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十一日上午九十四十分本市南郊發生一起惡意殺人案,本案被害人為韓籍華人韓允赫,生前是一名心理醫生,曾經為被告人的妻子進行過非法的心理治療,在被告人妻子林念葉不知情的情況下以特殊手段導致其喪失記憶,後在知情情況下未告知被告人和被告人妻子雙方的關係,被告人對此懷恨在心,並唆使另一名在逃犯罪嫌疑人予本月十一日淩晨在本市某居民樓內將被害人韓某殘忍殺害,故根據憲法第十三、十四以及第二百三十二條,以教唆他人犯罪以及共同犯罪罪名,起訴被告人宋林溫。”原告的律師站在自己的原告席上大聲的朗讀者起訴書。
“被告人宋林溫,請問你對以上訴訟是否認證?”法官的表情幾乎沒有動過,他抬頭看著被告人宋林溫,不帶一絲感情的問道。
“法官大人,我方對以上起訴內容,除受害人與我的委托人的關係外,其餘的全部否認。”都幼恩倒從自己的位置上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來,聲音不大不小字句清晰,剛好全場都能聽得到。
“這麽說被告辯護人,你有什麽證據證明被告人宋林溫是無罪的嗎?”法官臉上看不出一絲的表情。
“是的,對以上起訴內容我和我的委托人表示因為並不屬實,無法認同,無法服罪。”都幼恩的眼神冷漠的看向原告席上的檢察官,一臉的正義淩然。
“小溫哥哥會沒事的,對吧媽媽?”因為林念葉本場要作為證人被傳喚,所以現在並沒有在庭審內聽審,而是坐在證人休息室,等待著被傳喚。
“當然會沒事的,你隻要記得那個都幼恩律師的話,對照著說就可以了。”沈葉兒其實自己也是雙手冰涼,她怎麽都想不出為什麽自己的女兒要承受這麽多的苦難折磨。
“證人林念葉,到你出庭了。”一位警、服打扮的人推門而入,對雙手緊握一臉忐忑不安的林念葉說道。
“媽,我......。”林念葉仍然有些緊張的看著母親,挪不動一絲腳步。
“沒事的寶貝,你沒問題的,你一定可以,加油,媽媽在這裏等你。”沈葉兒控製著自己發抖的聲線,安慰著林念葉。
林念葉默默的鎮定了一下,無言的走進了神聖的廳堂。
“證人,在被害人遇害前不久,你曾經在地下停車場遭到過襲擊是嗎?”檢察官嚴肅的對著林念葉問道。
“什麽襲擊?”林念葉看了一眼被告席上的都幼恩,咬了咬嘴唇按照幼恩叮囑的說了出來。
“去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你曾經在洛氏集團的停車場遭到過韓允赫的妹妹,韓允熙的恐嚇,並且當時有一輛不明身份的摩托車企圖傷害你,請問有沒有過這樣的事情嗎?”檢察官對著自己的文件夾,一字一句的念叨。
“我和韓允熙在停車場遇到的那一次,是因為韓允熙來給我說她和哥哥已經來到中國這件事,並沒有說起過其他話題,至於你說的飛車黨,當時韓允熙也差點被傷害到,我們當時就已經認定是個未成年的小男孩騎摩托車不小心造成的事故而已。”林念葉雖然表麵上語氣平靜,一字一句的背誦著都幼恩給她的答案,但放在下麵的兩隻手早就汗噠噠的,連用力握都隻有滑滑的感覺,根本用不上力氣。
“被害人曾經在一年前對你進行過記憶催眠,導致你失去記憶,無法與自己也同樣因為事故失憶的丈夫相認,請問有這件事情嗎?”對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都打擊著林念葉脆弱的心靈。
“韓允赫和我是很好的朋友關係,他隻是為了幫我不要為了失蹤的丈夫太過難受才不得不做了這樣的事,和你說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林念葉凝了凝神,一臉認真的堅定了自己的立場和決心。
“被害人韓允赫的妹妹韓允熙曾經有對你進行過威脅性質的舉動嗎?”對方絲毫不給林念葉喘息的時間,接二連三的繼續問著她。
“在三天前曾經找過我一次,她誤會是我丈夫殺了她哥哥,揚言說絕對不會放過我,除此之外,就沒有過類似的舉動。”林念葉握緊拳頭,努力回憶著都幼恩教的話,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
“請問證人,被害人韓允赫和你的關係如何?”檢察官問完,自然就輪到了都幼恩開始詢問。
“允赫和我關係很好,他就像是我的知心朋友,我們還一起去韓國旅行,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裏他對我也是照顧有加的。”林念葉誠懇的回答著,當然,這都是跳過了被韓允赫騷擾的內容以外,不過這些也的確是曾經的事實。
“請問證人,被害人是否在你丈夫失蹤的時間內有對你刻意隱瞞過丈夫的行蹤?”都幼恩拋出了決定性的問題,死死的盯著林念葉的眼睛,生怕她會回答失誤。
“沒有,因為允赫也不知道我丈夫的長相,更不可能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認出來,並且後來在我恢複記憶以後,才知道韓允赫不但沒有隱瞞過,還十分努力的幫我尋找過我的丈夫宋林溫。”林念葉又何嚐不是十分緊張的,但想到如果自己不淡定下來,小溫哥哥很可能會被冤獄,所以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法官大人,我的問題問完了。”都幼恩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便跟法官行李停止了她對林念葉的問話。
“現在休庭。”法官左右看了一下兩位陪審員,點了點頭說了這句話。
林念葉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家了,卻得到消息說是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去聽審的父親,此刻正在家裏。還沒有等管家再往下說些別的內容,便一下子衝進了林安城的會客室。
“爸爸。”林念葉站在門口,有些委屈的喊了一聲。本想和爸爸好好撒個嬌,得到些許安慰,來緩解今天在法庭上的壓力,一開門卻看到一張似曾相識卻有有些記憶模糊的臉,“哦,你?”
“怎麽了?念葉,你認識這個人嗎?”林安城也有些意外,自己得到的情報中可沒有任何和林念葉有過直接接觸的信息,但不愧是林安城,自然淡定的好像一切都知道,隻是明知故問而已。
“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她。”林念葉微微皺起眉頭,那個記憶似乎就在嘴邊,但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林小姐,好久不見。”蘇起白倒是十分泰然自若的站起身,跟林念葉打了個招呼,就好像熟得跟多年的老友一樣。
“你是?請問我認識你嗎?”林念葉還是一臉迷茫的看著對方,一點都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報社總編和新聞界出了名的兼職狂魔蘇起白。”林安城十分鎮定的努力挖苦著蘇起白。
“謝林總裁的誇獎,蘇某可沒有那等本事。”蘇起白勾唇笑了笑,居然還十分自然的點頭承認。
“哦,我想起來了,蘇起白?你是那個新聞記者?”林念葉突然想起宋林溫出事的那天早上,在新聞裏聽到的那個名字。
“除此之外,我們也算是經常見麵的老朋友了哦。”蘇起白深淵一樣的黑眸深意的看了一眼林念葉。
“除此之外?”林念葉持續的看著那張十分熟悉的臉,記憶突然轉回到幾年前。
第一次因為緋聞開記者發布會的時候。
林小姐,請問你對緋聞男主角的偏袒是因為真的對他有感情嗎?
第一次取消片約的時候。
林小姐傳聞你和導演產生矛盾是因為你耍大牌,導演不肯向你低頭,這是真的嗎?
第一次……。
每一次被記者圍攻的時候,似乎都有那麽一個聲音出現,拿著個小小的錄音麥克風,擠在人群中間拚命伸向自己,搶著抓住她的每一句話,隻為了給林念葉難堪。
“是你?蘇起白!”記憶像片段一樣從腦中閃過,林念葉終於想起了自己為什麽如此眼熟他的原因。
“是。”蘇起白似乎也預料到林念葉想起了什麽。
“所以,這一次也是你故意針對小溫哥哥的?”林念葉反應何其迅速,這一次原本宋林溫的事情可以簡單的在私底下解決的,甚至可以不公開審理,但是就是因為這一次媒體的強烈關注和輿論攻擊,才讓這一次庭審變成了完全公開庭審,自己在剛才回來的路上,也被許多記者圍攻了。
公開搜查公開庭審,連做手腳的機會和可能都沒有留。
“我針對的人,也就隻有你一個而已。”蘇起白似乎絲毫不在乎自己的結局,在林安城麵前也毫不避諱的說出一切。
“為什麽?”林念葉十分不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自己從不記得和娛記有過什麽恩怨。
“你應該還記得陸紫萱這個名字吧。”蘇起白對答如流,似乎所有的一切無時無刻都在內心裏麵回想著,絲毫不需要經過大腦就能得到答案。
“陸紫萱,她又怎麽了?”林念葉沉吟了一下,問道。
“如果不是因為你,陸紫萱現在也不會瘋掉。”蘇起白說出了十分驚人的一句話。
“瘋掉?”林念葉吃驚的看著他。
“雖然現在還沒有任何報道出來,但是這件事已經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了,你就不要裝傻了好嗎?”蘇起白似乎對林念葉的怨恨頗深。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她怎麽會瘋掉,但是她瘋掉又跟我有什麽關係了?”林念葉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茫然的搖了搖頭說道。
“如果不是因為你林念葉,洛氏又怎麽會覆滅,陸紫萱又怎麽會失去丈夫和靠山,淪落到變成別人玩物的地步?”蘇起白顯然對陸紫萱和謝祖恩的感情有很嚴重的誤會。
“洛氏?”林念葉突然瞪大了眼睛,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但隻要提及當時的一切,林念葉還是會下意識的感覺到全身的寒冷。
“你就是那個看上去單純天真,實則心狠手辣的人。一直躲在家族的背後裝傻賣純,其實你才是心腸最歹毒的人!”蘇起白越說越憤怒,甚至開始口不擇言的罵起林念葉。
“念葉,你先出去。”林安城也看這樣的狀態不對勁,趕緊叫林念葉出去,他不想自己的寶貝女兒受到任何打擊。
“你說的沒錯,這一點我倒是很承認。”林念葉居然十分反常的反駁起來,這一舉動也讓林安城有些吃驚。
“念葉。”林安城有些不安的看著她喊了她的名字。
“爸爸,讓我說完好嗎?”林念葉抬起頭,有些堅定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她不能一輩子都躲在溫室裏被人嗬護著。
“……。”林安城看著此刻眼神無比堅定的林念葉,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些什麽。
“你叫蘇起白是吧?”林念葉把頭轉向蘇起白,語氣緩緩地,但是卻堅定。
“你聽好,無論你是喜歡陸紫萱,還是單純的討厭我,又或者你是洛氏的人,無論你怎麽想我,我林念葉就是林念葉,你怎麽說,那是你的事,我隻是問心無愧的在過自己的生活,人在做天在看,我沒有害過任何人,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別人,但有如果有人想害我,我也不可能坐以待斃,既然你作為一名記者,請你實事求是的做你該做的報道,而不是利用輿論去攻擊你討厭的人,假公濟私,你說陸紫萱可憐是嗎?我看來,這世界上,因為欲望和仇恨而被蒙蔽雙眼的你,才是最可憐的!”
林念葉滔滔不絕的言辭讓蘇起白一下子愣在了那裏,有些傻傻的看著她,一時之間還沒消化掉她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