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子畫不動聲色的遠離幾步,這時賀蘭之正好風風火火從酒吧裏衝出來,他一眼便看到了那個與四周格格不入的男人,至於他身邊那個女人早就成了背.景板。
“走走走,大家都等急了。”
“夜闌”越往裏越吵,舞廳裏燈光昏暗,偶爾的閃光燈雖然也很耀眼但也隻是一閃而過。中間穿插的服務生各個麵容姣好,禮貌有加,在賀蘭之與鍾子畫錯身的時候都會微微低頭說一聲“老板好”。吧台前帥氣的調酒師靈活的手指盡情的舞動著手上的酒瓶,像是變魔術般,接下來倒出來的酒就是色彩斑斕的七種顏色。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專用電梯,直到進入電梯後鍾子畫才感覺他的耳朵得到了解放。
“你的酒吧倒還是這麽熱鬧。”不過這種程度的熱鬧真心是接受無能,簡直是到了穿耳魔音的地步。
賀蘭之按了四層後自豪道:“那是,也不看本大爺是誰!”
鍾子畫不好打擊他隻好不再言語,幸好電梯馬上就到了。
“東子他們可是想死你啦,隻有洋子跟裏脊還在國外,其他的都過來了,就差你一個了。”
所以當包廂打開後,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門口,而鍾子畫的視線卻直直的落在人群中透露著淡淡疏離氣息的陸紫萱的身影上。
“她怎麽來了?”賀蘭之帶著鍾子畫進屋低聲嘟囔了一句接著大聲喊道:“鍾哥來晚了是不是得自罰三杯啊?”
“那是!”
“一定的呀!”
“我喝酒真不行,一杯就倒。”鍾子畫倒是沒有說謊,他有小小的潔癖,平時便是煙酒不沾,他始終受不了自己身上有那種古怪的煙酒味,所以剛進酒吧的時候差一點掉頭就走。
但是老同學們哪裏肯行,其實他們不過都是賀蘭之的兄弟,跟鍾子畫不怎麽熟,但是兄弟的兄弟不也是兄弟麽?也就一句話的事,他們紛紛端了一杯摻了白酒的啤酒上前勸酒。
推脫不過的鍾子畫到底喝了滿滿三大杯白啤摻半的烈性酒,立馬就上了頭。
“你們不厚道啊,給鍾哥喝兩摻的酒,待會鍾哥耍起酒瘋來可怎麽辦!”正說著,鍾子畫已經撥開人群朝著一個人坐一邊的陸紫萱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
“鍾哥你醉了,先坐下歇歇吧。”一看情形不對的賀蘭之一拍大腿,沒轍了。
“我沒醉,我就是想跟她說說話。”鍾子畫推開賀蘭之的手站在陸紫萱跟前大著舌頭道:“我知道你。”
“哦?那我是誰?”陸紫萱還是第一次見到醉酒後的鍾子畫,真沒想到原先氣質溫潤清冷的鍾子畫醉酒之後是這般可愛,完全不像幾年前的榆木疙瘩一般不開竅。她這次的自作主張倒是有點收獲。
“你,你不就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嗎,長得確實挺好看的。”說著還真的認真打量起來,然後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恩,跟我女朋友蠻像的。”
陸紫萱的心髒如針紮般細細密密的疼了起來:“是嗎,那你女朋友叫什麽啊?”
“我女朋友?我女朋友不就叫……叫什麽來著?對不起哦,我忘了,我這就回去問問她。”說著鍾子畫便轉身跟個正常人一樣往包廂外走去。
現場的人都看傻了,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過了好一陣賀蘭之才反應過來,鍾子畫這是走了,他趕緊追出去,卻還沒來得及趕上電梯便合上了,他隻好等下趟電梯再上來。而旁邊的普通電梯還在三十三層,等它下來黃花菜都涼了。
剛一出電梯賀蘭之便被經理給截住了:“老板,您帶來的客人跟咱酒吧的一位客人給打起來了,我帶您去看。”
不用經理指引,賀蘭之已經朝著鬧事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保安已經拉開了大家的幾人,也許都因為喝醉的緣故,這脾氣跟吃了火藥似的一點就著。
“到底怎麽回事?”賀蘭之當然偏向自己的兄弟,雖然鍾子畫看起來並不像是吃虧的那個,他還是把他從保安那裏架過來,問向一邊的經理。
“主要是因為一個服務生,就是她。”經理戰戰兢兢的指著被攔在人群外的一個低著頭的女服務生:“她是新來的,剛過實習期,平時也挺老實的,就是不知道今天是怎麽回事,我這就開了她……”
“經理你這是什麽意思!”眼眶微紅的女生倔強的瞪著明顯看起來是頭頭的賀蘭之:“我不過是拒絕一個客人無理的要求而已,如果因為這個你就要開除我那我不幹也罷,我現在就要結工資!”
“裝什麽純,老子看上你是看得起你,別給臉不要臉……”醉了酒的男人還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按在地上打氣得早就炸肺了,更加口不擇言起來,嘴裏說的話簡直不堪入耳。
“你還敢罵我女朋友!”鍾子畫一把甩開荷蘭之的扶持上前又是一頓好打,打得那個肚滿腸肥的老男人直接成了豬頭。
“你他媽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哎呦,疼死我了,你們這些保安都是死的嗎,我要去告你們……”
“我管你是哪根蔥,我今天要是不打得你親媽都認不出來我就不姓鍾!”
看眼色行事的保安們全都知趣的站在一邊等鍾子畫打得差不多了這才拉開了他。
這時候賀蘭之走到地上那個老男人跟前自上臨下俯視道:“老子可不管你是哪根兒地上的蔥,到了老子的地盤就得聽老子的,你們把他給我扔出去,省的汙染了我的地板。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今天的酒水全部免單,算是給我好兄弟接風洗塵,大家盡情的喝吧!”
“老板帥呆了——”在場的幾位美女全都一臉崇拜的望著賀蘭之霸氣側漏的樣子發著花癡。
“老板我要為你生猴子!”
“老板我要為你生花果山——”
“王經理,你一直都是這麽處理事情的嗎?”
“額,妹子們還是去嗨吧,我可是有家人的人了。”說著賀蘭之架起了已經暈暈乎乎的鍾子畫就要往電梯走。
“哇,老板好可愛。”
“好萌哦。”
“不要走,我女朋友還在那邊。”鍾子畫死活不肯走,沒辦法賀蘭之派人叫了那個倔強的小女生過來。
“哼,我知道你要開除我,但是我還是不會屈服的!”女生高仰起頭無所畏懼的直視著眼前這個剛才還霸氣側露的男人,她可不怕被開除,大不了再找一份兼職唄。
賀蘭之這才發現,眼前的少女眉眼間跟大明星陸紫萱確實有幾分相似。
女生見這個男人眼神專注(?)的看著自己小臉一紅,但是在黑暗的燈光下並不明顯,隻是接下來的語氣卻軟了下來:“反正我不覺得我有錯,就算你要開除我我也不怕。”
“親愛的,我們回去吧,現在太晚了,學校肯定要關門了。”鍾子畫神誌不清的朝著女生走去,卻被女生一臉嫌棄的躲開。
這個酒鬼太討厭了,又是這種怪蜀黎慣用的伎倆,她才不會上當呢!
“都查清楚了?”謝祖恩摸了摸已經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有些紮手,他交代給遠在中國的美女秘書早已將有關小葉子的相關事情調查得清清楚楚,就連小時候做過童星,幾歲開始出道都給翻了出來。
“傳到我郵箱裏就好。”正說著,背後纏上來一雙晶瑩潔白的藕臂:“Honey,昨天晚上你好勇猛哦——”
“別鬧。”謝祖恩直接站起身,在自己腰間圍了一條浴巾走到了房間外對著手機繼續說道:“你做的很好,幫我訂好今天的機票,我等下就回國。”
掛掉電話回到房間後,謝祖恩直接撿起了地上的錢包拿出了一張卡:“密碼是六個一,拿著錢滾吧。”
那女人有些不依不饒,想要繼續纏上來卻被男人眼中突如其來的殺人的寒光嚇住了:“要麽滾,要不老子現在就掐死你!”
“我,我這就走。”女人對上謝祖安殺人似的恐怖的眼神誠惶誠恐的撿了衣服,胡亂穿上後哆哆嗦嗦地立馬開門離去,這個魔鬼!
謝祖恩給鍾點工打了電話便直接去洗澡,終於將身上的香水味洗掉。他擦著頭來到書房打開了電腦,接收了秘書發過來的文件開始看了起來。
“林念葉,名字倒不錯。”謝祖恩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中語笑嫣然的女人的臉,腦海中浮現了第一次在機場相見時,那個如小兔子般逃跑的小女人,他的嘴角不禁輕輕勾起:“明明可以笑得這麽美……”
這份美好要是隻屬於自己該多好。
“BOSS,您找我。”美女秘書很奇怪前不久才給BOSS打過電話,難道是資料不全?
“聽說小葉子有個男人……”謝祖安危險地笑了,他看上的獵物沒有一個能逃得掉。
雖然有林家的幫忙,但是似乎有另一股勢力進行阻撓,林氏也有了不小的影響。群龍無首的弘安幾乎在一天之內股票跌到停板,原本有了好轉的跡象的項目也紛紛罷工,宋真想盡了各種辦法,找了各種關係,現在臨時也有些自顧不暇,林安城剛回國便接到了小溫的公司股票跌停,項目罷工的消息,之後又接到弟弟的電話,林氏也有了不小的危機。
林安城先回到林氏見了忙的焦頭爛額的林希澈:“查出來是哪股勢力了嗎?”
“是國外的勢力,這次有些棘手,對方似乎涉黑。”林希澈的表情非常凝重,他沒想到林氏怎麽會惹上國外的黑勢力。
“嗬嗬,都瞧上咱們林家了,那就讓他有來無回!”林安城眼神深沉得可怕,林希澈不是第一次見到哥哥這種恐怖的眼神了,每當大哥笑得這麽恐怖,便注定有人要倒黴了。
第二天鍾子畫醒來的時候,他感覺到兩邊的太陽穴疼得像要裂開,揉著酸脹的額頭從宿醉中醒來,外邊的天色已經大亮,強忍著不適下床洗了把冷水臉他這才好受了一些,看著鏡中雙眼帶著血絲,頭發亂成雞窩似的鏡像,鍾子畫不禁感歎:鏡子裏這麽頹廢的人真的是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