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雖然樂在心頭,但是依舊不忘保持母儀天下的姿態,她頓了頓,對皇帝道:“雖然那顏家姑娘可能是無心之舉,但是大錯已鑄,本宮要一視同仁,不然難以服眾。這樣吧,在讓她在牢中住上十天,也是長長教訓。之後送往翠林庵!”
皇後故意忽略了送去翠林庵的期限,最好讓她一輩子不要回來。
顏家有三女,顏榮昭、顏如卿、顏舒藝,顏如卿注定是要做自己兒媳婦的人,如果在除去了顏榮昭,讓顏舒藝嫁給軒轅成,那顏家不但不會成為自己的威脅,反而會成為辰兒登帝的有力後台。
皇後計上心頭,好的主意誕生了。
聽到這個懲罰,武孝帝也是頗為滿意,顏修更是謝皇上皇後恩典。
顏榮昭被人拖了下去,她一個女子挨了這五十棍,此時虛弱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身體所過之處,血跡斑斑,皇後厭惡地撇了撇嘴。
顏如卿計謀已經達成,看到顏榮昭半死不活如同廢人,彎嘴一笑。
隨後宴會散去,眾人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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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如卿回到了丞相府,生活依舊沒有改變,隻是沒有顏榮昭的刁難,實在輕鬆了許多。而顏舒藝三夫人、大夫人同自己的關係也變得微妙起來。
暖彤閣內,三夫人陳氏坐在紅木小椅上,品著茶,她旁邊是一張鏤空雕花紅木桌,上麵擺放著大大小小的玉件和茶盤。
顏舒藝滿臉的不服氣,臉龐紅彤彤的,她似嗔怒又似撒嬌地拉住了陳氏的袖子,道:“娘,這次竟讓那個顏如卿搶了風頭,憑什麽呀!那個顏榮昭被送入了庵門是好事,但是辰皇子明顯看上了顏如卿那個賤人,娘,女兒不服氣!憑什麽女兒爭不過她!我花容月貌又有舅舅這麽硬的後台,那個顏如卿有什麽,憑什麽竟得了二皇子的青睞!”她表情刁蠻又潑辣,早已沒有宴會上的溫婉,大喊大叫還覺得不解氣,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蘋果,扔到了地上,狠狠用繡鞋跺了幾腳,直到踏爛為止:“她就是個爛蘋果,她就是個小螞蟻,憑什麽和我爭,我讓你和我爭,和我爭,我踩死你,踩死你!”看到顏舒藝這麽暴躁,陳氏狠狠白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地用手戳了戳她腦袋:“你這個笨丫頭,隻是這麽點小事就要認輸嗎!那個顏如卿算得了什麽!”
顏舒藝氣的把那個蘋果踢到了一邊,那蘋果在地上連滾了好幾下才停了下來,她眼中帶出了一絲妒忌和狠厲:“誰說我認輸!我是不服氣,那個顏如卿有什麽,憑什麽軒轅辰不喜歡我!”
陳氏聽完,竟“嗬嗬”笑了兩聲,眼神帶了絲寵溺,她把顏舒藝拉到了自己的身邊:“你是不是看上辰皇子了?”
顏舒藝看到自己竟被陳氏看穿了心思,剛才還恨恨的眼神立馬變得嬌羞和溫柔:“娘,你是不知道,那二皇子玉樹臨風,貌似天人,尤其那一雙眼睛……”看女兒似乎回憶著什麽天大的好事,陳氏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不愧是我的好女兒,就是有眼光。”說著,她眼神帶出絲神秘,輕聲說,“那辰皇子,可是最有機會繼承大統的呢,要是你嫁給她呀,應該就是以後的皇後了!”
“真的嗎!”顏舒藝畢竟年紀小,對這些事情都不太了解,什麽皇權爭鬥、皇子奪嫡,對她來說都太陌生。而她也隻是單純地喜歡軒轅辰這個人,但是,如果自己喜歡的人是未來的九五之尊,不是更好嗎?聽完她兩眼發光,抓陳氏袖子的手攥得更緊了,可隨即,表情卻有些耷拉,“可是,那個顏如卿不是威脅嗎,怎會輪到女兒呢!”
“傻丫頭,你以為皇子隻要喜歡就可以娶這個女子嘛,皇室也是聯姻的呢,你放心,有娘在呢。娘一定會讓娘的寶貝體體麵麵地嫁給二皇子!”
這話似乎給顏舒藝了一顆定心丸,她麵露喜色,乖順地趴進了陳氏的懷中。陳氏摸著顏舒藝的頭,眼睛卻露了精光。
“娘問你,顏榮昭是怎麽被皇後罰的?”
顏舒藝從陳氏懷裏探出口,表情有絲疑惑:“娘,問這做什麽,想到那賤人我就心煩!”
說這話時,她表情又帶出了極度的不耐煩。
“傻丫頭,和娘好好說說,沒準娘聽了就能想出讓那顏如卿倒黴的辦法呢!”
顏舒藝聽陳氏這麽說,臉色稍緩,然後把那天的所有事說了出來……
陳氏聽完,心中一喜,眼中帶出了毒芒,那顏榮昭被送進翠林庵,絕對不是意外,隻要自己找到顏如卿陷害顏榮昭的證據,那軒轅辰豈會娶她?
到時顏榮昭當了尼姑,顏如卿被打了大牢,那辰皇子妃之位不是自己女兒的還能是誰的呢!
下午時,顏如卿正在院子裏澆花,這幾日陽光明媚,萬裏無雲,她的紫紅已經越長越繁茂了,花也由原來的五朵變成了十朵,在陽光下紅豔豔的。
這時候,隻見陳氏從外麵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見了顏如卿,衝身邊的丫鬟佟環掩袖一笑:“你看三小姐這手腳麻利的,就和府裏的仆役一樣,你瞧瞧,這花這麽嬌嫩,我見了真是喜歡!”
佟環隨著陳氏仗勢欺人慣了,雖然陳氏隻是個三夫人,但是仗著自己的兄長,顏修對她平時也是禮遇。而大夫人身無背景,也奈何不了陳氏。
佟環揚起脖子,馬上接了下去:“是呀是呀,三小姐這手藝真是好呀,估計是和花農好好學過呢!哪天也讓她給夫人種幾盆唄,咱們院子大,有的是地方!”
說完,她哈哈笑了起來,前世顏如卿如果聽到這些臉會從耳朵紅到脖子根,然後在訕訕地低下頭,她心竅玲瓏,但是過於懦弱,任別人欺負她也不會反駁。
但是顏如卿這世已經脫胎換骨,又怎容得別人輕易欺負自己。
隻見她站起身,一提羅裙,冷麵往前走了幾步,高昂起脖子:“本小姐覺得你說的極是,聽說東街的王員外就是花農出身,靠販花起家的。他不像有些人,身無長物,在家裏做仆役做慣了,隻會奉承別人任人使喚,如果哪一天被辭退了都不知道還能幹什麽呢!”
佟環聽完顏如卿的話,麵色發紅,心中滿是怒氣,顏如卿分明是做奚落自己!
平時她哪見過她這麽伶牙俐齒的時候,她馬上大聲道:“你,你這是在諷刺我!”
顏如卿先是嗬嗬一笑,神情後卻一冷,她一指佟環,大喝道:“大膽奴才,敢對本小姐不敬,‘你’字豈是你這等賤奴能叫的!你是奴婢,我是主人,本小姐教訓你又有何錯!”說完,顏如卿快步上前,一把抄起地上的鐵鍬,狠狠掄了上去。
那鐵鍬約莫一丈長,又沉又重,隻聽耳邊風聲呼嘯,那佟環沒想到顏如卿突然發力,愣在地上忘記了躲閃,結果被那鐵鍬結結實實地蓋上了屁股,痛的她吼一聲,屁股立馬如火燒火燎般疼。顏如卿哪肯罷休,掄起鐵鍬又照著佟環的大腿來了一下。那鐵鍬正好打在她的腿骨上,佟環立馬跳起了腳,疼的呲牙咧嘴。
顏如卿陰陰一笑,緊接著,一個掃堂腿就踢了過來,佟環被絆了下,立馬如狗吃屎般摔倒在地,啃了一嘴的泥巴。
看熱鬧的仆役哄堂大笑,陳氏的臉掛不住了。她本來是想找顏如卿麻煩,砸她場子讓她丟人現眼,可沒想到最後丟人的竟是自己。
顏如卿冷冷一笑,輕視地掃了眼陳氏,目露寒光:“三姨娘,您的奴才真是沒有規矩,平時看您頗識大體,這丫鬟怎麽會這麽不懂禮數!如卿幫您教訓下她,不介意吧!”
陳氏聽完一下子就愣了,這顏如卿嘴上說的一溜一溜的,完全變了個樣,她看顏如卿冰冷的麵孔近在咫尺,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連忙說:“不,不介意,是她不對,應該好好教訓教訓她。”
說完,陳氏惡狠狠地瞪了眼佟環,這個死賤婢,竟然讓自己丟了這麽大的人。她心中有氣,也不管佟環是不是自己的丫鬟,一腳踢上了她的屁股,“沒用的東西,還不快給我滾起來!”
那佟環本要破口大罵,卻看陳氏非但沒有罵顏如卿,反而踹了自己。她忍著疼痛捂住屁股站起身,張大嘴剛要質問,卻被陳氏狠狠擰了下大腿,疼的她眼淚就快彪出來了。
顏如卿先看了看陳氏,又看了看佟環,目光冰冷的可怕,陽光照在她身上都驅不走她的陰寒。
她一把扔掉鏟子,不徐不緩道:“那是最好,三姨娘是遠近聞名的夫人典範,可別讓這個丫鬟換了您的名聲!這次好在是在我這,要是被外人看了還不定怎麽想呢!”
陳氏胸口被她氣得生疼,要是換在平時肯定就動手打顏如卿了,但是她現在看顏如卿竟是另外一個人,尤其那雙眼睛冰冰冷冷的,看的自己都哆嗦,還哪有打人的想法。她沒得便宜,匆匆拽著佟環就出了卿幽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