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三個人又聊了一段時間,上官雪和上官如卿就下去了。
花園中樹木已經長了綠芽,桃花已經完全綻開了,滿園的清香,隻是身邊的男人卻是眉目緊蹙,帶著陰沉。
“昨夜找到嵐夜姑娘了嗎?”
上官如卿側目看著上官雪道。
他搖了搖頭,眼中帶著濃濃的擔憂:“沒有,不知道夜兒去了哪裏,我想去月透穀在找一找。”
“如果找不到怎麽辦?”
“不會的,我一定要找到她。我也相信,她不會離開我。”
上官如卿的腳步有一些遲疑,歎了口氣:“情磨人。”在她說話的瞬間,微風吹起了她頸間的發,正好露出了她脖子下方的一小塊白皙,上官雪不偏不倚,正好看到上麵的一小塊玫紅。
“卿兒。”他沉著眸子,指了指自己的後頸道,“誰留下的。”
隨著上官雪的目光,上官如卿趕快順著他的目光望了下去,臉色倏爾一紅:“是軒轅辰。”
“軒轅辰?”
“恩,他昨晚來過了……”
“他對你還真是執著。”
正在這時,忽然一個太監跑了過來,見到上官雪就道:“殿下,殿下,陛下找您!”
那太監來到了近前,行禮道:“殿下,娘娘……”
“父皇找我?”
“是,陛下就在書房等您。”
上官如卿和上官雪轉了過彎,上了九孔橋,越過了觀月水榭和竹林,來到了書房。
然後就看到上官榮一身便服的站在裏麵,看著窗外若有所思。
見上官如卿和上官雪來了,一指身邊道:“坐。”
上官雪和上官如卿行禮後,就坐到了上官榮的身邊。
上官榮看了看上官雪,情不自禁地拉住了他的手:“都長這麽大了,父皇也就放心了。”隨後,他又看了看上官如卿,也拉過了她的手,將她的手和上官雪的手交疊在一起,“看你們倆已經成婚,我也就放心了,是該將月透的皇位交付於你了。”上官榮一臉欣慰地看著上官雪,“當年,我就是像你這大時從先皇手中繼承了皇位的,現在,看你已經成家,又有卿兒這麽聰慧的妻子,我可以放心了。”
上官雪聽了一怔,眼中閃現了不解的光芒:“父皇,您還年輕,為何現在要把皇位傳給我呢?”
然後就聽上官榮道:“還有一事,我未和你說。”
上官榮說到這裏,深邃漆黑的眼眸上一陣柔光:“昨晚,我去看望上官宇,竟然看到了一個黑衣人,我上前想擒住她,無意中掀落了她的麵紗……”
說到這,上官雪和上官如卿都屏住了呼吸,靜靜地聽上官榮揭開答案。
上官榮抬起頭,語氣中帶著不可置信:“是汐虞,竟然是汐虞,二十多年過去了,我還是可以一眼認出她!”
“父皇(叔叔),難道您沒有看錯嗎?”
“沒有,絕對沒有。”上官榮搖了搖頭,“我不會看錯。的確是汐虞,她應該是為宇兒來的,宇兒是她的親子。見到她的那一刹那,我心竟然劇烈地顫抖,我要去找她,我要問問她這些年過的好不好!”
“父皇,您不能因為汐虞一個人放下月透的千萬百姓。”上官雪道。
“不,雪,父皇看好你,我相信你能成為一代明君,帶領月透的臣民走向更美好、更富有的未來。我根本不擔心。”上官榮眼中滿是父親對孩子的期待。“三天後是個良辰吉日,父皇將皇位傳於你……”
“父皇,龍袍還未定製,是不是太過匆忙了?”上官雪道。
其實這兩天他在好好找一下嵐夜,如果把時間耗費在這上麵,就無法出宮了。
上官如卿知道上官雪的心思,但卻未說話。她想到此時上官雪和嵐夜不能在一起,又想到了軒轅辰和自己天各一方,何時才能相聚呢?
上官榮卻不知道,隻是以為上官如卿擔心自己,輕輕道:“我會盡快回來的。卿兒,月透就交給雪了,你好好幫助他,西水的事情暫時靜觀其變,不要著急……”
上官榮書寫下了傳位詔書。
連著兩天,宮裏都熱熱鬧鬧地張羅上官雪的事情。彩綢高懸,紅色的橫幅掛滿了皇宮。
而司設司和司膳司也不閑著,定製龍袍,龍冠,玉璽。一係列的東西全部趕工出來。
終於在前一天的當晚,準備妥當。
清晨,上官雪就起身去“耀日殿”旁邊的水池沐浴更衣,以示聖潔虔誠,他換上了定製好的龍袍,帶上了純金打造鑲嵌七彩寶石的龍冠。腳不沾塵,步履穩健地走上了提前鋪好的紅毯。
紅毯綿綿長長,直接通過“耀日宮”外的天台之上。
眾人聚集在天台之下,目不轉睛地盯著宮門口。
隨後,就見一身明黃色的上官雪從裏麵走了出來。
一人多高的牛角號在上官雪走出的瞬間,齊齊吹響,笙樂之音隨之響起,上官雪穿著明黃色的龍袍走進了殿內。
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使他本就棱角分明的俊美五官更加英挺,他氣質沉穩,金色的龍袍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頭頂上的龍冠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上官雪用餘光掃了眼,看到台下的上官淳、上官如卿在衝他微笑,還有上官婧、慕芯、方書茹和其他眾人,卻獨獨沒有夜兒。他心中雖然失落,卻還是目視前方,腳步平穩卻緩慢地登上了台階。黑色的烏發置於龍冠之內,流蘇寶石墜在臉頰晃動,他神色看上去沉穩平和,卻透露出不容人質疑的王者之氣,會讓人產生和他實際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和精明。
眾人在台下行注目禮,然後隻見上官雪到了天台之上,站住了腳步,拿過了旁邊提前準備好的高香,然後一撩裙擺,跪倒在天台之上,無比虔誠地望向天空,大聲道:“朕一定會秉承先皇之命,勤政愛民,昌盛我月透國!願天佑我月透,國富民強!”陽光有些刺眼,但是他也渾然不覺。
上官如卿在天台下激動地濕潤了眼眶。
她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她的哥哥,上官雪,終於登上帝位了。
說完,上官雪就起身,將高香插入了香爐之中,然後雙手合十,行天子之禮,再次跪下。
身後的群臣和一幹眾人也跟著跪拜在地。
月康十六年榮皇傳位於皇子雪
改年號興月!
帝號雪皇!
當天晚上,上官榮交代了一些事情就離開了,他告訴上官雪,那晚見汐虞他的心動蕩的厲害。他一定要明白自己的真實心意。
隨後,他又把一幅畫交給了上官如卿,告訴她替他珍惜,好好保管。
上官如卿打開一看,就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畫中女子。
就是上官雪說到的沁月畫像。
畫中的母親神態平和,頰帶梨渦,溫柔的眼睛好似在看著自己。她別著簡單的朱釵,身著淡紫色的羅裙,正坐在秋千上,而周圍,旋起了小風。畫的惟妙惟肖。
上官如卿見此眼睛不知不覺就濕潤了,上官雪在她一旁輕聲道:“這就是你的母親沁月了。”
“恩。”上官如卿激動地擦了擦眼睛,不想讓眼淚掉在這幅畫上,“我的母親,我都快忘了她的笑容了。這幅畫畫的真好,神態真像她。”
“卿卿,別難過。如果她知道你現在過的很好,她一定會開心的。”上官雪安慰道。
“恩。”上官如卿抬起頭,看著畫中神態祥和的母親。
是的,她一定會過的更好。前世,她死於非命,現在,她已經涅槃重生了。
因為她是母親和父親的女兒,她有辰、有雪、有榮叔,有慕芯和方書茹、黃梅,她不在孤單一個人的,在她身後有這麽多的力量,支撐著她,她的生命,一定會是繁花似錦!
上官如卿小心翼翼地拿著畫回到了屋中,自從上官雪知道真正的心意後,兩個人就分開住了。
上官如卿脫下衣服剛躺下,就聽到上官雪在門外道:“卿卿,你睡了嗎?”
“沒有,進來吧。”
然後上官如卿使出了風蠱,門就自動開了,上官雪就走了進來。
退下了龍袍,換上了一身質地柔軟的便服,發上別著一根白玉簪,上官雪臉上有些疲憊,他走到了床邊,直接坐了下來。
上官如卿躺在被窩裏,扣上了衣服,才道:“怎麽了?”上官雪看上去不對勁,她心裏生了不好的預感。
“是不是累了?”整個下午上官雪都在和群臣議事,可能是出了什麽問題。
“不是。”男子搖了搖頭,眼中黯淡無光,他抓住了上官如卿的手臂,低聲道,“我找不到夜兒,我找不到夜兒了。本以為登基大典會引出她,但是她根本沒有來。我剛才一直在等她,她都沒有出現。”
“你是傻了嗎?”上官如卿氣的反抓住他的手,“引出她?你到底要做什麽?”
然後就見男人抬起了頭。
他的星眸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黯淡無光,如同沒有星星的暗夜:“那日,我之後沒有拒絕父皇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如果令狐瀾的目的是殺死我,那麽我登基為帝他一定會來殺我,可是他沒有來……”
上官如卿聽了隻覺得頭皮發麻,她大意了,這次實在是太大意了,她竟然沒有想到這點。
“雪,以後你還是我和一起睡!”她說完,上官雪就疑惑道,“卿卿,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全,但是我可以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