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我的臉怎麽了?”麗妃娘娘怔了一下,問道。
燕兒也不知該怎麽說,隻是連貫帶爬的將擺在梳妝台上的銅鏡捧了過來,急促的說道:“您的臉……好美!”
透過銅鏡,麗妃娘娘臉上的絹布早已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美麗到了極致的臉,與之前的相貌有著八分相似,剩下的兩分則更加青出於藍!
這樣的美貌就連她自己看了都已經醉了三分,更何況是皇上!麗妃心裏暗暗得意,其實當她根本就一直在等,等太陽升起來的那一刹那!
當她第一次看到銅鏡中的自己時,比燕兒的反應還要更加的強烈!那種狂喜是一般人所無法體會的!
但此時此刻麗妃還是努力讓自己露出驚詫的表情,既然要做戲那就要做足全套,這樣才不會有人懷疑!
“怎麽會?本宮的病竟然好了?”麗妃的聲音裏透著激動。可她的眸光裏卻是一片平靜!
燕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娘娘吉人自有天象”
“嗬嗬嗬……好了,趕緊起來伺候本宮梳洗!”麗妃娘娘抿嘴兒笑道。
燕兒趕忙起來,一邊將麗妃扶到梳妝台前,一邊兒問道:“娘娘這等好事是否應該即刻稟報皇上?”
斜眸望了她一眼,麗妃說道:“不必著急,過幾日皇後設宴款待朝中大臣,想必皇上一定會出席,到時候……”
“奴婢知道了,到時候娘娘您就給皇上個驚喜!”燕兒笑著說道。
“你這小丫頭倒是機靈!”麗妃對著銅鏡笑著說道。麵容卻被銅鏡映照得有些扭曲。
燕兒一邊靈巧的為麗妃梳著發髻,一邊小心翼翼的說道:“奴婢愚鈍,根本就抵不上鶯兒姐姐的萬一”
扯動了一下嘴角兒,麗妃說道:“鶯兒這丫頭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你一會兒出去吩咐小德子到宮中各處找找看”
燕兒垂下眸子說道:“奴婢明白”
“還有一件事兒,外麵有個叫綠兒的丫頭,本宮看著倒是機靈,以後就讓她到寢宮伺候著,你要替本宮多教教她,明白嗎?”麗妃說道。
燕兒一怔,隨即說道:“奴婢也瞅著這綠兒機靈,是個能辦事兒的丫頭”
“那就好,你留心就是”麗妃閉起眸子說道。
伺候了麗妃娘娘用過早膳,燕兒從寢宮中出來,見綠兒依舊守在門口兒,這才停住身子說道:“綠兒,你過來!”
綠兒應了一聲,快走了幾步說道:“燕兒姐姐有何吩咐?”
“吩咐談不上,娘娘剛剛說了讓要讓你留在身邊伺候”燕兒說道。
綠兒連忙行禮說道:“如此要多謝燕兒姐姐了!”
“不必,隻是日後要機靈些!雎鳩宮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來得了是你的福氣,能不能留得住才是你的本事!”燕兒沉聲說道。
綠兒垂首規矩的說道:“綠兒明白,今後還需燕兒姐姐多加提點”
“好了,你去禦膳房看看娘娘的補品好了沒有,提醒他們娘娘喜歡吃甜一點兒的”燕兒說道。
“是,綠兒這就去!”綠兒聞言笑了笑,便匆匆去了。
看著綠兒離去的背影,燕兒嘴角的笑意慢慢褪去,這個宮女看起來雖然很普通,但她的來曆一定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麗妃娘娘一向謹慎的很,她和鶯兒都是從小就伺候在她身邊兒,小德子也是信得過的人,可這個綠兒不過就是個內務府新近派到宮裏的,憑什麽就能得到娘娘的賞識?
可縱然燕兒對這綠兒的來曆疑惑不已,可既然是娘娘吩咐過的,她一個奴婢也不好多嘴!隻是……鶯兒姐姐的無故失蹤,總讓她心中惶恐不已!
想到昨個夜裏的種種反常,再想到今個兒一早娘娘的病更是好的離奇,還有那張臉……雖說和娘娘之前有八分相似,可她還是覺得娘娘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雖然娘娘的相貌如今美的像是仙子下凡,可那眉宇之間總似乎縈繞著一股子邪氣!
燕兒狠狠的搖了搖頭,她怎麽能這樣想?娘娘是她的主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怎能在背地裏編排主子的不是?
與此同時,德妃也剛剛用完了早膳,正斜靠在軟榻上品茶。就見蘭兒匆匆走進房間,行禮說道:“娘娘,有消息了!”
緩緩放下手中的書冊,德妃轉眸問道:“如何?”
“麗妃娘娘……痊愈了”蘭兒開口說道。
德妃微微一怔,問道:“確實嗎?”
蘭兒重重的點頭說道:“千真萬確”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德妃擰著眉心緩緩說道:“想不到這國師倒真是有些道行,麗妃的病他竟是藥到病除!”
蘭兒接著說道:“還有件蹊蹺的事兒,據聞麗妃的貼身宮女鶯兒在昨晚無辜失蹤了!”
“呃?是嗎?”德妃沉吟這喃喃說道。
“娘娘,此事要不要告訴王爺?”蘭兒問道。
德妃挑了挑眉尖兒說道:“自然要,而且越快越好!”
蘭兒會意說道:“奴婢明白”
“還有,雎鳩宮哪裏給本宮仔細盯著,麗妃和國師……當真有趣的很!”德妃冷笑著說道。
蘭兒怔了一下,麵對著德妃娘娘的笑心中忍不住發寒,旋即回道:“是,娘娘”
將茶杯端到嘴邊兒抿了一口,德妃望著窗外的鳥語花香,心中暗道:夏天快到了了……無暇公主死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的天氣。
皇上啊皇上,您還記得她嗎?是啊……那樣美好的一個女人,但凡是個男人都不會輕易忘記吧?
不忘最好,不忘最好啊!
德妃的笑容瞬間變得慘淡無比,她摯愛的男人從頭到尾都愛著另一個女人,而她呢!居然要利用這份讓她錐心刺骨的愛而達到那最終的目標!
也許她才是這宮中最可悲也最可笑的一個人!而無暇公主呢?雖然慘死在這個地方陰森可怖的皇宮裏,卻依舊是最大的贏家!
而這一切的一切,她都隻為了一個人,那就是季昊然,她這輩子唯一的兒子!
“撲棱棱”翅膀拍打窗欞的響聲,讓懶在床上的雲晨曦緩緩的翻了個身,眯著睡眼惺忪的眸子,望著飛到眼前小小身影。
“沒吃到,沒吃到!”花花似乎很沮喪的拍打著翅膀,在桌子上跳來跳去的說著。
雲晨曦一陣好笑,說道:“你又去哪兒偷吃了?小心被人抓住拔掉你身上的毛,讓你變禿雞!”
“不要變禿雞!晨曦最壞!”花花拍打著翅膀說道。
“再說我就不給你瓜子吃!”雲晨曦伸了個懶腰,起身說道。
花花展翅飛到她的掌心,搖著腦袋說道:“不吃瓜子,花花要吃蟲子,蟲子!”
嫌棄的撇撇嘴角兒,雲晨曦說道:“吃蟲子自己抓去!我才懶得管你”
花花失望的搖著小腦袋,烏黑的眼珠子一陣亂轉,說道:“吃不到,吃不到!”
“那是你笨!去找季昊然,讓他抓蟲子給你吃!”雲晨曦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
花花的小尖嘴兒一陣磨嘰,嘀嘀咕咕著也不知說些什麽,總之這小家夥瞬間調轉了鳥頭兒,拍打著翅膀飛到了窗棱上,擺出一副等吃等喝的樣子。
雲晨曦“噗嗤”一笑,叫道:“淩雪”
不多時淩雪輕輕的走進了房間,問道:“二小姐有什麽吩咐嗎?”
“給花花那點兒瓜子兒來,對了……你去娘親哪裏找月兒問問,上次爹爹送了我一套七色戒指,她給收到哪兒去了?”雲晨曦利落的跳下床問道。
淩雪點頭說道:“知道了,二小姐!”
早餐過後,淩雪匆匆回來,手裏拿著一包瓜子還有個檀木錦盒。將瓜子放到花花麵前之後,又將錦盒輕輕放在桌子上開口說道:“二小姐,您要找的是不是這個?”
雲晨曦伸手挑開盒蓋兒,見錦盒中端端正正的擺放著七枚戒指,戒麵均鑲有一塊橢圓形的寶石,呈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
難得的是每一顆寶石除了顏色不一樣之外,無論是質地和色澤都無甚差別。能湊成這彩虹七色倒也是極為難得。
“就是這個!”雲晨曦滿意的點點頭,說道。
“你再幫我那個銀碗來”雲晨曦說道。
見淩雪應聲去了,雲晨曦這才從隨身的挎包中掏出天香草,雖距離采摘下僅僅相隔一日而已,可這天香草已然幹枯的不成樣子了!
小心翼翼的將天香草放到桌子上,又從懷中掏出月光石,這時候淩雪已經取來了銀碗,穩穩的放在了雲晨曦的麵前。
“淩雪,你去外麵守著,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能進來!”雲晨曦說道。
“是,二小姐!”淩雪毫不遲疑的說著,轉身走出房間並緊緊的關上了房門。
雲晨曦拿起天香草,用燭火將之點燃後拋入銀碗。一陣白色氤氳之後,原本幹枯的天香草已經化為了一撮褐色的粉末。
伸手從懷中掏出季昊然送給她的匕首,將鯊魚皮的刀鞘漸漸褪去,一抹帶著血紅的寒光映入雲晨曦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