道:“是,皇上英明,還是皇上打算的長遠。”

“嘿嘿,朕倒是想一個月就將戰統統打完,隻是戰事太難說。”君玉碸說道困擾已久的戰事之後又覺得有些疲乏,他低頭看著那枚隱隱染血的獸印更覺厭煩,剛想叫劉產拿下去,卻聽外麵一陣“咚咚”腳步聲傳來。

原來是太醫過來回話,並一臉喜氣洋洋的對皇帝回稟道:“皇上,之前太皇太後再三吩咐微臣等人,務必要探出皇貴妃娘娘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微臣無能,因著娘娘之前脈象有些凝滯,所以一直不敢斷定。今日可巧,咱們三都先後給娘娘把了脈,證實皇貴妃娘娘腹中胎兒的確是男胎。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君玉碸聞言,不由喜形於色。他起身,笑道:“當真?你們可確定,沒有把錯吧?”

“回皇上的話,雖然不敢說是十拿九穩,但微臣等三人都商議過,覺得應該是男胎的把握,可有八成。”

“好,很好!來人,賞每人五百兩!”

君玉碸這回喜滋滋的,在金案錢來回踱步兩次之後,猛然抬頭,問道:“對了,這孩子需得明年三月份才能出生。明年可是屬兔?”

“回皇上的話,是,小皇子屬兔。”

“那好。”君玉碸隨手將王印拿起來,畢竟是十分足金製成,手裏份量很是沉甸甸,揚聲喚來劉產到跟前,吩咐道:“把這枚金印送到製器庫,全都熔了。”

“熔了?”劉產見皇帝手裏的王印,心下有些懷疑,於是重複問道。

“嗯,朕要給朕的大皇子打一隻金兔子。”

君玉碸的聲音如水平靜,仿佛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隻是聲音裏卻有著顯而易見的喜悅,他笑道:“朕記得,朕出生之前,父皇也曾命人給朕打過一隻小金馬。這馬兒,如今朕還一直擺在寢殿裏。”

劉產聞言,便立刻接道:“是是是,奴才明白了,皇上對小皇子一片慈愛之情。您放心,奴才一定好好吩咐下去,讓鑄造司的人好好用心打出一隻趣致可愛精致的兔兒出來。”

君玉碸點點頭,道:“嗯,打好之後,先送來給朕過目。然後,再由朕親自送去給皇貴妃。”

劉產命人收起王印,依舊用黃綾蓋在上頭,自側門朝近路趕往製器庫,到門口正好撞見司儀監的人,原來是給上官婉愔送金冊過去。

他當下就停下腳,兩人打了個招呼。

上官婉愔原本就冊過貴妃位,金冊已經有的,隻是如今封了皇貴妃之後,便要改動上頭的字眼,不過不必重新再造,因此也很便宜省事。

那管事抬頭看見劉產,忙不迭的請安道:“見過劉總管,給您請安。”

劉產如今在宮中十分的風光,他隻是嘿嘿笑了兩聲,接著道:“你小子別您老您老的,都把咱家給叫成了個半老頭了。說吧,這麽匆匆忙忙的,這是幹嘛去呀?”

那人一麵躬身陪著笑一麵解釋,說完之後又十分小心的問道:“奴才本來就是個跑腿的命,不必您,能得皇上的青眼相加。不過您這是有什麽要緊事,還勞你老人家親自走動?”

“你在正好,先跟我進去再說。”

劉產說著,朝身後招了招手,小太監趕忙將朱漆盤子奉上,邊走邊道:“皇上有旨,用盤子裏這些黃金,給皇貴妃腹中的皇子或是公主殿下打一隻金兔子,等會我親自丟進去熔了。你們隻管趕緊撿最好的樣式,加緊用心的鑄出來,別的一概不許多問,更不許對外透露半點風聲。”

“是是是,原來是皇上的吩咐,還是給咱們皇貴妃娘娘腹中的龍種準備的,奴才懂得。”

那管事親自趕上來接過盤子,卻不防這王印的份量甚重,險些失手摔在地上,抬頭看了看劉產,趕忙將張開的嘴緊緊閉上,並麻利的站起身來,連連道歉。

“記住了,這事情,不許其他人知道半點。等弄好了,就派人來通知咱家。”

劉產說完之後,親自將金印丟進熔爐,又在旁邊等了好一會,耐著性子等到金印化成一攤稀泥之後,這才留下一名心腹小太監看著,自己方才拿著那司禮監趕製出來的金冊,起身前去慶豐宮。

皇貴妃待人素來寬厚,平時也很大方,等會自己送金冊過去,肯定少不了一份不錯的賞銀,更是風風光光的討了個好。

劉產想到這一處,自然是心花怒放,在想著來日待皇貴妃生下皇子之後,宮中屆時自然十分的熱鬧歡慶,便是一直以來焦心的皇上也會為此開心不已,他便隻差沒有偷偷的笑出聲來。

誰知興衝衝趕到慶豐宮,才覺得氣氛有些不對。隻見滿殿宮人皆摒聲凝氣,隻有上官婉愔一臉木然的坐在中間的寶座上,因此小心翼翼的上前稟道:“皇貴妃娘娘金安,奴才奉皇上之命送金冊過來,恭賀娘娘榮升大喜。”

“出去!”上官婉愔麵無表情,語氣更是冰涼無味。

劉產一時沒反應過來,稍微愣了一下,隻見上官婉愔抓起金冊就朝自己劈頭蓋臉的扔過來,立時被金冊棱角劃破了頭,慌得連連叩頭道:“是,是是……娘娘恕罪,奴才告退……”。

上官婉愔自從懷孕之後,已經少有在人前動怒的時候。此刻劉產興衝衝二來,卻被弄得一頭霧水,偏偏還不敢多問,他忙不迭的退了出去之後,走到門口,十分狼狽的問道:“皇貴妃娘娘這是怎麽了?這好端端的,可是有什麽人給她氣受了?”

門口的侍女和太監也是一臉迷茫,見問連忙道:“回劉總管的話,小的們並不知道啊!哎呀,劉總管,您這額頭是怎麽了?可是出血了!”

劉產伸手一抹,可不是嗎?才剛上官婉音扔過來的金冊砸中了自己的額頭,先前隻是有些痛,還當是破了皮的緣故,此時才知道已經流了一頭一臉的血,溫溫熱熱的,看來傷口麵還挺大。

劉產心裏頓時又惱又煩,又苦惱著回頭怎麽跟皇帝交代。再一看,這些素日裏都對自己恭恭敬敬的太監侍女們,見自己這狼狽樣子必然是心中暗暗發笑,弄得他跺跺腳之後,趕忙走出了慶豐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