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著軒轅成,身體不停發抖,細看,眼眶還是濕的。
顏如卿這時倒是愣住了,如果說是戲,那軒轅成和那女子演的真實太逼真了,就和互不認識一樣。突然,她眼孔一沉,忽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女子不知道軒轅成的真實身份。
前世,軒轅成暗中經營了很多生意,遍布大江南北,自己雖然是她的夫人,但是也有很多不知道,他也從未告訴自己。
接下來,沒想到軒轅成對那女子說:“我要把這女子送給那位姑娘。”他抬手往顏如卿那裏一指,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要拍這美人的馬屁呀。
顏如卿剛才在想事,沒聽軒轅成的話,她一抬頭,見眾人正望著自己,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時候,軒轅成緩步上前,來到了顏如卿麵前,目光深沉:“顏姑娘,在下要把這女子送給你。”
他說完這話,眾人立馬沸騰了。
軒轅成比顏如卿高上半頭,顏如卿不可思議地仰首看著他:“二公子,這個就不必了,到時我把銀子還給你。”
誰知,軒轅成接下來的話卻更是出乎意料:“為博佳人一笑,萬兩白銀又何妨。”
他說的無比認真,看顏如卿的眼中還帶著誠意和深沉,顏如卿對視著他,探尋了下,也沒有察覺出陰謀。
那眼神,她記得清清楚楚,是前世時軒轅成看顏榮昭的眼神。他的目光總是追隨這顏榮昭,看自己的目光總是冷冰冰的,不帶溫度的,怪就怪自己那時傻,竟連這都看不出來。
但是再活一世,不管他是否真心看上自己,她都不會再上當了。
顏如卿對軒轅成禮貌一笑,還是回拒了。
“這價格畢竟是大數目,我心領了,這女子我就帶走了。銀兩改日必將如數奉還。”說完,顏如卿拉過了瑟瑟發抖的女子,叫上黃梅,出了大廳。
軒轅成看著顏如卿纖細的背景,愣在了原地,他剛才說的話飽含情意,以為一定能打動顏如卿這個冰山美人,讓她感動。但是沒想到,她竟然這麽淡然地走了。
瞬間,軒轅成眼中的深情消失殆盡,轉而換做一抹陰沉,他就不信,憑自己的魅力,得不到這顏如卿。
一路上,這女子瑟瑟發抖地任顏如卿拉著,黃梅沒想到自己的小姐竟然買了個女人,也是丈二摸不著頭腦。
回到了顏府,顏如卿直接帶女子和黃梅進了屋。
顏如卿坐在椅子上,黃梅站在她的身邊,而那女子則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黃梅沒想到她人長得美,竟然這麽膽小,不高興道:“你抖什麽抖,會不會說話呀,是啞巴還是怎麽著?”
顏如卿卻白了黃梅一眼:“不要嚇壞她。”隨後她讓黃梅為這女子賜座,道:“我隻是缺個仆役,你莫要擔心。”
女子聽了這話,才哆哆嗦嗦道:“多謝小姐贖身。奴家名叫慕芯,本是地海國人,但是前段時間村子發水災,我逃了出來,卻不知道怎麽被賣到了這裏。”
顏如卿聽了點點頭。地海族的人無論男女,都是天姿國色。族人分藍眸、黃眸和紫眸三種。紫眸為皇族,黃眸為貴族,藍眸則是普通平民。
顏如卿看她還是抖個不停,反而不解了。自己都說隻是買奴役,她擔心什麽呢?
那慕芯聽了,竟然哭道:“如果我被男人買走,大不了是在床上侍候,被迫做那種事,至少還能活命。但我是女子,小姐也是女子,您買我定然有別的用途,奴家怕您把我做藥,所以奴家才這麽擔心!”說完這話,慕芯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對顏如卿磕頭道,“小姐,求您饒了我,我不想死,奴婢什麽都能幹,請小姐留我一命!”
黃梅在一旁都聽傻了眼,真不知道這慕芯是太聰明還是太傻,如果做藥,誰會花一萬裏啊銀子呀!
顏如卿聽了,眉頭一擰,沒想到自己竟被她當成了心懷不軌的變態。
她拉起了慕芯,眉頭一挑,直接挑明道:“我買你是有別的意圖,否則也不會花一萬兩銀子,但是你放心,我顏如卿絕對不會危及你的性命,但是這意圖是什麽,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換上衣服,以後就是我的貼身丫鬟了,我不會虧待了你。”
慕芯聽完,立馬眨了眨寶石般的大眼睛,不解道:“奴家隻是地海平民之女,除了這具身體,還能幫小姐什麽呢?”
顏如卿看她追問,知道她還有疑惑,隻道:“這個現在不能和你說,以後你自然會知道。”
黃梅知道顏如卿不想告訴的事就算追問也是問不出來,她怕這慕芯惹顏如卿生氣,一把拉過了她,道:“現在你是小姐的奴婢,小姐讓你不問你就不要問,還不快隨我去換衣服!”
慕芯看顏如卿那樣子也是不會告訴自己,識趣地沒在追問,隨黃梅下去了。
尚城暴雨
猙獰的霹靂隔開了黑雲滾滾的天幕,狂風夾著大雨呼嘯著襲向大地,隨處可見斷裂的樹枝、倒塌的房屋,流離失所的人群。
暴雨再一次來襲,剛剛建好的木橋堤壩再一次被衝塌。蘇太尉和軒轅翼站在雨中,指揮著士兵和工長,連日來的操勞讓他們精疲力盡,眼底充血,但是即便這樣,流離失所的難民越來越多,他們阻止不了暴雨,更無法阻止洪澇水患……
金鑾殿上,武孝帝氣的渾身發抖,大手一揮,將手上的奏折扔到了地上,怒目圓睜道:“都是些幹什麽吃的,連區區一個水患都治不好!朕留著你們何用!”群臣見龍顏大怒,一時間噤若寒蟬,無一人敢上前說話。
武孝帝一拍龍椅,猛然起身,對殿下的王提督道:“快說,怎麽回事!難道朕養的都是飯桶嗎!”
王提督跪在地上,渾身發抖。他隻是一個小小提督,陛下大怒下不會殺了自己吧。
他越想越怕,半晌才顫抖著嘴唇道:“回,回陛下……尚城的水患實在是太嚴重了。半個月前暴雨剛過,現在又開始新的一輪。不僅尚城,附近的花城、杉縣都跟著遭殃……現在,死亡人數剛剛控製住,難民卻越來越多了……”
“難道朕給你們撥去的二十萬兩白銀都安置不了災民嗎!”
看武孝帝勃然大怒,那人大氣不敢哼,全身蜷縮在地上好似一隻蝸牛。
而武孝帝看那人不回話,反而更生氣了:“你耳朵聾了,朕說話聽不懂嗎!”
那人見武孝帝大怒,這才哆哆嗦嗦道:“陛下,以往尚城夏季多雨,我們也會提前防範。但是今年暴雨來的過早過急,連綿半月,我們也沒有準備。堤壩修了又倒,人手不足,難民越來越多,附近莊家遭殃,食物嚴重短缺,已經不是白銀能解決的問題了。”
那人鬥膽直言,武孝帝聽了竟歎了口氣,頹然坐在了龍椅上。這時候,他身邊的蘇皇貴妃眼中精光一閃,對武孝帝道:“顏大人是治水能人,如果派顏大人前去呢?他之前……”
蘇皇貴妃還未說完,武孝帝眼中突地一亮,似乎找到了救星,他馬上轉頭對顏修道:“顏愛卿,朕命你去尚城治理水患!”
顏修心裏立馬“咯噔”一下,但是他還是走上了紅毯,跪拜行禮道:“顏修領命。”
這次,真是著了這蘇妖婦的道了,她是非要把自己拉下水不可呀!顏修心裏雖然這麽想,但是表情卻不能流露出一絲不快,隻能領命。上一次,他因為中了雄黃毒避開了一劫,這次,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而蘇皇貴妃見計謀得逞,心中痛快了一些。她總要為她哥哥和兒子找個替罪羊。
隨後,蘇皇貴妃又道:“辰兒學識淵博,對治理水患也頗有見地,不如讓他幫著顏大人想想辦法呢?一人勢單力薄,兩個人總能想辦法。”
武孝帝身旁的皇後聽了這話麵色立馬不悅。這麽棘手的事情為何讓她的辰兒來做,這蘇妃擺明是沒按好心。她立馬開口反駁:“陛下,辰兒尚幼,又沒有親身治理過,臣妾怕他反幫倒忙。”
蘇皇貴妃聽了這話,盈盈一笑道:“姐姐,您就謙虛了。辰兒才高八鬥人盡皆知,況且,能為陛下分憂是件好事。”
皇後冷眼看著蘇皇貴妃,而蘇皇貴妃也毫不示弱地笑看著皇後。
這一年來,她的地位越發牢固,願立軒轅翼為太子的黨羽足以和軒轅辰的勢力相抗衡。加上,她還有別的王牌……
武孝帝當然知道倆人在爭什麽,但是此時他煩的要命,哪有心思考慮這麽多,他直接揮揮手道:“你們兩個別再爭了,既然翼兒去了,那辰兒也去吧。”
皇後見武孝帝竟然應了,心裏一驚,破口而出道:“陛下,您忘了,辰兒要陪母後去禮佛嗎?”
武孝帝此時不耐煩了,直接駁斥了皇後的話:“禮佛難道比水患重要嗎!朕心意已決,辰兒陪顏大人尚都治水,即刻啟程!”
皇後聽了武孝帝的話,心裏不悅,卻知趣地噤了聲。
就在眾人以為事情平息下來時,竟有人從殿外急急忙忙地跑進來,那人一身戎裝,麵上還有未幹的血跡,他一到大殿中央立馬跪在了地上,氣喘籲籲道:“報,報陛下……東夷進犯,我軍已損失一萬,需派兵支援!”說完,那人似乎體力不支,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龍椅之上的武孝帝臉色發白。
東夷與軒轅國接壤,隻是個邊界小國。但民風尚武,這幾年吞並了不少周邊部落,日益壯大起來。現在它對軒轅也是虎視眈眈,妄圖吞並軒轅的東疆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