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岩沉思不語,還不時表現出痛苦和惋惜的表情,杜曉以為他是在害怕,還安慰他道:“骷髏,不要害怕,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肯定能逃掉了,距離我們杜家隻有不到兩天的路程了,我們一定能夠逃回去的。”
這家夥倒是個樂天派。兩天的路程也得是由火鱷馱著才能完成,現在火鱷都要掛掉了,他們可是要寸步難行啊!更別說那些盤者就在頭頂懸著,一旦脫離了火鱷的保護,瞬間就要被他們殺死。
“啊,不好,他們又弄了一個雲朵!”杜曉突然驚恐的大喊,呂岩抬頭一看,果然那三名盤者又準備了一個雲朵出來,按照剛才的經驗,隻要十幾秒的時間,這個雲朵就會落下來,到時候馱著他們的火鱷就得發瘋,他們兩個就算不瘋掉,恐怕也會被發瘋的火鱷殺死。
杜曉一把抓住呂岩:“快,我們跳下去!”
說完就想往氣泡外麵跳,可是火鱷正在高速狂奔中,地上的石頭都看不清,連邊的樹林都連成了一片,這麽高的速度下跳出去,恐怕立即就得摔死,呂岩趕緊對杜曉道:“你先讓它停下來吧。”
“停下來,火鱷!”杜曉大喊了一句,然後又拉住呂岩的臂骨:“來不及了,我們跳吧。”
呂岩隻好命令火鱷急停,杜曉和呂岩被慣性死死的壓在了火鱷的鱗片上,數秒之後才恢複過來,杜曉拉著呂岩跳出了氣泡,在地上翻滾了兩圈,然後拔腿向遠處逃去。
誰知道就在這時,火鱷突然抬起上半身,將整張大嘴忽然一下落了下來,猛然含住了杜曉和呂岩。
周圍是一片紅彤彤的火海,杜曉感覺自己簡直是已經燃燒了起來,他嚇的冷汗從額頭上炸了出來:“火鱷,你幹嘛,難道要吃掉我們嗎?”
回答他的是火鱷的一聲咆哮,兩秒之後,火鱷的嘴巴又離開,杜曉重新看到外麵的狼藉地麵和遠處燃燒的樹林,他顫悠悠的看向呂岩:“我們……還活著?”
呂岩推了他一把:“是還活著,我們快跑吧,那彩雲已經掉下來了。”
杜曉抬頭一看,隨後重新拔腿狂奔,呂岩回頭看了一眼,見到超級火鱷正在閉合的嘴巴裏麵,有一團火紅色的球體正在漸漸融化,滾入它的喉嚨。呂岩不禁暗道,果然火腦龍的龍腦,隻能由天生精通火元素魔法的生物才能吸收,可惜了自己的刻魂者們,都沒能得到這件寶物。
原來火腦龍的龍腦,和藍心龍血一樣,是可以將生命體擬元素化的存在,呂岩在和蟲盤者們的大戰中,得到了這樣的一件戰利品,他知道和平商行中沒有這種東西出售,所以他沒有將其賣掉,想留給自己的刻魂者們使用,但令他鬱悶的是,刻魂者們無法融合火腦龍龍腦,不論是用撞,還是用咬,甚至放在身體表麵揉.搓三天三夜,都無法與其產生反應。
後來瑞斯恩查到,火腦龍龍腦的選擇性太強,隻能由精通火元素的生物吸收,而且一般要是性格暴躁的獸盤者才能成功,所以呂岩一直將這件東西留在空間袋中,沒有使用。
這次情急之下,他將火腦龍龍腦扔給了超級火鱷,目前看來,火鱷已經將它吞噬了,下麵就看能否吸收,以及火鱷能否抵抗住吸收之後產生的強烈副作用,一般來說要強大的意誌才能抵抗火腦龍龍腦的吞噬,否則的話,就會在它的作用下化作一堆灰燼。
天空中彩雲已經才是墜落,杜曉和呂岩要拚命狂奔,在短短幾秒內衝出近百米的距離才行,這時杜曉作為一名武者的能力總算是發揮除了一些,他最後將呂岩的身體整個扛了起來,發狂的衝刺,終於在彩雲落下之前,完全跑出了彩雲的範圍。
不過這段路上到處都是火焰,杜曉的身上到處起火,燒傷不淺。
“杜曉,放我下來吧,你好像要脫力了。”呂岩看到杜曉搖搖晃晃的樣子,於是讓他放下自己。
杜曉搖頭:“不行,不行,那頭超級火鱷馬上就該發狂了,我們距離它這麽近,一定會被燒死的,我們必須跑到那個小山的後麵,我可以……”
說完,杜曉就噗通一下摔在地上,前幾天崴傷的腳踝又扭了,他整個身體躺在地上痛的抽筋蜷縮起來。
呂岩從地上爬起來,他並沒有逃跑,而是淡淡的看著被彩雲籠罩的第二條超級火鱷,下麵就看這條火鱷的表現了,如果它能夠抗住一切,獲得擬火元素態,那麽今天所有的危險就到此結束了,但如果它還是會發狂,或者被火腦龍的龍腦燒死的話,呂岩就隻有最後一個辦法了:用僅存的二號禁錮之球封印自己,直到有刻魂者找到自己。
知道禁錮之球的人不多,作為這樣一個無人可以擊破的白球,在低級盤者眼中肯定是寶物,他們也應該會將這個“寶物”藏起來,作為家族的財產。而呂岩可以在禁錮之球中等待半移症消失,然後再取消禁錮之球走出來,這就是呂岩最後的脫困辦法。
但這個最後辦法實在風險太大,不能肯定鹿尾鎮國的盤者就不認得禁錮之球,也不能肯定這些人會將禁錮之球保存起來,而不是將它上交給埃斯金。另外呂岩也不能保證半移症就一定會自己消失,如果它沒有好轉跡象,而其他刻魂者又不能在幾年內找到自己的話,呂岩可能就會在禁錮之球中一直被困到死。
所以使用禁錮之球自保隻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希望那條火鱷能夠爭點氣,守住它得來不易的機會。
呂岩看著落下的彩雲,裏麵傳來了火鱷的咆哮,要發怒了嗎?
“嗷!”火鱷咆哮的聲音帶著一股病態的狂亂,似乎和第一隻有點不同,但是聲音確實非常響亮,大地都因為這種顫抖而震動起來,無數未被火焰趕走的蟲蟻居然受不了這種咆哮,而飛快的從藏身的巢穴中鑽了出來,倉惶逃跑。
天空之上,郎家大長老白色的眉毛挑了挑:“好,兩條火鱷都被製服了。那杜家的小子再也逃不掉了。”
平家家主平月梅也是咬牙道:“那個小子留給我來我處理,誰也別和我搶,我會讓他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還有那個骷髏,我要將他的骨頭也一根根碾碎,這愚蠢肮髒的東西。”
孔宥心中狂喜,臉上卻不敢在悲痛的平月梅麵前表現出來,隻能故作深沉的勸導:“月梅妹妹節哀,我們幫豔紅報了此仇,總算是能夠祭慰她的在天之靈!”
“這不夠!”平月梅冷冷道:“我要將杜家從鹿尾鎮國整個抹去,他們家族中的每一個人,我都不會放過!”
這瘋女人,孔宥心中暗罵,不過他知道平月梅這一戰之後,很可能可以弄到三塊空印,將跨入十盤盤者的境地,所以他什麽話也不敢說,隻是符合著點點頭:“嗯嗯,不能放過……”
“咦?”郎爾東.突然訝然道:“那個火鱷的吼聲怎麽漸漸變小了,而且為什麽它沒有像前麵那隻一樣噴吐炎袖?”
另外兩位盤者向下看去,果然見到彩雲之中,火鱷隱約的巨大身形並沒有到處狂奔,也沒有噴射炎袖,它的狂吼慢慢低沉了下去,就仿佛是用力過度之後,正在虛弱的呻吟。
“這隻火鱷是不是太沒用了,這麽快就進入了疲倦的狀態嗎?”孔宥奇道。
平月梅的眉頭也僅僅皺了起來,她雖然最年輕,但確實如傳說中一般,平家的女人都非常的聰明,她感覺到這火鱷的表現似乎是有點不對勁,再想到這火鱷本身就出現的不明不白,她就更加擔心了。
就在這時,地麵上忽然轟的一下爆發出一團紅光,超級火鱷的身體整個燃燒了起來。
就仿佛是一座小山在突然之間化成了幹柴堆,突然燃起熊熊大火,即使是彩雲的包裹也無法遮擋這赤紅色的火焰,而沉浸在火焰中心的超級火鱷一動不動,就連吼叫聲也消失了,它似乎是死了一般。
空中的三位盤者都看得大為奇怪,難道這隻火鱷因為迷毒雲的傷害而太過瘋狂,已經自焚了嗎?
而在地下,看到這一幕的呂岩心中也是一沉,火鱷好像是扛不住火腦龍的龍腦侵蝕,被它殺掉了,這種情況本來就在情理之中,當初呂岩吞噬藍心龍血的時候也是差點被化作真正的冰雕,若非記憶中的葉茗薇出現,自己已經死了。而這條火鱷畢竟隻是野獸,它狂則狂矣,但恐怕內心中並沒有真正的無畏堅毅!
杜曉看著火焰山一般的火鱷身體,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這是怎麽回事?”
“燒著了吧。”
呂岩歎了口氣,他知道杜曉恐怕是要死了,自己已經無力再救他,但他覺得自己應該在這個少年臨死前告訴他真相,並許諾自己從禁錮之球中脫困後會為他報仇,於是他蹲在杜曉麵前說到:“杜曉,其實,我就是……”
話音未落,呂岩忽然覺得腦海中傳來一絲波動,他猛然回頭,看到燃燒中的超級火鱷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