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太後死後,張皇後卻正好帶著眾妃嬪過來請安,眾目睽睽之下親眼看到納蘭太後之死,又當眾這樣咄咄逼人,不留分毫餘地,難道說謀害納蘭太後之事,是張皇後所為?目的就是想借納蘭太後之死除掉子初,再順帶著弄掉慧太妃腹中的孩子,以期一箭雙雕?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該如何破解這麽一個迷局?葉赫明露看看本來一直護著子初的君玉辰此時毫無任何反應,已經陷入到自己的悲傷之中對身遭任何事情都不管不問,她一時間有些左右為難。
葉赫明露十分清楚,在皇帝和張皇後之間的爭鬥中,自己一直是作為皇帝的追隨者,對於張皇後,她從來不假顏色。而這一點,張皇後想必也十分清楚,甚至,對於上次狩獵時,張皇後和薑嬪的受傷的緣故,張皇後也心知肚明。
要說起來,這段時間她跟張皇後的矛盾的確越來越大,但是,縱橫江湖這麽多年,此時的葉赫明露雖然惱怒張皇後,卻還不至於昏了頭腦。
納蘭太後被害的事情,如果真是張皇後所為,意圖以此來嫁禍宋子初的話,那麽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隻怕都不會是她和皇帝想看到的……
若是宋子初被陷害,那麽她就失去了這麽一位重情重義的姐妹;但如如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子初,而張皇後這段時間甚至不在宮中,要指證她,隻怕就更加難如登天……
“那好,既然父皇都發下話來,那如今,也就事論事,勢必要將謀害母後和殺害皇裔的凶手找出來,已正國法了!”
張皇後說著,雙眼灼灼,言辭尖銳,“謀害太後及龍裔,犯下這樣的滔天大罪,即使處以極刑也不為過,皇上,此事事關重大,還請你立即下旨,追查到底!”
說著,弦外有音地看了眼宋子初,顯然是指皇帝想要包庇宋子初。
這話已經十分不恭敬了,但太上皇沉溺在失去妻子和孩子的痛苦當中,並沒有理會。而君玉碸被逼到這麽一步,亦不能輕易表態,故而眉頭皺得更深,有些捉摸不定。
張皇後這樣言辭咄咄,究竟是對自己的算計有著十足的信心,還是說這件事並非張皇後所為而是另有主謀者?就因為她沒有參與其中,所以,現在她樂的推波助瀾一把,坐山觀虎鬥?
君玉碸想著,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子初,又微微地搖了搖頭,子初沉靜敏銳,而且心思善良,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難道說是另外有人從中作梗,想要借助張皇後對子初的心結挑事生非?
若是這樣的話,膽敢同時謀算張皇後和子初,乃至子初身後的整個皇室,這個人當真可惡,絕不能寬恕!
但如若是張皇後呢?
她說句嚴懲凶手不要緊,但如果最後真的證明是張皇後的話,無論張氏勢力如何,就連太上皇都不可能出爾反爾,替張皇後說話求情。若真是依罪而論,謀害太後及龍裔,事情又鬧得這麽大,削減統禦六宮之權,乃至打入冷宮甚至廢後都是可能的,到時候對張氏的打擊著實太大……
雖然這麽看來,對於一向想要鏟除張氏這股頑固勢力的皇帝來說,及其誘惑,但是,他總覺得,這件事不像自己看起來那麽簡單。更何況,張皇後也不是這麽草率的人。她若出手,定然難以尋出破綻。
眼見得旁邊許多人臉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就連皇帝都在凝眉看她,子初隻覺得心口越發煩悶,一股甜腥之氣湧到喉嚨,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好!真好!
子初咬牙,知道眼下的情形再不接話,隻怕自己這嫌疑就要越描越黑了,遂冷冷道:“皇後娘娘所言甚是,母後連帶龍裔一同亡故,若是被人謀害,此人實在是膽大包天!這般行徑,自然是天怒人怨,若查出來真凶,相信父皇和皇上都會嚴懲不貸!”
說著,雙眸眨也不眨地盯著張皇後,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一絲端倪。
張皇後臉上掠過一絲喜悅,得意地看了眼宋子初,現在既然她自己都這樣說了,那待會兒皇帝就絕不能再意圖偏袒宋子初,這次宋子初死定了!
想著,連語氣都柔和了許多,道:“是啊,王妃跟本宮所想的一致。想來皇上素來公正,賞罰嚴明,定然不會偏袒這種大逆不道之徒!皇上,您說是吧?”
見張皇後這般,君玉碸心中越發猶疑。
難道這次納蘭太後之死,真不是張皇後所為?張皇後隻是認定了是子初,或者她知道什麽內情,所以想要借機嫁禍給宋子初?若是如此的話,那就必須幫子初洗脫罪名,找出真正的凶手!
故而,在沉吟許久之後,君玉碸才開口道:“皇後和定王妃所言,朕都聽到了。此事,朕一定會追查到底,絕不會放過任何涉案的凶手!”
那邊,太上皇隻是沉著臉盯著納蘭太後的屍身,看也不看這邊,似乎全部的心神都鎖定在納蘭太後之死上,唯有聽到張皇後的話時,眼眸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疑惑。
而這抹疑惑卻沒有逃過宋子初的眼睛,她急忙低下頭,更確定了先前的猜測。
果然是太上皇一直在維護張皇後,但是,這一次,張皇後卻沒有知會太上皇!
張皇後一心想要嫁禍她,當然擔心皇上和太上皇會包庇她,所以在事前就故意以言辭相逼。
皇上就是料定了這點,所以才特意讓張皇後步步緊逼,逼出她自己的話語。這樣等到真相大白,證明事情跟張皇後有關的時候,太上皇就不能再替張皇後開脫,張皇後必然倒台無疑。
但這同時也意味著,如果她宋子初不能為自己洗脫冤屈的話,也是必死無疑!
眼前的危機不同於任何時候,稍有差錯就可能命喪黃泉,到時候,無論是太上皇,還是皇上都不可能真的維護她,現在隻能依靠自己!宋子初想著,腦海中忽然掠過君玉辰的容顏,隨即甩開,微微閉眼,再度睜開時,眼眸漆黑得閃亮,宛如上好的黑珍珠,瑩潤透亮,幽幽地泛著靜謐陰冷的光。
這次她非贏不可,而且一定會贏!
就在這時候,原本被納蘭太後之死驚呆了的紫苑忽然回過神來,呆滯的眸光轉了幾轉,忽然凝聚在宋子初身上,猛地撲了過來,聲嘶力竭地喊道:“是你!是你!定王妃,是你害死了太後娘娘!是你心懷嫉恨,在翡翠白玉花中下了毒,害死了太後娘娘!”
她勢如瘋虎地撲過來,好在旁邊的宮女太監察覺到不對,急忙拉住她。
紫苑奮力掙紮著,卻無法掙脫周遭人的桎梏,但仍然衝撞嘶吼著,不住地道:“是你!是你!”
誰也沒想到紫苑會在這時候發瘋,指控宋子初,張皇後心中大喜,忙喝道:“你這個宮女是怎麽回事?皇上和太上皇跟前,怎可如此失儀?念在你護主心切的份上,本宮暫且不與你計較。至於你說是定王妃謀害納蘭太後,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先冷靜下來慢慢說,無論如何,本宮定然會為母後討回公道的!”
像是被張皇後這番話驚醒了,紫苑原本的瘋狂頓時消失,看看納蘭太後的屍體,再看看四周,終於如大夢初醒般,失去了渾身的力氣,軟弱地癱倒在地,哽咽著道:“太上皇,皇上,皇後娘娘,諸位娘娘以及諸位貴人明鑒,方才太醫說,太後娘娘是服侍毒蘭之毒而死。但奴婢記得很清楚,這兩日太後娘娘因為大病初愈,身體十分虛弱,今天沒有用過任何膳食,唯一吃過的就是昨晚……定王妃所做的翡翠白玉花。可想而知,定然是定王妃在飲食中下了毒藥,害死了太後娘娘!”
說著,更忍不住放聲痛哭,哀戚悲苦。
都完了,一切都完了!
紫苑在心中痛哭流涕,這次納蘭太後想要借助慧太妃的龍胎來陷害子初的事情,紫苑也知情,其實,納蘭太後所打算的,不過是在慧太妃的茶水裏下藥,然後再請子初給她們做菜。在菜肴端下去之後,才在菜肴裏下一些落胎的藥。這麽一來,慧太妃腹中的孩子自然不保,而宋子初也定然會受到丈夫的嫌棄,以後都不會再護著她。
對於紫苑來說,納蘭太後這個計劃可謂是天衣無縫。因此她毫不猶豫地接受了納蘭太後的安排,配合納蘭太後設下這出苦肉計,陷害宋子初。
可是,為什麽原本好好的謀算會變成現在這樣?
太後娘娘明明隻是服下了適量的毒蘭,會讓脈象中出現中毒的症狀,卻絕對不會危及性命,怎麽會突然暴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紫苑心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但無論如何,現在納蘭太後已死,她先前所有的謀劃都成為鏡花水月,遙不可及。
甚至,現在恐怕連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問題——納蘭太後在懿和宮被人下毒,無論凶手是誰,她身為納蘭太後的貼身宮女,疏忽,護主不利的罪名是絕對逃不掉的!
她隻是個卑微的宮女,誰會在乎她的生死?
太上皇那麽寵愛納蘭太後,必定會因為納蘭太後之死遷怒於她們這些貼身宮女,很可能會下令全部處死,為納蘭太後陪葬!她不要死!
而現在唯一的生機,就是抓住機會,將所有的罪責都安到宋子初的頭上,有了宋子初這個主謀也轉移太上皇的怒氣,太上皇對她們這些貼身宮女或許就能多一絲憐憫,哪怕讓她們為納蘭太後守墓,也比就這樣被處死的好!
何況,眼下,張皇後跟宋子初針鋒相對,如果她幫忙咬死宋子初,張皇後或許會念在她的功勞上,加以恩恤。她是皇後,對於後宮之人的生殺大權,她一句話就能說了算!
反正按照納蘭太後的布置,原本就是要將謀害婆母及龍裔的罪名扣在宋子初頭上,各種細節和罪證早就準備好了,現在隻不過出了意外。
太後真的被人毒死,其他的還是跟原本的劇本相同,要坐實宋子初的罪名並不算難!
想著,紫苑頓時娓娓而談。
“自從太後娘娘病後,奴婢們侍奉娘娘,於飲食上從來都是再三謹慎,先試毒過後才讓娘娘用膳,不敢有絲毫的疏忽。隻有昨晚,因為一時高興,定王妃所做的翡翠白玉花……奴婢想著太後娘娘與定王妃畢竟是嫡親的婆媳,此次定王妃回京之後,太後對她又是親密有愛,幾乎連心都要掏出來給她,但凡有絲毫的良知,都不可能謀害太後,又憐惜太後娘娘整天都沒有用膳,隻想著娘娘身體受不住,既然喜歡,那就多少吃一些下去才好,因此就疏忽了……奴婢怎麽也想不到,定王妃表麵溫柔文靜,心地竟如此狠毒,隻因為之前太後娘娘曾經萌生過給定王殿下安排側妃之事,就會下這樣的毒手!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說著,紫苑還不住地磕頭,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
見她嘴裏說著奴婢該死,卻是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自己頭上,竭力地撇清自己。稍加思索,子初就明白了紫苑的心思,她心中冷笑,表麵上卻是一副委屈憤怒的神情,咬唇道:“紫苑,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汙蔑我?昨晚的事情,不單是你一個人在場,大家都聽得很清楚。明明是母後說對其他的膳食都沒有胃口,隻想吃翡翠白玉花,可是禦膳房的廚子們都不會做,我原本覺得自己廚藝疏漏,不想做的,是你在旁邊說,我再雲州住了兩年,肯定熟悉這些雲州菜式,如今卻連一道菜都不願意為母後做。我見母後著實想得很,這才獻醜。怎麽你卻這般……這般……”
說著,猛地一跺腳,掩袖嗚咽,顯得委屈無限。
雙方各執一詞,爭執不下,以張皇後為首的眾妃嬪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似乎難以決斷。
“太上皇,皇上,其實想要辨明真相並不難,隻要將定王妃所做的翡翠白玉花端上來,請太醫驗一驗毒,就知道定王妃究竟是清白無辜,還是害死太後娘娘的凶手了!”
紫苑也不跟子初做口舌之爭,直接拋出了殺手鐧,“那盤翡翠白玉花,昨晚太後娘娘和慧太妃都未用完,尚有殘菜留在小廚房,取來一辨便可,請太上皇,皇上和皇後娘娘準許!”
當然,紫苑心知肚明,那盤翡翠白玉花經由她的手端回小廚房時,已經被做了手腳。
果然,當翡翠白玉花的殘菜端上來後,太醫稍加檢驗便肯定地道:“這道菜內的確被下了相當分量的毒蘭之毒,與太後娘娘和慧太妃所中之毒完全相同,隻是被濃湯的味道和生薑香料等氣味遮掩了毒蘭原本微腥的味道,不易發現。”
太醫這話,等於是宣判了子初的罪名,坐實了她謀害太後和慧太妃腹中龍裔的罪行。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子初身上。
君玉碸心頭一沉,看起來這根本就是場設計好的陰謀,完全是衝著子初來的!
心中不由得一陣懊惱,明知道納蘭太後對子初不懷好意,他今日就不該讓子初到懿和宮來。最起碼,先避開這個風頭,等他看出什麽端倪之後,再逐個擊破,好過現在這般,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扣上這樣的罪名,卻無法回擊!
君玉碸心下惱火,卻礙於身份不能立即開口為她辯解。自然,在心裏,他已經開始飛快的謀算著,思索張皇後和紫苑話裏的破綻所在了。
眾目睽睽之下,子初的表情卻從先前的委屈憤怒,變成了一種徹底的震驚,然後恍然大悟,緊接著是一股如烈焰般的憤懣和惱怒。
然而,這些情緒清晰地從她的臉上流過,子初突然冷笑出聲,隨即如同死水般沉寂下來,點頭道:“我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君玉碸見狀,心下急於想給子初當中辯解的機會,連忙問道:“子初,你明白什麽了?是不是想到了能夠證明你清白的辦法?”
“事實俱在,鐵證如山,再清楚不過,分明就是定王妃她因為私怨而謀害太後娘娘以及慧太妃和她腹內的龍裔!”
眼見皇帝再度為子初說話,沈貴嬪又氣又恨,急忙截話,斷然道,“皇上,現在罪證確鑿,定王妃她謀害太後及龍裔,罪在不赦。臣妾以為,應該按照國法處置,判處定王妃斬立決。右相宋石安教女不嚴,致使她犯下大錯,也應該論罪!”
聽到沈貴嬪這話,張皇後本來還麵露讚同之色的。直到後來聽到最後一句時,她卻皺起眉頭,淡然道:“沈貴嬪妹妹慎言,如今雖然有證據證明定王妃跟母後的遇害脫不了幹係,但是,她的父親右相大人可是最近才立下大功,為國為百姓們解除了時疫之苦的。沈貴嬪妹妹的家兄跟宋府長公子曆來不合,這一點本宮也知道,但若是因為私怨而提出這麽一個建議,卻是並不妥當。”
君玉碸卻似乎從子初的表情中察覺到什麽便出言道:“你們兩個先不要打斷,既然罪證確鑿,何妨再聽聽定王妃的話?真相總會越辯越明,既不會錯漏真凶,也不會冤枉無辜。”
他說完之後,看再子初的表情,難道說這件事是納蘭太後與人串謀,本意是想要弄掉慧太妃腹中的孩子,然後再設下苦肉計栽贓陷害子初,結果卻陰差陽錯,以至於太後自己中毒身亡嗎?
可是,既然事情是太後自己主謀,那她怎麽會用錯劑量,弄得自己一命嗚呼?
君玉碸想來想去,總覺得事情不會這樣簡單……
在眾人的再度聚焦下,子初似乎終於從震驚中蘇醒,恢複了平時的淡定自若,沉靜如冰雕,淡淡開口道:“我昨晚做的翡翠白玉花,在母後和慧太妃兩位用過之後,殘菜居然保存到了現在,而沒有被倒掉,也沒有被清洗?究竟是懿和宮的小廚房懶惰散漫到這種地步,還是說早就有人預料到現在的情形,故意留著這盤殘菜來作證呢?”
被她這樣一提醒,眾人也頓時察覺到不對。
的確,昨晚用過的殘菜,按理說早就應該收拾幹淨了,怎麽會保存到現在呢?難道是有人在故意陷害?
紫苑聞言微微一滯,隨即又道:“定王妃大概是想著,將摻了毒蘭的菜肴給太後娘娘食用,隨後小廚房會收拾殘菜,清洗碗碟,正好幫助你消滅了證據,是不是?隻可惜,因為你昨晚做的這道菜味道很好,所以太後娘娘特地發話下來,讓當時在廚房的廚娘都跟著學一學,這剩菜就被廚娘們留了下來,太後娘娘說是日後若想吃的時候,也不必每次都勞煩定王妃你!所以,這才湊巧留下了證據。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想必是太後娘娘的在天之靈保佑,讓謀害她的真凶無所遁形!”
她反應很快,立刻出言補了錯漏,再加上之前納蘭太後也的確這麽吩咐過,再又扯上鬼神之說,更讓人懷疑子初。
“好,就當你說的是真的,我可是在懿和宮的小廚房裏做的菜,周圍都是懿和宮的宮女嬤嬤,眾目睽睽之下,我怎麽可能在菜裏動手腳?”子初對著紫苑毫不示弱,冷聲質問道。
紫苑立刻反駁道:“定王妃又何必砌詞狡辯?你雖然是在懿和宮的小廚房中做菜,但是卻借故將小廚房裏的人手指使得團團轉,沒有一個人清閑。大家都在忙,精神集中在手中的事情上,你找個大家都沒注意你的空隙,往菜裏下毒又有何難?這點小廚房的人也都能作證!”
這個辯解的理由,納蘭太後早就想到,她們也早就想好了駁斥的辦法。
“佩服佩服,我不得不佩服紫苑姑娘!”
子初聞言冷笑,看著自以為得計的紫苑,眼角微微彎起,形成一抹迷人的弧度,淡淡道,“當時我記得很清楚,將是送到廚房門口之後,紫苑姑娘就借故要伺候母後所以轉身走了。從頭到尾,紫苑姑娘和其餘的幾位姑娘都在這裏服侍母後,我在小廚房裏做菜;而從發現母後出事到現在,紫苑姑娘也一直呆在這裏,不曾跟小廚房的人有過接觸。可是,先是我在小廚房做菜的情形,然後是廚娘們為了學習這道菜,慌亂中沒有收拾翡翠白玉花的殘菜……紫苑姑娘身在此地,卻對西偏院小廚房裏發生的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猶如親眼所見。難道說紫苑姑娘你有千裏眼,能夠隔院視物?還是說,這番說辭是紫苑姑娘你早就準備好的劇本,隻等著這時候說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