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馳的到達了林家,果然如宋林溫所說,剛一進入林家的院子,立刻就有人迎了上來。
“您好。”一個一身保安製服的人走過來,隔著車窗對著他行了個禮。
遲夙下車,把鑰匙交給了對方,對方很快開著他的車去了停車場。
“先生你好,這邊請。”另外一個一身便衣打扮帶著眼鏡的男人走過來。
“好。”遲夙有些奇怪的看著眼前的人,這整個院子裏自己視線所及的所有人都是穿著製服的,唯獨不穿製服的幾個人也就是林念葉,宋林溫,還有林氏夫婦和林啟軒。而此刻給自己領路的人,應該也不會是什麽誰的朋友之類的角色,最多是個管家。但如果是管家,就更不應該便裝,更何況還這麽的年輕。
“你們叫宋林溫什麽?”遲夙走在路程似乎有些遙遠的路上,開始和對方搭話。
“叫少爺。”對方絲毫不猶豫的回答。
“為什麽是少爺,他不是你們小姐的丈夫嗎?”遲夙一邊說著,一邊不停打探著周圍的環境,怎麽好像越走越偏僻?
“因為老爺夫人都把他當做半個兒子來看待。”對方似乎不是很想和自己說話的樣子。
“你到底是誰?”遲夙停下腳步,對方也停了下來。
“重要嗎?”對方回過身來,但還是低著頭。
“至少我是來見宋林溫的,而不是其他人。”遲夙淡定的說著,伸手探進自己的外套裏側。
“你最好不要這麽做。”對方似乎十分沉著,看清了自己掏槍的手,不但不阻止,還能這麽氣定神閑的說。
“你可知道我是誰?”遲夙問道。
“必須知道,職業殺手,洛家的走狗而已。”眼前的男人似乎並不怕惹怒遲夙。
“看你的樣子,似乎滿不在乎,一點都不怕我?”遲夙已經拿出了槍,慢慢抬起來,帶著消音管的長長的槍口對準了對方的心髒。
“因為我已經沒什麽可失去的了。”對方抬起頭,看著眼前陰沉的男人。
“但你這麽做,會後悔的。”男人認真的告訴他。
“我有什麽可以後悔?”遲夙好像很可笑的看著他,是啊,為她去死還有什麽可以後悔的,隻要她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就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啊。
“因為,你會。”遲夙隱約似乎聽到了什麽東西輕響了一下,隨即微笑著閉上了眼睛,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
血色的花朵在他胸前盛開,腿像是沒有了力氣彎曲著跪了下來,身體隨著地平線慢慢倒下,他就是要逼他們出手,用他的鮮血承擔這一切後果,希望宋林溫會放過依雪,至少此刻他相信他。
“你,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開槍的男人有些不解,原來這個殺手隻是誘惑他開槍打死自己而已,他就這麽想死嗎?
“告訴,告訴宋林溫,他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吧,我用我的命贖罪了。”遲夙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吃力的說著最後的遺言,然後永遠的閉上了那雙黑眸。
“他好傻。”聽著手下的報告,林念葉偎依在宋林溫的懷裏,有些動容的開口。
“是啊,不過她很幸福,有一個男人肯為她去死,還是死的那麽義無返顧,我們與洛家的恩恩怨怨就這樣算了吧,經曆了那麽多,隻要你還安然無恙的在我身邊,我已經滿足了。”宋林溫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微笑著擁著懷中愛人的身體,有些感觸的說道。
“那個小女孩知道了會怎麽樣呢?”林念葉好奇的問他。
“她是個沒有感覺的人,估計連哭都不會吧,也夠可憐了,洛家的人真的很殘忍。”宋林溫歎息著說道。
“恩,希望她能變得正常點,畢竟還是個小女孩啊。”林念葉的心中有些不忍,那個青蔥般的少女,就這樣被人改造成了一個沒有感覺沒有感情沒有眼淚的機器人。
終於回到了家,林安城和沈葉兒看著眼前的宋林溫,那張陌生的臉就擺在他們麵前,這孩子是吃了多少苦啊,那些失憶的日子裏,還帶著那麽重的傷,毀容整容。
“你,你是小溫?”沈葉兒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摟著自己寶貝女兒的男人,那副熟悉的身影,卻有張陌生的臉孔。
“媽,我是小溫,讓您跟爸擔心了。”宋林溫微笑著說道。
“可憐的孩子,這些日子你過的怎麽樣?”沈葉兒的眼中有些淚光,這個女婿就跟她兒子一樣疼愛著,現在終於回來了,想到他曾經受到的傷害,她的心疼得不得了。
“媽,您別哭,我過得很好,我這不是安全的回來了嗎,以後再也不會離開小葉子了。”宋林溫微笑著鄭重保證。
“好,好好。”還能說什麽,沒有什麽比兒女的安全最重要了,沈葉兒點了點頭,欣慰得說著好。
林安城沒有說任何話,他隻是走過去,大力的擁抱了一下宋林溫,又同時抱了抱林念葉,沒有跟他老伴那樣老淚眾橫,心中隻想著這樣就好,千言萬語隻匯成一句:“回來了就好啊。”
林啟軒在一旁也會心的笑了,看到他姐姐幸福了比什麽都重要,然後想起他的秦藝馨,心裏滿溢著幸福的感覺,嘴角不自覺的更彎了。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等身體的知覺都恢複了過來,依雪恨恨的穿好衣服下了床,此刻她隻想把那個大膽的男人抓回來好好折磨。
當聽到手下的報告,說遲夙在林家畏罪自殺的消息,林家的人也表示再也不追究與洛家的一切恩恩怨怨了,依雪就這樣傻在了那裏。
心裏有塊從來沒有感覺過的地方滋生著一種隱隱的痛,原來他開玩笑的說他會去死是真的,他就這樣去死了……嗎?
依雪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隻是揮退了手下,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床上,思緒滿溢。
他就這樣死了?她還沒把他抓回來折磨一下就這樣去死了嗎?那她的恨跟誰去說啊?
今天的李箐箐在片場裏表現得很不自然,經常會犯一些很小的低級錯誤,連樸金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隻好下令停拍。
“你今天心不在焉的樣子,怎麽了?”樸金成微微皺眉看著那個總是莫名其妙發呆的女人。
“對不起,我、我可能隻是有點沒進入狀態。”李箐箐有些抱歉的說道,自從那個警察問過之後,她總是不可避免的那個被她遺忘了很久的男人。
不知道他的腿怎麽樣了,應該沒什麽事吧,本來就是自己開槍打的,他是在自作自受,他是為了陸紫萱,他是那麽的自私不是麽。
李箐箐覺得她再也認真不了,她抬起頭帶些希意的看著樸金成說道:“你能給我放幾天假嗎?我想回一下中國,好長時間沒見到家人了,有點懷念了。”
樸金成皺了皺眉,不過還是將唇角微微牽了牽,說道:“可以,三天後回來,不然這個進程太慢上麵會催的。”
“真的很謝謝你。”李箐箐感激的看著他。
“沒事,去吧,開心點,回來好好拍戲就行了。”樸金成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異常,很體貼的說道。
“恩。”李箐箐重重的點了點頭。
什麽想家了?是去看鍾子畫吧,這一副把心思都寫在了臉上的表情,誰能看不出來呢!
樸金成在心裏不是滋味了起來,昨天從那個警察走開後就看出來了,李箐箐一直都是這幅心不在焉想著那個男人的樣子,雖然他有時候很遲鈍,但也不是不會發現。
買了當天的飛機票,又越過那片地平海,李箐箐的心裏有些忐忑,當初她恨他的自私一聲不吭的去了韓國,雖然人在拍戲,心裏還是記著他的,而他還會像當初在韓國那樣找尋過她嗎?
李箐箐站在熟悉的畫廊門口,門口還掛著原來的那塊【營業中】的牌子,她眼眶有點酸澀,想要踏進去的腳步卻一直站在原地,猶豫著。
“李箐箐!你回來了!我以為你這段時間都失蹤了呢,老板在畫室,我去叫他!”敬業的小傑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傻站在門口的李箐箐,熱情的招呼著著。
“唉,不用了,我……”李箐箐愣了一下,本來想說不用叫他了,結果發現小傑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走道上,李箐箐伸出去的手就這樣落在了半空,阻止都來不及啊。
正當她猶豫著是立刻逃走還是再見一見那個男人的時候,鍾子畫拄著拐杖的身影出現在走道上。
“你?”李箐箐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的腿,為什麽好好的他會拄著根拐杖?
“沒什麽,這段時間你去哪了,過得還好嗎。”遠遠的就看見了心裏那個心心念念的女人,隻是此刻他已經沒有了當初的衝動,那顆已經傷痕累累的心慢慢沉澱出的這份淡定。
“我去韓國拍戲了,上次回來前接了樸金成那部女一號的戲。”李箐箐如實的回答著他。
“你的腿怎麽這樣了?”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