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想幹嘛,那麽請你放下我的妹妹,然後再請你出去好嗎。”韓允赫挑了挑眉諷刺的看著金載賢說道。
“你,你會對允熙怎麽樣?”金載賢這是放下人又不放心,不放又覺得沒理,有些進退兩難了,漲紅著一張俊臉。
“允熙是我的妹妹,不是你妹妹,我還沒問你想對她怎麽樣,現在還不放下她?”韓允赫有些好笑的看著金載賢,就好像看待一個把戲演砸了的小醜。
也許老天也覺得金載賢這時候的處境太可憐,他手裏抱著的那團軟綿綿的身體突然動了動,然後在兩雙‘熱切’眼神的關注下中慢慢掙開了一雙此刻在金載賢心裏‘最美’的眼眸。
“允熙允熙,你終於醒了!”金載賢激動的看著韓允熙,那種心情不言而喻。
“金,載賢?”韓允熙終於清醒過來了,當她看到自己正躺在金大警官的懷中,瞬間羞紅了一張小臉,有點不自然的扭動了一下身體,掙紮著從金載賢手上下來。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金載賢看著自己的手上空空如也,心裏有一些患得患失的惆悵感。
“哥,你又對我催眠了。”已經是肯定句的話也隻是讓韓允赫對她勾唇笑了笑,回她一個燦爛而已。
“他剛剛想把你抱走,他是你的誰?”韓允赫沒有理會妹妹的,手指著金載賢問她。
韓允赫的問題讓好不容易臉色剛恢複正常的韓允熙又有點想鑽縫線的羞澀感,但是現在如果對哥哥說實話,金載賢就會有危險。
韓允熙調整了下自己的心態然後撇了撇嘴回道:“他是我男朋友呀,哥哥有什麽意見?難道你想管我跟誰交往嗎?”
金載賢像個傻子一樣的站在那裏,此刻他覺得自己就是傻子,一個幸福的傻子,韓允熙竟然說他是她的男朋友!心裏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感觸都統統消失了,隻剩下了滿滿的幸福。
“你跟誰交往我確實不想管,隻要你不妨礙我的事就行,但願你已經斷了那份心思。”韓允赫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心理診所,隻留下兩隻氣氛尷尬的男女。
“剛剛……。”韓允熙把視線從哥哥的背影方向收回來,看向金載賢。
“啊。”金載賢的小心思完全都在臉上了,但是韓允熙似乎完全誤會了。
“你不要覺得不方便,中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其實我也不是很知道,但是如果我說我們是別的關係,我怕你會有危險,所以,……。”韓允熙努力的解釋著。
“哦?”金載賢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努力解釋的韓允熙,心裏沸騰的泡沫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熱氣騰騰的感覺也變成了一片深藍色的大海般平靜,但暗潮洶湧:“啊,沒有關係,我沒有,關係。”金載賢一邊說著,一邊默默的低下頭去。
“真的,沒有事嗎?”韓允熙看著眼前有些奇怪的金載賢,擔心的問道。她可不想自己唯一的後盾因為一言之失而消失。
“恩,但是,允熙,我還是建議你報警吧。”金載賢猶豫了一下,似乎很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
“報警?”韓允熙的眼眸漸漸暗了下去,報警?就算哥哥對自己做了那樣的事,但是報警?真的要這麽做嗎?她似乎做不到。
“現在的事態已經不是我們可以控製的了。”金載賢看著有些動搖的韓允熙,趕緊趁熱打鐵的說。
“可是,可是,載賢,我還是希望能私下解決,如果報警的話,哥的這輩子可能都完了。”韓允熙很清楚就算什麽都沒有發生的現在,有過攻擊行為並且還是心理醫生的身份,這就已經代表著教唆殺人未遂和故意傷害罪了。
“可是我擔心你會出什麽事。”無論何時,金載賢都是首先想到她的安危,因為對予他來說,在作為一個警察之前,首先,是作為一個深愛她的男人。
“我不會的,我哥哥他,不會的。”韓允熙本來想說出來給自己點底氣,但是越說卻好像越是沒有底氣,畢竟今天已經發生過那樣的事情了不是嗎?
“我可以一直跟著你嗎?”金載賢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的問。
“有人保護我,當然好了!”韓允熙趕緊抓緊身邊人的手臂。其實這個提議倒是正合她意,現在自己可以一個後援都沒有。
“那就交給我吧。”金載賢露出十分可靠的笑容,對韓允熙說著。
“那我就相信你了,金警官。”韓允熙也回以一個十分燦爛的微笑,用尊敬的語氣跟他開著玩笑。
另一邊,鍾子畫看著滿房間裏陸紫萱畫的那些梵高畢加索附體一樣的作品,哭笑不得。
“紫萱,這些都是你畫的你知道嗎?”鍾子畫扶起前不久剛剛學會削鉛筆此刻正在努力練習的陸紫萱。
“恩恩,我畫的。”陸紫萱已經漸漸能聽懂一些話,一方麵是藥效對大腦產生的損壞正在慢慢修複,另一方麵,鍾子畫對她生活習性和內心想法的熟知,也幫助了她很多。
“看樣子你們相處的不錯。”幾天以來已經消瘦的不成樣子的謝祖恩看著正耐心和陸紫萱說話的鍾子畫,嘴角帶著苦澀的一絲笑容。
“你怎麽突然又能出來了?”這段時間喬來往過好幾次,零零碎碎的把謝祖恩和陸紫萱的事都講了一下。鍾子畫的聰明,也基本猜到了全部。
“我母親,生病了。”謝祖恩的眼神裏慢慢的都是疼痛。
“母親生病了不在身邊陪著,倒是終於有時間來看情人。”鍾子畫不無嘲笑的說。
“她還好吧。”謝祖恩看著完全不理會誰出現,仍然執著的躲在牆角的陸紫萱,聲音有些濕潤。
“豈止是好。”鍾子畫指著房間滿滿的畫布。“這些都是她畫的你知道嗎?”
“這些?”謝祖恩也十分驚訝的看著滿房間的畫作,真的無法想象這些都是出自眼前這個生活無法自理的女人之手。
“如果賣掉,應該會值很多錢。”鍾子畫故意輕浮的說。
“可以換個名字和身份,試試看。”謝祖恩有些驕傲的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果然就像一句俗話說的。隻要是金子,無論在哪裏都會發光。他喜歡的女人,注定無法成為一個平凡的人啊。
“你母親怎麽了?”鍾子畫轉過身去給謝祖恩泡咖啡。
“據說,是癌症。”謝祖恩剛剛有些舒展的眉頭,此刻再次皺在了一起。
“然後呢?”鍾子畫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故作鎮靜的問道。
“所以紫萱……。”謝祖恩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所以你不打算把陸紫萱接走了?”鍾子畫放下手裏的咖啡杯,轉過身來看著眼前內疚的男人。
“我不能為了愛情做不是人的事。”謝祖恩有些糾結的說。
“你覺得你現在放棄陸紫萱就是人了嗎?”鍾子畫冷笑著對謝祖恩說。
“我,對不起。”謝祖恩低下頭,語氣裏滿是內疚。
“拋棄了一次的人,還要拋棄多少次你才肯罷休?”雖然現在對於鍾子畫來說,陸紫萱最多算個故人,但眼看著這男人對自己的朋友做這樣的事,心裏還是十分難受和不值得的。
“我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才是對的。”謝祖恩的眼淚掉了下來,這是作為一個男人,也是作為一個兒子為難的眼淚。
“你不要我了嗎?”陸紫萱似乎剛剛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自己恢複記憶以來最依賴的人。
“紫萱。”謝祖恩有些錯愕的看著跑上來抱住他手臂的女人,那雙曾經冷豔或性感的眼眸裏,現在是滿滿的懇求和渴望。懇求他不要拋棄她,渴望他,帶她走。
“你不要我了嗎?”陸紫萱睜著那雙帶著無辜的眼睛看著他,重複著剛剛的問題。
“我。”謝祖恩痛苦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先走吧,我等你來接她。”鍾子畫看著馬上可能就要受傷的陸紫萱,終究不忍心的下了逐客令。
“謝謝。”謝祖恩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鍾子畫,理解了他的苦心。
“紫萱,你乖,待會我帶你去買油彩好不好?”鍾子畫溫柔的對陸紫萱說著,自從陸紫萱喜歡上畫畫以來,這句話總是對她最有用的一劑鎮靜。
“你會來的,對嗎?”陸紫萱看著謝祖恩。
“恩。”謝祖恩艱難的點了點頭。
“他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雖然行為上是小孩子的水平,但陸紫萱聰明的頭腦已經漸漸回到正常的水平了。
“不會。”鍾子畫站在身後,和陸紫萱一樣看著謝祖恩離開的背影。似乎是自我安慰,又似乎是在安慰她。
“為什麽我感覺會呢?”陸紫萱突然皺起了眉頭,從她被救出來後,她從來沒有皺過眉,有什麽不開心的事,表達方式也隻是哭,但是此刻,卻莫名感覺到一絲特殊的情緒,想哭,哭不出,想若無其事,但是胸口似乎有些不舒服。
“不會。”鍾子畫沒有再接話,而是回過頭,把剛剛準備的咖啡一點點倒進垃圾桶。
“你打算怎麽做?”喬看著意料之中皺著眉一臉痛苦的回到車裏的謝祖恩。
“不知道,什麽都別問了。”謝祖恩魂不守舍的回答。
“時間會給你答案。”喬看了一眼無精打采的謝祖恩,說著。
“也許吧。”謝祖恩閉上雙眼,似乎這樣就能回避自己並不想麵對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