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辰的提議,自然很快就得到了葉赫明露夫妻兩的讚同。江堅濤立即起身,道:“那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先去刑部,查看一下當時的存檔,看看有沒有什麽收獲。”
君玉辰點點頭,沉吟了一下,又道:“恩,你去刑部的時候再仔細問問,看一下赫連榮燁的案子有沒有什麽疑點?或者,是不是跟他父親的案子有相似之處?”
江堅濤道:“你懷疑是同一個所為?”
“恩,現在誰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麽人在背後布局,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害死赫連榮燁的這個人,似乎下手有點倉促,不然,他為何要在最後一晚,又是赫連浩然要守孝的那天晚上才動手?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對咱們來說倒是個突破口。眼下隻要赫連浩然一口咬定,說自己全然不知情,那到時候,這案子就要交由大理寺和刑部還有三司一起會審的。到了皇上麵前,咱們也可以提赫連浩然辯駁一二。”
“是啊,這一點我也覺得很奇怪。難道說,這凶犯之前是沒打算要赫連榮燁的性命,後來卻忽然改變了主意?真是奇怪!”
對於這個看似很明顯的破綻,在場的三人一時間都是想不明白。但既然沒有頭緒,就隻能先從其他地方入手。於是江堅濤夫婦匆匆告辭之後,君玉辰也很快就去了紫宸殿求見皇帝。
這邊,皇帝君玉碸自然也聽到了關於子初和赫連府的種種議論。他心下不悅,見到君玉辰來見自己,便問道:“子初怎麽樣了?可有讓大夫看過她的情形?胎氣還算穩定嗎?”
君玉辰點點頭,一臉凝重的說道:“我給她喝了安神湯,太醫把過脈,說胎氣還算平穩。不過眼下這件事,卻是要立即解決才行。否則,子初如何能受得了這樣的議論?”
君玉碸揮手讓身邊的侍從退下,隻留下劉產在旁邊侍茶。他的心情同樣也不輕鬆,皆因事情牽扯到自己最為關心的人,且之前子初已經飽受流言蜚語的困擾,如今好不容易才讓伊不群的陰影散去,又再來這樣的一次傷害,這背後作惡的人,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這樣的勾當?若讓朕查出來這人,非要誅滅他九族不可!”
君玉辰這回出奇的沒有感到吃醋,反而為君玉碸能設身處地為子初考慮而感到有些慶幸。畢竟,他的力量在京城是有限的,可是,若身為皇帝的君玉碸一定要保全子初的話,那麽接下來,自己要麵對的困難也就會小很多了。
想到此,他便對君玉碸請求道:“皇兄,有件事情,請你務必要答應我。不管怎麽樣,你都要保全子初,不能再讓她受到傷害了。”
君玉碸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難得促狹的朝弟弟眨眨眼睛,挪揄道:“哦?這話倒是難得。朕還以為,你定然是不願意朕再接近子初了呢?”
聽君玉碸話裏有話,君玉辰也想起了年少時兄弟之間為了子初所發生的哪些爭執。他有些赫然的對兄長微微一笑,似是解釋,更似是說服自己:“皇兄,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歡子初,也許不會比我少。以前我會為了子初而跟你決裂,因為她的終身隻能屬於我們其中的一個人。可是現在,我卻知道,你喜歡子初,是想要讓她開心幸福的生活,你不會逼迫她做任何她不喜歡的事情。所以,隻要我對她好,讓她開心,你就會成全我們。因此,如果能得到你的這麽一句承諾,我會很高興,很感謝你的。”
君玉碸聞言少不得從鼻孔裏冷哼一聲,道:“你小子別把話說到這麽漂亮,當心朕回頭就改變了主意,到時候朕給你來個橫刀奪愛,你可連哭都找不到地方了。”
君玉辰微微一笑,十分淡定的回道:“哦?那也得謝謝皇兄你愛屋及烏。不但因為顧及我的兄弟情義,就連我的妻子和兒子都願意一並接手。這等兄弟情深,說出去也可謂是千古佳話,值得後世傳頌啊…….”。
“你小子!別在這裏說昏話了!哼,朕不跟你磨嘴皮子,有件事,可能你還不知道吧?”
“什麽事?”
“先前,宋石安父子來求見了朕。你想不想知道,他們對子初這件事,有什麽態度?”
聽說宋石安和宋思文父子來求見皇帝,君玉辰倒不怎麽意外。隻是看君玉碸這幅表情,他便隱約猜到了似乎有些蹊蹺的端倪。
果然,君玉碸接著道:“宋石安父子來求見朕,讓朕千萬不要相信其他人的指控,他們說子初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宋石安還聲淚俱下的說,之前是自己忽略了跟子初的父女之情,其實也是因為她母親去世的早,內中的原因他無顏麵對子初。又說子初從前在家裏受了不少委屈,讓朕以後千萬要好生善待她…….哎,九弟,不是朕拿他來惡心你,你就不覺得,怎麽你這個嶽丈大人,話裏話外,都是對你十分不滿一般嗎?而且,按理來說,你才是他的女婿,子初的事情,他不去見你,卻第一時間來見朕,你說,是不是世人都覺得,是朕跟子初才更般配一些呢?”
君玉辰聞言無語,過了一會,卻漸漸琢磨出意味來。他驚疑不定的問道:“皇兄,那你有沒有覺得,宋石安父子這回來見你,不但是為子初求情,更像是…….帶了一些試探的意味?”
“試探?你是說,他們想要試探一下朕對此的態度?”
君玉碸也收起了之前的笑意,他臉色凝重的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你這麽說,朕也覺得似乎有這麽一點意思了。不過,他宋石安想試探朕的態度,這是為何?是想試探一下朕會不會力保子初,還是想試探一下…….”。
他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出口,但在場的三人都明白了過來。尤其是君玉辰,更是心中咯噔一下。他敏銳的察覺到,宋石安之所以會這般試探,肯定有他的用意。但可惱的是,宋石安在此時還想做什麽?他已經官複原職,兒子也隨之升遷了。可以說,如今的宋府,風光更勝從前,就連在百姓的心目中,他宋石安也是一方濟世救民的活菩薩,如今,就連皇帝也不得不對其刮目相看。
對此,君玉辰和君玉碸心下都是十分明白。君玉碸想了想,最後開口道:“此事看來有些不同尋常,朕並不清楚子初和宋石安父女之間到底有些什麽過節,不過他畢竟是子初的親生父親,朕以為,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宋石安熱衷權勢應該是有的,但要說,他對子初有什麽歹念的話,朕卻是不信……”.
君玉辰也是皺眉沉吟不語,在他的親身經曆看來,宋府後院的確不同於尋常人家。宋石安對子初沒有父女溫情,無怪乎子初會對他怨恨憎惡。但是,這件事情,到底有什麽關鍵點是被自己忽略了的,或者說,有什麽真想,是自己和子初都不曾發現,卻有人已經發現,並且準備行動了的?
君玉辰一時間也摸不到頭腦,他隻能點頭應道:“希望是這樣吧,不過宋石安之前曾經指使妾室謀奪過子初母親留下的嫁妝,從這一點來說,他的確不配為人父。所以,不管他做什麽都好,我不會領他的情。至於說他希望誰做他的女婿,這件事情他說了可不算。所以皇兄你也不用沾沾自喜,因為他這號父親,子初都不肯認他,我不跟他來往才是夫唱婦隨的正道呢!”
被君玉辰這麽一說,君玉碸這才收起之前的嬉笑。他搖搖頭,道:“原來這兩父女之間還真是這麽僵啊!算了,看來以後朕對宋石安父子也不用看在子初的份上了,該是時候打壓就該打壓。不過,這種父女關係也是少見了,就好像根本不是親生的一樣……”。
君玉碸說到這裏連忙打住,似乎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繼續往下揣摩。但君玉辰聽在耳裏,卻是如雷轟頂一般。他腦子裏想起之前子初回宋府探親時回來所說的那些話,有什麽年頭正在急速的一閃而過。
見他臉色有些不對勁,君玉碸也馬上就發現了。他是何等精明的人?當下就轉過身來,問劉產道:“劉產,朕記得,當日王妃回宋府拜祭宋夫人時,你是全程陪著的?”
“是,皇上,奴才的確陪在王妃身邊,除了後來王妃去宋夫人生前住過的院子時奴才不曾在身邊服侍,其餘的時間,奴才都寸步不離的。”
“嗯,那朕來問你,王妃當日回宋府,可有發生過什麽離奇的事情或者不同尋常之事?”
聽君玉碸問起這件事,君玉辰也圍過來,事關當日雖然玲瓏和巧伊都跟在子初和寧嬛身邊,但她們回來之後,他並沒有特意追問細節。因此此時聽劉產娓娓道來,其間居然還有靈牌忽然滴血這樣的詭異情節時,也是甚為緊張和在意。
待劉產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之後,君玉碸點點頭,皺眉道:“這麽說來,王妃後來之所以要去宋夫人生前住過的院子裏探視,就是想避開宋府人的耳目,想要去那個院子裏尋找什麽真相或者線索?那後來,可有什麽收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