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如城皇,石如盤堅。
將在晨曦中修行的靈隱峰弟子護得嚴嚴實實,一道道朝霞靈露透過山澗樹葉,穿過那絲絲隙縫,照耀在靈隱峰弟子的臉上,吸附在毛孔之上。
“真美!全身舒服。”小雪張開雙臂,貪婪的吸收著這晨曦露水。
東雲每一日都認真對待晨修,真如黃旗山所說,一日之際在於晨,這話不假,瓷實,身體中的木行決,金行決,這兩門基本功法都急速的在身體中運行,五大神脈,每一條都貪婪的吸收著這晨間的一切。
“怎麽回事”東雲剛吸收了不少自然之晨輝,突然感受到身體有些微的不適應,身體中有些寒冷,通過神識,他觀察到體內的五脈有一脈不對,根本吸收不了任何晨輝。“難道,難道這是火脈?五形......這五脈是根據五行生的......”
五脈博動,殘缺不實。
內視著身體中五條脈絡,東雲大致明白些許,自己寒冷是因為這條脈絡太小,不能讓身體產生平衡感,也明白,在暗河下流入黑暗空間為何發寒病。
“我就不信,這一脈修不成,我就修四脈。”東雲心中發狠。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結果,就是怕冷,這樣就是多受些痛苦,如果四脈能多吸收些靈露朝霞,定然全身發寒。
“路-----是自已走出來的,痛苦算得了什麽!”
眼神堅定,毅力橫然。
東雲鐵了心,要修行這四脈,那條隱隱約約斷了一截的火脈先不管不顧,隻要四脈修到極致,一樣可以強如神天。
上次和約朝陽之戰,他明白,隻有已身強,才能讓人信服,再也不用那些口舌之流。
“小雪!回靈殿去,至今日起,我要認真修行。”
看著跟在身邊的小雪,東雲喝斥道,他知道,自己隨時可能發寒病,他不想讓小雪的時間浪費在這裏,她定然是大戶人家之女,可能產生了家變,不然不會落入乞丐之列。
“能不修行麽!我覺得以前的日子很好,捉捉鳥,偷偷蛋。無憂無慮,隻要你原意,我可以陪你。”小雪臉色微紅,帶著幾分愁容。
她擔心他修行,聽到師尊所說,她很明白,這可能是真的,從黑暗空間裏東雲發病就可以判斷出,他身體有問題。
“我需要修行,不用多說!”
“你不走,我走......”東雲發狠,轉身就狂奔起來,穿行在林澗小道,踏過一疊疊枯枝敗葉,踩行在一團團泥濘浮漂上。他不想讓小雪看到他倒地抽搐的慘樣,隻能將她趕走。
“你真狠------不管你走到哪裏,我都會遠遠的看著你。”看著東雲飛也似的奔馳遠去。小雪眼中兩滴淚珠落了下來。
她猜想,可能東雲知道了自己情況,隻是不想讓自己看到而已。
疾駛狂行,采靈吐拙。
行走了許久,東雲吸收著山澗靈露,寶霞神輝,轉眼來到靈隱峰大嶽的另一邊,一條雪白的匹練至上而下,遠遠望去,如同一條星河掛九天,處處水花跳前川。
慢步來到瀑布下,東雲望了望這高達百丈的水流,“嘩嘩”聲。水流衝擊將這瀑布下方大塊山體石,襲成一排深坳。
“滴水穿石,水堅石穿。區區一點寒氣又算得了什麽!”
除去身上的衣物,就這樣,東雲直挺挺的走進了瀑布下方的深坳中,這是長年的瀑布下流所至,將山石衝成了壕溝一般。
目前,他不敢走入太深,隻敢在瀑布的外圍試煉,剛一盤坐而下,上邊的水體如一道道重擊衝向了他的頭頂,身體,雙肩似挑負了千均重物一般,一波又一波,一浪接著一浪。
“噗------”
剛盤坐下不久的他,就是一口逆血吐出。
閉目,身體中的金行決與木行決慢慢的運轉,雖然都是基礎功法,但東雲知道,越是基礎,就越要打好,剛修行不到半刻鍾,他便感受到體中一陣陣寒氣發出,全身冰寒,似掉入了寒窯一般,隨著時間越來越長。
冰凍三尺,意識橫亙。
東雲的身體外邊如結了一層凝實的冰塊一般,他隻覺得,思緒都難以展開,他在堅持,他在扛擊,他想讓這些將來必須要麵對的疼痛變得麻木。
全身在瀑布下顫顫微微,咬關緊咬,他不服輸,他要打破這疼痛的感覺,讓這種疼變得習以為常。
一縷縷白色匹練無情的傾泄而下,狠狠的砸擊在他的身上,內寒外痛,他實在忍之不住,他知道,自己不能睡著,但是這種痛如同靈魂在掙紮一般。
堅持著爬出瀑布,倒在岸邊,就地撿了一塊帶著泥沙的枯木,含在嘴中,倦縮著倒在地上,很快,身上就一層淡淡的冰花出現。
“喀嚓------”
由於疼痛難忍,用力過猛,小手粗的枯木在嘴中被生生咬斷。
“啊------”東去倦縮在地上,忍不住的叫了起來,發自靈魂的寒意,和身上的疼痛,讓他實在忍之不住。
“啊------”
東雲邊叫著在地上翻滾,不時的將一把把泥沙往嘴中塞去,這讓要忍恨的對待自己,想讓嚼咀這泥沙的難以忍受,來忘記這種痛苦。
靈魂在顫粟,肉體在煎熬。
遠處,一塊巨石上,一個秀美的人兒遠遠站著,眼中不時的淚花兒掉下,看著這全身冰花,猛塞泥沙入口的東雲,可以感受到他此時有多麽的難受。
很快,場中的男子漸漸的不再翻滾,不再痛嚎,就這樣口中含著泥沙,倒在一邊,小雪跟緊跑了上去,她知道,他暈了,痛暈了過去。
踩著鬆軟濕潤的沙土,小雪快速跑到他身邊,輕輕的將他的頭抬了起來,眼中滴滴淚珠落下,掉在他的臉上,為他清理幹淨嘴中的泥沙。
“你這是何苦昵!”
“凡人一樣可以炫爛,可以活出精彩。”
將這塊冰人一般的東雲抱在胸前,用自已的體溫去為他解寒,時間就在這一樣靜靜的流逝,很快到了暮色,東雲臉上的那寒潮慢慢的消褪,出麵了紅潤之色。
將東雲慢慢放下,小雪轉身離開。
黑燈瞎火,四方皆寂。
夜,是那麽的黑,在這離靈隱峰相隔一座半的山峰,算得上人生地不熟,更是黑暗交加,四方不實,跟本就不知道如何回去,小雪蹲在離東雲不太遠的地方,她有點怕。
不多時,東雲醒了過來。
“咳咳-----沙子真不是人吃的。”
“嗯,怎麽有女孩子的香味?”東雲剛咳了幾聲,就覺得身前有著女孩子獨有體香在空中淡淡的漂浮。
“狗鼻子,哼------這麽遠都聞得到。”小雪恨了一聲,臉帶紅暈的輕聲罵道。
狠狠的咳了幾聲,跑到瀑布下邊,喝了點水,將磕牙齒的沙礫衝了個幹淨,但肚中的卻沒有辦法,隻能用《木行決》與《金行決》進行煉化。
全身酸疼的他,般坐下來,又修行起來,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如尋常人那麽多,今天並未修行多久就暈了這麽長時間,時間就是金錢,又修行起來。
“真不要命。”
“你自己不心痛,別人心痛。”見東雲又盤坐下來,繼續修行,小雪真的無語,東雲是她見過,對自己最狠的人。從他修行難過的度數,就明白,那是撕心裂肺的疼。不想,這才一剛醒,就又修行上了。
轉眼,不到半數時間,東雲又全身抽搐,由於未進入瀑布下方,這次好上很多,但依舊疼得不輕,經過一個時辰的緩和,又繼續修行起來。
看著場中的東去,小雪實在忍不下去,她真的對東雲印象很好,救她不說,從未有過非分,或者說得寸進尺的想法。
“你不要命了麽!你看看你,都疼成什麽樣了。”小雪衝上前去,看著倒地抽搐的東雲,緊緊的抱著他,眼淚“嘩嘩”的順著粉紅的臉頰就流了下來。
“小......小雪,你你......你怎麽在這裏?”
東雲滿頭大汗,強忍著疼痛,坐了起來,看著突然出現的小雪,也明白了自己為何聞到了女孩子獨有的體香,原來小雪一直跟著自己,在白天的抽搐暈了過去之後,定然是小雪用她那秀弱的身體為自己取暖。
“能不修仙麽!”
黑夜中,東雲感受到一對哀求的眸子看著自己,他真的不能,在地球還有家,再說,他孤身一人在這異世大陸,無依無靠,也無牽無掛,唯有專心走這一條能直達九天的坎坷之路。“不能。”
“為什麽?”你知不知道,這樣你會沒命的。”
小雪緊緊的抱著他,在這個世界上,也許,東雲就是她最親的人,爹爹陪同一個老友,去探一個什麽荒古遺跡,但是卻一去不回,得力幹將帶著反派人物將家裏幾百口人殺了個幹淨,自己要不是小七小八帶著逃了出來,現在定然也身首異處。
即使這樣的大仇,自己依然可以放下,陪他一起慢慢變老,隻是他卻故障逆上,他唯一的結果就是要逆天受斬,大道破滅,聽師尊說,目前就沒有一人修行過成功,連四境都不行,更別說大成。
“沒命為什麽?”東雲一愣。
“我修行最多疼痛,怎麽會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