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在快樂時光裏過得很快,一轉眼陸紫萱已經在法國呆了整整一年,而這一年裏,每個人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先是陸紫萱,和法國萊恩斯公司簽約以後,陸續代言了幾款產品,也拍了許多電影,漸漸的,似乎過去的一切都被時間帶走,隻剩下一個堅強的人,重新在倒塌的牆壁下站起來。
謝祖恩則是一直守候在陸紫萱身邊,沒有任何怨言的扮演著身後的男人。
而鍾子畫的畫室也漸漸的開了起來,每天晚上的七點半到十點半是繪畫教學時間,許多熱愛畫畫的少年少女背著畫板,來這裏聽一堂生動的繪畫課。
李箐箐則是順利的上著大學,在大學裏努力的學習。她學的專業,是服裝設計,這麽久以來被鍾子畫耳濡目染,也漸漸的愛上了畫畫。加之本身就有著很多奇思妙想的創意,於是就在鍾子畫的建議下選擇了服裝設計專業。
林啟軒在父母的建議下,先開了一家小建築公司自己練練手。經營的也是風生水起。
秦藝馨和林啟軒則已經得到了秦鈺老爺子的首肯,每天除了林啟軒守在秦藝馨的校門外等她下課,就是兩個人找不同的各種咖啡廳去秀恩愛。哦,對了,他們最大的特殊愛好就是——在每個咖啡館裏較色扮演各種奇葩情景劇。什麽離婚夫婦,什麽出軌戀人,什麽姐夫和小姨子,幾乎都被他們演了個遍,甚至有一些人把他們的故事拍成視頻,在網絡上還有著不小的點擊率。
偶爾這對奇葩情侶還會去鍾子畫的畫室裏給他們充當免費模特,當然像這兩個人的相貌,必然每一張畫出來都可以拿來做海報。
不過對於這些繪畫水平和天賦參差不齊的學生來說,兩個人總是一個不小心,就變成了這群學生筆下的怪物。
至於林念葉,終於在韓允赫的再三擔保下,跟著他去了韓國。這一次的林念葉不是作為留學生出現,而是作為預備留學生,先去上了語言學校。在語言學校的課程十分輕鬆,除了每天上那麽幾個小時的課程以外,其餘的時間都被韓允赫載去到處玩耍。
所以,雖然林念葉才來到韓國不到三個月,但整個韓國已經幾乎被她走過一遍。
“呀,這個要不要吃?”韓允赫遞給正坐在遊樂園門口等他買票的林念葉一份魚糕。
“這個真的是百吃不厭,我最喜歡的口感誒。”林念葉果然接過來,大口大口的攝入。
“慢點吃,小心又燙到!”這一年來韓允赫一直都陪在林念葉身邊,在國內她還被關著的時候,韓允赫每天都泡在林家,不是陪她玩遊戲,就是找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來給她找樂子。也是因為有了韓允赫,否則林念葉的這一年也許根本不會順利走過。也正因為如此,照顧林念葉,已經成為了韓允赫的一個習慣。
“才不會!紙巾給我一張。”林念葉把油膩膩的手伸過去,習慣性的等著韓允赫把紙遞給她。
一年的時間,會改變太多事,當然也包括能讓人習慣很多事。
對於林念葉來說,她學會了習慣身邊有韓允赫這樣一個人悉心照顧,也學會了漸漸無視掉一些莫名的違和感。
但此刻林念葉沒有注意到的是,不遠處有另外一對男女正看著他們。
“怎麽突然不走了?”女孩看著突然站在原地不動的男孩。
“允熙啊。”男孩突然叫道。
“怎麽了?”被叫做允熙的女孩順著男孩的目光看過去,一個男孩正在細心的幫另一個女孩擦著下巴上食物的湯汁。
“沒,沒什麽。”男孩收回視線,手不自覺的捂在胸口的位置。
我是認識她的嗎?男孩心裏暗自的想。
“凡憶,你還好嗎?”身邊的允熙擔心的看向這個高瘦的男人。
“我、沒事。”男人不再多言,但一邊走著,視線卻總是不由自主的看著那個不遠的地方。
那裏有一個自己不認識的男孩,還有一個,莫名讓自己心疼的女孩。
另一邊,法國巴黎。
“紫萱姐,這次的電影節準備穿什麽風格的衣服呢?”身邊的小助理殷勤的遞上一杯咖啡,對坐在一邊濃妝豔抹的陸紫萱說。
“我覺得黑色好一點吧,比較保險。我不是很喜歡亮色的衣服。”陸紫萱垂下眼眸,手中的咖啡溫暖著手心那一小塊皮膚。
謝祖恩坐在陸紫萱的身邊,不言不發的看著手機,手指飛快的在屏幕上點著,似乎玩的正起興。
“喂?你為什麽從來不上班?”陸紫萱對謝祖恩說道。
“家裏有錢,你有意見?”謝祖恩頭也不抬的回答。
“每次問你是做什麽的,你都不肯說,我現在真懷疑你是什麽美國特工啊,不然就是中國龍組什麽的特派員。”陸紫萱調侃著說。
“我既不是美國龍組,也不是中國特工,我是你一個人的私人保鏢。這樣行了嘛?”謝祖恩放下手機,看向眼前這個貌美如花的女人胡言亂語。
雖然她漸漸接受了他,但卻似乎總是隔著什麽。
這一年來無論出席什麽場合,她總是盡量避開亮色的衣服,甚至從來沒有穿過紅色。謝祖恩知道,她是在以她的方式守護著被執行死刑的洛壬傾。
原本以為,陸紫萱隻是個為了自己什麽都能放棄的水性楊花的女人。當年為了家族企業放棄了何等深愛她的鍾子畫,後來又為了自己的尊嚴放棄了洛壬傾,甚至不惜讓自己的父親入獄。
直到某一天兩個人一起喝醉了酒,陸紫萱才向謝祖恩吐露實情。
當年自己是何曾努力的去救過洛壬傾,又是因為什麽才放棄了自己也同樣深愛著的鍾子畫。那些被她深埋在心底的傷痕,到底是多麽的疼痛和折磨。直到那一夜謝祖恩才徹底知道。
原來表麵所看到的,永遠不會是真實的。
就在那一刻,謝祖恩開始漸漸有了後悔的情緒。對於自己來說,這隻是一場遊戲,但是對於陸紫萱來說,這卻是全部的人生。
不公平嗎?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多的公平,他謝祖恩當年還不是在不公平的世界裏浴血奮戰的站了起來。
“晚上一起去吃之前你說喜歡的那家牛排吧。”謝祖恩又拿起手機,玩了起來。
“算了吧,今晚要通宵拍戲,等下了檔,不知道都幾點了。”陸紫萱看著手裏的劇本,有些疲憊的說。
“如果覺得不開心,就不要做了。我一樣養得起你。”謝祖恩依舊頭也不抬的老樣子。
“我現在也有的是錢好嗎?這麽久了你還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麽?”陸紫萱有些不服氣,還有些失望。
“紫萱姐,韓國的樸金成導演說想邀請您參演最新的一部劇,劇本已經寄過來了。”身邊的助理遞給她一本薄薄的劇本梗概。
“樸金成,那個年紀比我還小,在上一屆演技大賞幾乎攬獲所有影視類獎項的樸金成?”陸紫萱接受助理手中的冊子。
“是啊,紫萱姐,你這次是真的出名了。”一旁的助理奉承道。
“隨便接一部得過自己國家評選出獎的導演的戲就叫做真的出名嗎?”陸紫萱的臉冷下來,斜眼看著一邊戰戰兢兢的助理。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都說人生在世三起三落,起時不要忘本,落時不毀初心。這句話知道的人很多,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個?
人在什麽樣的位子,說什麽樣的話。陸紫萱現在的位置,也許這話說的並不過分,但怎麽說也是沾了狂妄的邊。
謝祖恩沒有抬頭,而是略微抬起眼睛懶懶的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繼續玩起遊戲來。
“你是說,今晚你妹妹回來嗎?”坐在摩天輪裏的林念葉瞪大眼睛看著一旁忙著幫她處理衣服上冰淇淋的韓允赫。
“恩,妹妹說會帶著男友一起。”韓允赫鄒著眉頭用力的擦著她一角的巧克力痕跡。
“那她男朋友也是韓國人嗎?”林念葉舉著另一隻冰淇淋,毫不在乎的還在吃。
“不是,據說是中國人,但在中國沒有家人,所以一直陪著妹妹在釜山那邊住。”謝祖恩深深的歎了口氣,把手裏的濕巾放進塑料袋裏包好。“我說,大小姐,你這件衣服我是無能為力了。”
“嘻嘻。”林念葉傻傻的衝著他笑,其實倒不是自己真的有多苯,而是說不上為什麽總是貪戀他對自己的溫柔。無論什麽事情都會幫忙善後,事無巨細的體貼溫柔。
這種感覺,總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和熟悉感。像是自己一直這樣被照顧著,像是在刻意尋找些安慰一樣,總是故意的製造麻煩,讓他為自己擔心,讓他的視線一刻也不能離開自己。
每當看到他為自己處理事情的時候,心裏就會有一種暖暖的,被照顧,甚至說是被愛的感覺。所以她總是故意的,做一些很笨的事情。甚至漸漸的,有時候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真的很笨,還是故意要他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