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呂岩的頜骨輕輕開合,送出四個字眼,柴男的瞳孔驟然縮小了,他意識到呂岩將對自己發動絕對技能。
重傷碎裂?
這是一個技能,還是兩個技能?
柴男的腦海中剛剛浮起這個念頭,就看到抱住自己的野獸突然鬆開手,嘴角浮起一絲冷笑,然後對著自己的麵門重重的碰了一口氣。
“轟!”柴男的感覺就像是肚子裏麵突然有一個巨大的黑火藥桶炸開一樣,無處不在的劇痛從四肢百骸傳回來,他雙腿一軟摔在地上,口鼻之中鮮血湧出:“重傷,這是技能重傷,你的寵物會變身和發出絕對技能,難道它是域生魔獸?”
柴男的話斷斷續續,而且聲音很輕,但呂岩卻是聽的非常清楚,柴男從魔王的表現看出了它的身份,稱之為“域生魔獸”,雖然呂岩並不知道域生魔獸有什麽不同,但是他看到柴男那雙驚恐失神的眼睛時,就知道類似魔王的這種域生魔獸恐怕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呂岩猛然回想起來,自己在星橫世界中,如果沒有被奧古斯金背叛,並且沿著神燈怪物設定的軌跡發展,那麽本來的結果是和這個魔王融為一體,換句話說,自己本來就該是以域生魔獸的姿態出現在聖女大陸上。
“難道我本來是被當作一隻野獸來培養的?”呂岩對於自己推論出的這個結果感覺到非常的震驚。
不過時間並不容他多想,就在這時,地麵上的柴男在咳嗽兩聲之後,身體表麵揚起一層輕紗,他竟然是在重傷的情況下施展了致命幻象,想要讓本體乘機逃跑。
不過在輕紗的預判之下,柴男的行為就像是黑夜中的火把一樣明顯。
呂岩發出【阿斯奎恩•碎裂】的命令已經有大約1秒左右,所以在他剛剛發現柴男的舉動時,那層薄薄的像是霧氣一樣的輕紗就動了起來,整個兒鑽進了柴男的身體之中,緊接著就看到柴男的身體突然僵硬了,他的脖子艱難的揚起來,帶著詭異的慘笑看著呂岩。
片刻之後,那慘笑的臉頰就突然像是由無數螢火蟲組成的圖案重新分開一樣,突然向著周圍四分五裂,一片紅白的小碎塊像是坍塌的積木般坍塌了下去,就連封閉在血管之中的血液也保持了片刻的凝固狀態,直到落在地麵的瞬間,才有鮮紅的血液四濺而出。
碎裂的攻擊效果比呂岩想象的更加強悍,它對鬥士的身體直接進行破壞,迅速而致命,柴男身上一定還有一些防禦型的法寶,但是在碎裂的攻擊下顯然沒有發揮出保護作用來。
賽場上的煙霧漸漸散去,看台上鴉雀無聲,都盯著那一片煙霧遮蓋的區域。
煙霧散去的片刻,還能站立著的是骷髏還是柴男呢?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等待著結果揭曉的這一刻,昆嶽在臉上擺出無所謂的神情,但內心卻已經是緊張到了極點,柴男身上可是付出了他近半的資產;羅珊娜的眉頭已然緊鎖,她似乎已經猜中了結局,但是她卻無法相信自己的猜測,那個骷髏真的有這麽強嗎……
煙霧漸漸散開,其中露出一個身影。
披著紅色披風的身影。
“太好了,柴男贏了!”昆嶽握著拳頭一下跳了起來,那紅色的披風他太熟悉了,正是柴男所擁有的鬥士披風,在低級賽場上看到這件披風可不容易,所以看到了披風,就等於是看到柴男。
和昆嶽抱著一樣想法的觀眾們或是沸騰了起來,或是因為賭輸了沮喪的抱住了腦袋,老約翰重重的歎了口氣,蹲在地上,用眼角偷看賽場,霍利的雙手抓的緊緊的,盯著賽場的雙眸中有淡淡的淚花,火蹄商隊的胖掌櫃一臉的陰沉,並不說話,但手心早已濕透。
看台上的羅珊娜輕輕呼出一口氣,原來骷髏並沒有那麽逆天,否則的話,她真的要考慮派個人下場了,她雖然不會嫁給昆嶽,但是她和昆嶽的勢力確實錯綜複雜的糾結在一起,到了關鍵時刻,她必須得站出來,否則不久之後,她和昆嶽都得被其他勢力趕出地下鬥技場。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塵埃陸地的時候,突然一個驚叫響徹全場。
“啊,有血!”
已經不知道是那個看台上的家夥發出了如此穿透力極強的驚叫,也許他是因為自己損失了100個聖女幣才會如此傷心和絕望,但這時已經沒有人去猜測他驚呼的緣由,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場上。
紫色煙霧散的更淡了,地麵上出現了大量的血跡,一具碎的形狀都沒有的屍體躺在血泊之中,事情到了這時已經很明顯了,場上的兩個鬥士中,能夠流血的隻有一個,能夠變成一團肉泥般的屍體的也隻有一個……呂岩的身體慢慢站起,走出了紫色霧氣的範圍,鬥士披風被他披在了身上,他對於這件戰利品非常的滿意,有了它至少不用擔心任何普通的暗箭和陷阱了。
“不可能……”昆嶽發出了類似公雞被殺死之前,從喉嚨中擠壓出來的尖叫,然後癱軟的倒在了地上,昆嶽的死亡不但意味著他失去了大量的賭資,還以為著他一半身家的投資都打了水漂,以後別說是高級戰場不可能進入了,就連這個低級賽場他也不見得能夠混得開,他昆嶽完了。
羅珊娜的臉色瞬間的變得慘白,這個骷髏太可怕了,還有他身邊的那頭粉紅色小豬,他們在紫色煙霧騰起的數秒之內到底做了什麽,竟然可以反敗為勝,在逆境之中脫困不說,還將柴男一擊釘死在地上。
盯著那一攤碎肉般的柴男屍體,羅珊娜警告自己,呂岩一定還有其他的厲害技能,否則絕對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反殺,如果今天要站出來為昆嶽抬場子,就要冒著將玫瑰傭兵團拖下火坑的危險。
呂岩在場中來回走了幾步,向所有觀眾卻確認了自己的勝利,然後他向上抬了抬雙手。
場下立即是一片嘩然,呂岩的這個動作表示,他將繼續留下來,接受新的挑戰。
連五階鬥士都殺了,誰還敢上去挑戰呂岩,所有人鬥士不住的搖頭,輸錢的垂頭喪氣,贏錢的自然是高喊著骷髏威武,然後去兌換自己的賭資。呂岩自然回到自己的酒館中,泡入浴桶休息,胖掌櫃也隻是和他打了個招呼,沒敢多說話打擾他。
場上開始清理屍體,老約翰和霍利下到場中,他們作為呂岩這一邊的代理人,仔細的檢查了柴男的遺物,柴男受傷的聖女印記都被切爛了,所以呂岩也沒有當場奪取,而其他東西也幾乎都是爛的一塌糊塗,兩人不禁為呂岩的強悍而暗暗咂舌。
忽然,霍利從柴男的腰間撥拉出一個圓乎乎的小球,他見多識廣,臉上立即浮起喜色,將小球拾起擦拭掉血跡之後,果然在上麵看到許多密密麻麻的紋路,他不敢再動,趕緊小心翼翼的用綢布包好,一路小跑回到酒館。
“石頭大人,我在柴男的屍體上找到一件東西,對您可能有些用處。”霍利在呂岩的房門外小心翼翼的說著,這不是他非要為了請功而打擾呂岩休息,而是因為他知道這件東西價值非凡,雖然賽場規定是敗者的一切都歸勝者,但萬一讓人三拳幫的昆嶽發現這件東西,難免說那個胖子不會無視規矩而來奪寶。
呂岩是多麽聰明的人,聽到霍利的聲音之後,輕輕開口道:“進來。”
霍利小心翼翼的鑽入門內,走到呂岩的身邊:“大人,您看,這是我從柴男的身上找到的。”霍利縮著,將手中的小球遞給呂岩。
呂岩接過來一看,是個滿沉手的黑色小球,上麵布滿了奇怪的紋路,顯得並非是普通的石頭,但是光看外表,實在看不出它有什麽作用。呂岩自然不會無聊的去充全知,他問到:“霍利,這個是什麽,你知道?”
霍利點了點頭,咽下口水後說到:“大人,這個東西就是‘衛士魂粒’。”
呂岩身體輕輕一震,他在沙漠上聽了不少關於聖女大陸的傳說,對於這個“衛士魂粒”早已有所耳聞,這個東西是來自聖女城的衛士。
聖女城雖然不知道在何處,但是它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從三大城邦招收一些高級鬥士,將其認命為聖女城衛士,這些衛士無一不是超越了高級鬥士的超級強者,他們之中偶爾有人會出現在三大城邦之中,或是在戰場上,或是在一些險地絕境,或是在茫茫大海上,這些聖女城衛士也會死亡,他們死亡之後,就會連帶著他們的聖女印記、域核一起,全部坍塌成為一顆黑色的小球,這個小球就是“衛士魂粒”。
其實衛士魂粒並非有多麽大的作用,或者說它其實沒有半點實用價值,但每一個衛士魂粒鬥士無比昂貴的,一粒換一城絕對不是兒戲,因為這種東西代表著一個偉大戰士的生命終結,這個意義讓它本身具備了極高的收藏價值,每一個富豪或是城主都會毫不餘力的收藏這種魂粒。
“柴男一定是想將這顆衛士魂粒完全留在自己身邊,不想讓昆嶽知道,否則剛才昆嶽肯定不會扔讓我安然取走寶物。”霍利對呂岩微笑著說到:“這顆魂粒的價值,足以幫助大人換到數倍於之前消耗的寧紅。”
呂岩卻是輕輕把玩著魂粒:“寧紅我基本上已經吸夠了,這顆魂粒另有其他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