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任上道。
“沒什麽。”
林寒搖頭,忽然轉頭道:“任上,我覺得你還是在外麵等我的好。”
“在外麵等你?”
“是的,這裏怎麽說都是集團最後一個據點,有什麽危險誰都不知道,你如果跟我進去,很可能會遇到不可測的危險。”林寒解釋道。
任上聽完這番話後好像第一天認識林寒,好奇的打量了他半天,“咦?不對吧?”
“什麽不對?”
“你林老大什麽時候學會關心人了?”任上淡笑,眼中的譏諷一閃而逝。
“我不是關心你,這幾天你幫我不少,隻是不想看著你死在我眼前……”
話沒說完,林寒暴起一拳就朝任上胸口砸去,拳罡凶猛,勁道十足,瞬間鎖定任上周身全部大穴要害。
麵對來勢凶猛的一拳,換作任何一人隻怕都會選擇後退,暫避其鋒芒,可是任上卻是臉色都沒變一點,別說往旁邊退避半分,他甚至還伸出一隻手,慢吞吞朝林寒的拳頭迎去。
嘭!
拳拳相接,劇烈的音爆發出,任上口噴鮮血,一連往後退出數步,反觀林寒,整個人不動如山,隻是那被麵具覆蓋的臉皮,似輕微的顫了一下,隱隱有血水從嘴角滑落。
“哈哈哈,不簡單,果然是不簡單啊,林寒,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任上霍地從地上彈起,隨意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水,眼中閃過一抹忌憚,但身軀卻是激動得不停的顫抖起來。
“我早知道你有問題,這段時間也一直提防著你,但你一直表現得很規矩,而且到現在我也沒感覺到自己有中毒的跡象,可否告訴我?究竟是如何算計到我的?”
林寒平靜的看著任上,心頭卻絕不平靜,也隻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身體的情況究竟有多糟糕。
體內真勁依舊充盈渾厚,全身經脈穴道毫無半分異常情況,但大腦中卻突兀的生出一陣陣強烈的困意。
那是一種憑借自身意誌,又或逆天火焰真勁根本就無法抗衡的感覺,似乎下一秒,他就會沉沉睡去,此刻之所以還能夠保持清醒,概因為他暗中咬住舌尖。
“根據我們的情報,你不但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本身似乎還有抗劇毒的特性,而且身手還那麽變態,麵對你這樣的敵人,什麽偷襲用毒,根本就是自取滅亡,嗬嗬嗬,林寒,林老大,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任上表情放鬆,高高在上的看著林寒,神情中半分擔心也沒有。
他不急,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就越有利,剛才那一拳就是證明。
煞星雖然還是那麽凶猛,可是已經失去了平日的威風,否則那一拳自己就不是僅僅吐點血,而是變成碎肉了。
困意逐漸加濃,咬舌尖帶來的些許疼痛對於困意的作用越來越淡,林寒不斷的燃燒真勁灌入四肢百骸,但兩塊眼皮就似灌入萬噸鉛塊,沉重得半分也抬不起。
“嗬嗬,你也不用感覺到不值,為了消滅你,我不單毫無保留的透露出集團所有據點的位置,連數萬人的性命都白給你殺了,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任上雖然在說話,可是眼神時刻都盯著林寒的臉,此刻看他睡意昏沉,眼皮不斷合上又打開,知道他已達臨界點,再沒有任何廢話,掏出腰上的槍就徑直瞄向了林寒。
“等等……”
林寒舌綻春雷,瘋狂的燃燒經脈內的火焰真勁,“哪怕是死,也讓我做個明白鬼,告訴我,究竟是如何算計到我的?”
“這裏……”
任上指了指自己麵皮。
“人皮麵具?”
林寒一手扯掉手裏的麵具,疑惑道:“麵具沒問題,我已經檢查過了……”
“嗬嗬,單一的一張麵具當然沒問題了,可是把十八張合到一起,那問題就大了,……林寒,你現在是不是感覺自己很想睡覺?
嗬嗬,那就對了,這不是毒藥,而是從非洲原始叢林中一種植物裏提取的藥素,本身對人類並沒有傷害,實際上不僅無害,反而還有很大的幫助,隻需少量一點,就可起到安神靜心,幫助人穩定心神的作用……”
“但如果分量足夠,就可強自把人陷入昏睡狀態?”
林寒不等任上說完,就一下明白過來,難怪自己早前從人皮麵具上感覺不到任何的危害,原來是因為單一麵具攜帶的分量,不僅無害,反而還有益。
“是的,你每換上新一張麵具,麵具上的藥素就會滲透少許進入你麵皮肌膚,經過我們集團專家驗算,等十八張麵具殘留的藥素綜合在一起,哪怕你是一頭犀牛,也得給我乖乖的趴下,哈哈哈……”
“原來是這樣,那你幫我安排一切,尋找一個個集團真實的秘密據點,也隻是為了博取我的信任?”
“不這樣,你會乖乖聽我話,像個傻逼一樣不斷更換麵具嗎?”
“好狠毒……”
林寒心頭發冷,顫抖著抬起手臂指向他道:“你……你竟然僅僅為了殺我一人,就不惜犧牲你集團近萬人的性命,你……”
“少放屁,他們能夠為了集團而死,那是他們的榮幸,再說這個天下誰都可以說我歹毒,你林寒有什麽資格說我毒?那些人究竟是你殺的還是我殺的?”
任上眼中燃起瘋狂的火焰,對準林寒就是一梭子彈打出,“砰砰砰”的槍聲過後,十數顆子彈細數落入林寒身軀,暴起一團團殷紅的血水。
縱是解開第三重潛力區的新人類,處於如此睡意昏沉的境地,也隻有引頸就戮的份,林寒身軀直直朝地上倒去,嘴裏吐出大口大口的血沫,眼中的色彩亦是逐漸黯淡下來。
林寒死了嗎?
或許吧,任上不是普通人,他的槍法可說萬中無一,看似隨手一梭子彈,但瞄準的都是人身體各處要害,如果是普通人,別說挨這麽多槍,哪怕隻是一槍就會斃命。
但林寒,終究不是普通人,在子彈細數鑽入身體的前一刻,他運集起全身的真勁,把身體各處要害大穴都往旁邊瞬移了那麽零點幾公分。
移經換穴,這對於一般古武者當然很困難,可是林寒,一身本事本來就是因為解開桎梏人體枷鎖的潛能所得,論到對於人體構造的了解,隻怕當世無人能出其右。
但他所做的也僅限於此了,剛剛瞬移完這些重要經脈大穴,腦中濃烈刻骨的困意就凶猛襲來,他再不能保持清醒,眼一閉就要昏睡過去。
可就是那電光石火的瞬間,任上偏偏好死不死的朝他開槍了!
以林寒的狀況,子彈當然是躲不過了,可是那身體處處劇烈的疼痛卻又一下把他從沉睡中拉了回來,連帶籠罩大腦那層濃濃昏厥迷霧,都為之一空。
林寒醒來,身中數槍的他,從未有過的清醒!
但這又能怎麽樣呢?
哪怕早一步移經換穴,子彈到底不是假的,熾熱的彈頭鑽進身體,破壞了他全身大麵積的組織細胞,如果給他一些時間,憑借他這副異於常人的身體,或許還能自行恢複過來。
不過現在,誰會給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