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問,這荒郊野外的怎麽熬藥?當然是要像這樣嚼碎了敷在傷口上了!”雲晨曦冷冷的說。
不由分說,雲晨曦將剩下的藥草一股腦的塞進嘴巴裏,嚼碎之後依樣畫葫蘆的敷在男人肩膀的傷口之上。
待這一切都做好之後,才籲了一口氣說道:“好了,俗話說的好生死有命,是生還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說罷冷冷的轉身對月兒說:“你把水給他留下,咱們下山”
月兒沉吟了一下,將身邊兒一直帶著的水壺解下放在男人的手邊兒說道:“公子,你堅持住,等我和小姐下山之後再多找些人來救你”
男人眸光清冷,默默的望著雲晨曦的背影沉聲問道:“你為什麽要救我?”
雲晨曦即將抬起的腳步微微一頓,頭也不回的說道:“不為什麽?因為我高興”
“你叫什麽名字?”男人身子動了動,忍不住問道。
腳下未曾停頓分毫,雲晨曦未曾答話,隻帶著月兒向山下走去。為了救這個男人已經耗費了不少時候,她必須盡快趕回城裏才行!
盛京城南門一輛輕巧的馬車呼嘯而過,車輪飛快的碾過地麵後揚起一陣煙塵。也終於在城門即將關閉的一刹,鑽進了城中。
看守城門的小兵也是個聰明的家夥,遠遠看到這雲府的馬車疾駛而過,也就識趣兒的並未上前阻攔。
可讓人奇怪的是,早上出城的時候這馬車後麵可是跟著十幾號仆從,浩浩蕩蕩倒也有幾分氣派,可回來的時候卻怎麽隻有個灰頭土臉的丫鬟駕著馬車?
眼瞅著馬車過了城門口兒,雲晨曦這顆懸著的心才總算是放進了肚子裏,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傾城絕色的臉龐上滿是汙垢。
“小姐,咱們終於趕上了!”門簾兒挑起,身後傳來月兒的聲音。
雙手勉強控製著馬兒的韁繩,雲晨曦說道:“還不是多虧了這輛馬車!”想她和月兒下山之後,竟然在山腳處找到了這輛來時乘坐的馬車,這當真是有些出於意料!
十幾個仆從皆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可馬車竟然還在?
事情容不得雲晨曦多加考慮,主仆二人跳上馬車向著盛京城一路狂奔!這不,好不容易才在城門關閉前進城!
揉了揉有些生疼的腦袋,雲晨曦沉吟了片刻問道:“月兒,你可知道璃王府在哪兒?”
似乎被這句話嚇了一跳,月兒有些不解的問道:“二小姐,您去璃王府作甚?咱們不是應該先回府嗎?”
“你傻啊!咱們這個樣子回府能有什麽好果子吃?”雲晨曦斜睨了她一眼,說道。
衣衫襤褸外加渾身是血,她若是和月兒這個樣子回到雲府,那豈不是昭告天下說:“這兩個女人碰到了劫匪,能活著回來怕是也受了侮辱!”
到時候別說她和月兒,恐怕還要搭上娘親,在這雲府裏恐怕都會成為眾矢之的!她倒是無所謂,大不了一走了之!可月兒怎麽辦?娘親又該怎麽辦?她怎能為了自個兒而讓她們兩個無辜受累?
所以當務之急她一定要找個可以幫忙的人,而這個人她隻想到了季昊然!不管他到底是敵是友,她也隻能放手一搏!
“璃王的府邸應該在西北角兒”月兒肯定的說道。她並不算笨,已經聽明白了二小姐話裏頭的意思。
貞潔對於每一個女子來說都要比性命來的要緊,她一個丫鬟如此,二小姐更是如此!若是這般回去,恐怕當真是百口莫辯。
想到雲府裏的規矩,月兒的身子忽的一陣發冷,就連牙齒都在輕輕的打顫!
盛京郊外隱蔽的茅草屋中
一個黑衣男子負手而立,從頭到腳隻露出一雙閃著寒光的眸子。房子不大卻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具屍體。
這些屍體身上無一例外的穿著青色的衣裳,看樣子皆是雲府的仆從,全部都是雙眼睜大七竅流血,似乎死不瞑目!
空氣中飄蕩著濃濃的血腥氣,任誰都無法想象這樣一個普通的茅草屋中,竟藏著這許多的屍體。
黑衣男子的眸子始終未曾在這些死人身上停留片刻,隻是一味望著半空中懸著的一彎新月,心中也不知在盤算著什麽。
“噌”的一聲輕響,卻足以挑動起黑衣人的思緒。眸光漸漸的挪到門口兒的位置,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同樣身著黑衣,一個男子打開房門單膝跪倒在地垂首說道:“首領!”
“怎麽樣?”被叫做首領的黑衣人依舊負著手,頭也沒回的問道。
將頭垂的更低了些,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說道:“派出去人都死了,雲家二小姐失蹤了!”
霍的轉過身子,首領眸光猶如寒冰一般說道:“你查看清楚了?”
“是,屬下查看清清楚楚!而且……丟棄在山腳下的馬車也不見了!”黑衣人說道。
狠狠的蹙著眉,首領的眸光中露出一絲不可思議。這怎麽可能?雲晨曦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居然會從五個訓練有素的殺手中逃脫?
難道說……她身邊兒有高手?不可能!根據線報她身邊隻有一個十五六歲叫做月兒的丫鬟,同樣也是手無縛雞之力!
沉吟了一小會兒,首領說道:“派人沿著馬車的車轍給我找!決不能讓雲晨曦活著!”
“是!首領!”黑衣人領命一眨眼便沒了蹤影,端的是個輕功高手。
首領放在背後的手緊緊握著,茅草屋中一片靜謐。片刻之後,他緩緩的走出破舊的房門。回過身子用冷冽的眸光掃過眼前的屋子。
雙手在半空中輕輕一顫,也不隻是哪兒裏來的火苗,吐著詭異的藍色火焰,跳耀著燃燒在首領的雙手之上。
雙手一翻……那兩簇火苗瞬間從他的掌心飛舞著延燒到了茅草屋的房頂上!
“轟”的一聲,足足三丈高的火舌瞬間吞沒了這不大的屋子,詭異的藍色火焰無情的舔舐著每一處地方。
倒映在瞳孔中的烈火沒有為這個男人增添絲毫的暖意,首領冷哼一聲,猶自麵無表情的看著這越燒越旺的大火!
直到周圍的所有都陷入火海發出“劈啪”不絕的響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焦臭味道時,他才滿意的轉身緩緩離開。
主人交給的任務他從沒失手過,想不到卻在這個看起來毫無威脅的雲晨曦身上栽了跟頭!下一次……他一定要親手了解了她的性命!
盛京城璃王府
勒住馬兒的韁繩,雲晨曦抬腳跳下馬車上前幾步說道:“我要見季昊然”
門口兒值守的侍衛嚇了一跳,細細打量眼前的女子,蓬頭垢麵一身的髒汙,活脫脫就是個叫花子模樣!
居然敢大言不慚的說出璃王殿下的名諱,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可當他的眸光落在那青色的馬車上時,心頭一驚!這不是吏部尚書雲景天雲大人府上的馬車嗎?
看這侍衛一臉的疑惑,雲晨曦索性從懷中掏出個小巧的瓷瓶塞到他的手裏,說道:“把這個給季昊然,他自然會見我!”
侍衛剛要說話,冷不防的府門輕輕的打開了一道縫隙,沉穩的聲音由內而外的傳了出來:“何人在府外喧嘩?”
“稟告淩大人,是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要見王爺”侍衛立馬換了副恭敬的表情,說道。
淩霄邁步而出,借著燈籠的光芒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她是雲晨曦?怎麽會成了這副樣子?未曾開口,那侍衛已經托著瓷瓶上前一步說道:“淩大人,這個……”
一把拿過侍衛手裏的瓷瓶兒,淩霄沉聲說道:“你隨我來!”
雲晨曦毫不猶豫的說道:“好!”言罷,跟在淩霄的身後走進了璃王府!
徒留下那侍衛在身後唏噓不已,這個是什麽樣的女子,竟連淩大人都客氣了三分?還有……她剛剛還叫了璃王殿下的名號呢!
腳步走到書房門口兒,淩霄卻有了三分的猶豫,這個時候他到底該不該進去?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進來”房間裏卻傳來了季昊然的聲音。
淩霄楞了一下,也隻有硬著頭皮恭恭敬敬的走進房門,彎腰行禮說道:“卑職見過太子殿下,見過璃王殿下”
琉璃燈下,太子季鴻炫微微一笑說道:“不必多理”
而季昊然則擰了擰眉問道:“什麽事兒?”詫異於淩霄竟如此不懂規矩,明知道太子在此還貿貿然的闖了進來,難不成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這……啟稟殿下,是府中出了點兒事情,屬下一時不知如何處理”淩霄沉聲說道。
心中一動,果然出事了嗎?季昊然轉眸略加歉意的笑了笑說道:“皇兄,恐怕我要失陪一會兒了”
點頭起身,季鴻炫說道:“天色已晚,為兄的就不打擾了!”
“也好,這盤殘局就改日再下”季昊然說道。
季鴻炫瞥了跪在那兒的淩霄一眼,說道:“那是自然”言罷便走出了房門。
將季鴻炫一直送出府門,季昊然才不緊不慢的回到府中邊走邊問:“什麽事?”
“雲晨曦到府上求見”淩霄說道。
猛的頓住了步子,季昊然詫異的扭頭問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