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警官。”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韓允熙才終於到了金載賢所說的地方。韓允熙下了車,茫然的看著眼前著荒涼的村莊,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呀呀呀,我的韓大小姐!你可算來了,我快被逼瘋了你知道嗎?”按照電話裏的約定提前趕到公車站的金載賢衝上來抱住韓允熙。
“金警官。”韓允熙眼淚汪汪的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金載賢。
“允熙啊,你怎麽了?”看著馬上要掉淚的韓允熙,金載賢也慌張了起來。
“我弄疼你了嗎?”金載賢到處看著韓允熙的身上有沒有受傷。
“誒,我說你們還走不走?”載著韓允熙來的司機從倒車鏡裏看著這對嘰裏呱啦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的年輕情侶,好像自己不催促,他們能說到天亮的架勢。
“先上車再說吧。”韓允熙聽到司機的催促,不敢耽擱,生怕司機把自己也扔在這種地方,現在自己連唯一能依靠的哥哥都不敢相信了。
“允熙啊,到底發生什麽事?”上了車金載賢看著韓允熙,問著。
“哥哥,哥哥他……。”韓允熙終於忍不住眼淚落了下來。
“你別哭,你別哭啊,允熙啊,發生什麽事,你說出來啊。”看著身邊不停掉眼淚的韓允熙,金載賢莫名的心疼起來。
“凡憶他,找到了。”韓允熙抬起淚眼,看著眼前的男人。
“找到了,然後呢?出了什麽事嗎?”金載賢不安的看著眼前脆弱的女孩,她那麽在乎安凡憶,如果他出了什麽事,說不好女孩子要做出什麽來。
“但是,他和他原來的女友在一起了。”韓允熙語無倫次的說。
“什麽叫做原來的女友?”不知道整件事的金載賢有些摸不著頭腦。
“失憶之前,失憶之前的那個女人。”韓允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所以你才這麽難過嗎?”金載賢攬過流淚的女孩,在她背上輕輕拍打著,說不出為什麽自己心裏也悶悶的。
“他以前的女人,就是我哥哥現在喜歡的人。”韓允熙推開金載賢的懷抱,繼續說著。
“所以呢?”再次出乎意料的金載賢更加迷茫了。
“所以哥哥找了人,要殺了安凡憶。”韓允熙大聲的哭喊著,反正身邊的司機也聽不懂,不過就算是能聽懂,現在情緒失控的韓允熙,應該也不會在乎那麽多。
“你確定這是事實嗎?”金載賢十分驚訝的看著她。
“哥哥對我打了催眠的針劑。”提起這件事,韓允熙還是十分的傷心。
“你說什麽?”金載賢聽聞,趕忙扶起窩在座位的韓允熙再次四處查看著。
“我沒事。”韓允熙打掉金載賢毛手毛腳的大手。
“你哥哥瘋了是嗎?怎麽能對自己的妹妹做出這樣的事情?”金載賢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看著韓允熙。
“我該怎麽辦?我要怎麽辦才好?”韓允熙不停的問著金載賢。
“報警吧。”金載賢為難的說出這句話。
“我怎麽能報警,他是我哥哥啊!”韓允熙沒法同意金載賢的想法。
“如果你不想報警,就隻能去阻止你哥哥。”金載賢還是正義至上。
“我阻止不來的,他不會聽我的,我都已經說過了,所有能說的話,都試過了。”韓允熙哭的更加厲害起來。
“允熙,現在這個樣子,你如果不報警阻止你哥哥的話,到時候他做出什麽來,可就追悔莫及了。”金載賢扶著韓允熙的肩膀,強迫她抬起頭來,看著她的眼睛說。
“不可以,報警的話,哥哥一定會被抓起來的。”韓允熙拚命的搖著頭。
“那就隻有你去告訴安凡憶了。”金載賢無奈的看著這個無論如何都善良的女孩。
“可是安凡憶不會見我。”韓允熙想到自己之前大鬧的那一場。
“你知道他在哪裏嗎?”金載賢想了想,問道。
“大概知道位置,聽說接手了以前洛氏的公司。”韓允熙想起這麽一句,但是奇怪的是,自己昏睡了這麽多天,中間從來沒有和外界聯絡過,自己又是怎麽知道宋林溫的行蹤?
“我去找他。”金載賢看著眼前的女孩,終於開口說道。
“你……。”韓允熙看著眼前帥氣的異國男人,雖然不知道他是為什麽來了中國,但怎麽都覺得是因為自己。
“你為什麽來中國?”韓允熙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起來。
“不為什麽,就是想你就想來了呀。”金載賢假裝調笑的說道,因為擔心你啊,本想這樣的說,但是到了嘴邊還是說不出口。
“因為我嗎?”韓允熙掙紮起來,看著金載賢躲避的眼神。
“什麽因為你啊我啊的,不要鬧了。”金載賢轉過頭去,不知道怎麽回答。
“謝謝你。”韓允熙看著他慌亂的眼神小聲的說道。
金載賢的身體明顯僵住了,始終不敢回頭,而是一直扭過頭去看著窗外,因為自己的懷裏靠著一個女人。
“陸紫萱,這是你畫的?”鍾子畫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張畫,又看了看此刻又在撕畫紙玩的陸紫萱。
“這是你畫的?”鍾子畫按住一身油彩的陸紫萱,指著畫架上的畫說。
“恩。”陸紫萱淡定的點了點頭,掙脫開他繼續撕著自己的畫紙,似乎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事不關己。
鍾子畫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畫,他認識的陸紫萱從來都不動畫筆,所以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陸紫萱有著這樣的本事。
深藍色濃重色彩作為背。景,一棵幹枯的樹幹佇立在荒涼的土地中,樹枝向手指一樣抓向天空,幹枯的紋路仿佛是暴起的青筋。整幅畫都是濃重的色彩,沒有稀釋過的顏色直接的塗抹在畫紙上,天然形成的紋路不加任何修飾,粗糙但卻又帶著完美的細致。
如果說這是名家之作也毫不為過。鍾子畫看了一眼身邊依舊咿呀玩耍的陸紫萱,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這個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女人,如果說看著現在她的樣子沒有一絲的心疼和惋惜絕對是假的,但如果說十分在乎她,卻也是不可能的。人都會變,經曆了那麽多,沒有誰還會一如從前,相信對方,沒有了互相的信任,所謂的愛情也隻不過是個傳說。
而在鍾子畫看著陸紫萱畫的畫感慨的時候,謝祖恩也在做著一些看似無趣的事情。
比如說,躲在房間裏撕衛生紙。再比如說,單純的重複別人對他說出的話。
謝少瘋了。這四個字是目前在謝家上下到處流傳的傳說,作為最大本市甚至全國地方電視台中數一數二的電視台台長家少爺,當然不怕什麽所謂的緋聞,畢竟大多媒體都掌握在自家手中,外地也根本牽扯不到。
但謝家上下百十餘人,每天都會交頭接耳,看似偷偷摸摸實則明目張膽的說,謝少,瘋了。
“你還要這樣到什麽時候?”謝夫人氣憤的看著躺在床上撕紙玩的謝少。
“你還要這樣到什麽時候。”謝少從床上跪坐起來,對著自己的母親,有樣學樣的說。
“別裝了,我從小養你到大,你什麽樣子我還不知道嗎?”謝夫人似乎並不為所動。
“別裝了,我從小……!”謝祖恩繼續重複著她的話。
--啪。
謝夫人揮手給了謝祖恩一個響亮的耳光。
“我告訴你,謝祖恩,你要是再繼續這樣下去,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的那個什麽寶貝陸紫萱。”謝夫人平時不發脾氣倒是看上去挺好脾氣,但這一發起火來,氣勢也是相當驚人。
“媽,這是你第一次打我。”謝祖恩低著頭,眼睛毫無焦點的看向床單,聲音裏帶著一絲瞬間低落的嘶啞。
“這也是你第一次把我耍成這個樣子!”謝夫人似乎十分生氣。
沒錯,謝祖恩的瘋癲都是裝出來的,這些撕紙學話的招數都是和真瘋的陸紫萱那裏學來的,說像不像倒是真有那麽幾分意思。完全是假的嗎?這倒也不好說。
“媽,你難道真的要逼瘋你唯一的兒子嗎?”謝祖恩抬起頭,紅腫的眼睛絕望的看著眼前華服豔麗的母親。
“是我想的嗎?逼瘋你不是我,是你那個心愛的陸紫萱!”謝夫人恨恨的說著。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把陸紫萱藏在哪,你和那個叫喬的狗崽子都做了什麽,我心裏一清二楚,再給我耍花招,我就讓你的陸紫萱露宿街頭,徹底沒有歸宿!”謝媽媽狠狠的說道。
“媽!媽,媽我求你,我知道錯了,你不要傷害她,我真的知道錯了!”聽到陸紫萱的行蹤已經被自己的母親完全掌握,謝祖恩的心咯噔了一下,生怕自己深愛的女孩,會再一次深陷危險。
“那就要看你怎麽做了。”謝夫人甩開謝祖恩緊抱著的手臂,轉身走了出去。
留在原地麵無表情的謝祖恩,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嗎?自己曾經傷害過那麽多人的報應?好不容易遇見了一個真心想要好好愛護的女人,卻一定要分開?
謝祖恩皺著眉,低著頭,眼淚一直流下來。在暗色的床單上,一點痕跡都不留的滲入。
“呀,臭小子,你那邊怎麽樣了?”電話響起來,是喬。
“沒怎麽樣,喬,這段時間先去國外吧。”謝祖恩有氣無力的對著電話說。
“你怎麽了?”從小玩到大的喬自然一瞬間就知道了自己的好友不對勁。
“我沒事,就是擔心你會有事,走吧喬,我不想再多連累一個人。”謝祖恩說著,嘴角裂開一絲慘淡的笑容。
“呀,你這小子!”喬在電話的另一頭,已經急的不得了:“你有什麽事你倒是說啊,你媽發現了?”
“說了叫你走了。”謝祖恩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電話啪嗒一聲輕響掉在了床單上,他的身體,也跟著軟綿綿的倒向了床上。
“呀!呀!你,喂?謝少,喂?”眼看著電話另一頭得不到任何的回應,喬看了一眼電話,又看了一眼自己正在密切監視的鍾子畫的畫室,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