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這麽對我,我為何不生氣?”顏如卿捶了軒轅辰胸口兩下,軒轅辰避也不避。
隨後,他捧高了顏如卿的臉蛋,說話的表情無比認真。“我軒轅辰保證,在你嫁我之前,我絕不在碰你。”
他說完這話,顏如卿竟有了片刻的怔忪。
半晌,她才回過神,眸子裏氤氳著怒氣,咬牙道:“軒轅辰,我才不會嫁給你。”
夜深了,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顏如卿側躺在床上,軒轅辰從後摟抱著她。
他把玩著她的黑發,然後放到了唇邊,桃花的清香立馬傳到了鼻中,軒轅辰心中一動,輕吻了下。
顏如卿靠在軒轅辰的懷裏,心裏反而平靜下來。軒轅辰的雙臂緊緊圈住了她的身體,他心裏激動,怎麽睡也睡不著。
軒轅辰輕聲對顏如卿道:“睡不著嗎?”
顏如卿輕“恩”了聲。
“你知道嗎?”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顏如卿光滑如緞的黑發,軒轅辰斂眸輕喟,“其實我不能把今天的衝動歸罪於酒,此時這事還是出於我的本意。”他的聲音像極了清澈的泉水,酥麻人的心魂。
顏如卿不知道他為何又提起這事,垂眸含混道:“過去了就過去了,就當什麽都沒發生。”
其實她的意思是想讓軒轅辰寬心,不希望他自責。
另一方麵,她在擔心,如果軒轅辰知道自己是這樣一個狠毒的女人,他還會愛自己嗎?
答案,她確信,肯定不會。
看她說的雲淡風輕,可是她不也一樣在乎嗎?不然,為何加了就當倆字呢。
聽了顏如卿的話,軒轅辰眉心一簇,心中輕歎,知道顏如卿是在為他考慮。她不回應自己的感情是有她自己的原因。
母後生日宴上,她助自己完成畫作;
林府滿月宴中,她救了自己的表弟,保護了林家的血脈。
離別時,她送給自己翡翠佛墜護身。
其實,不用說,他都知道她喜歡他。隻是今日他被憤怒衝昏了頭,才非要她親口承認,結果差點鑄成大錯,好在,她原諒了自己。
自己忘記了,這麽一個倔強又堅強的女子,怎會輕易把情愛放在嘴邊呢?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軒轅辰輕輕吻上顏如卿的臉。之後,他本想問:卿兒,你願意不願意做我的皇子妃。
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未說,心就已經知道答案。
他不想逼她太緊。
第二天,倆個人頂著熊貓眼出了帳篷,一夜都未睡好。
顏修按顏如卿的辦法尋來了千條鱅魚,放置到了河水中,然後分走了一半建堤的工人,讓他們改清河道。
顏如卿提前告知顏修需要安撫難民,讓他每隔三天給難民加一次餐,並答應幫他們搭建房屋,白紙黑字寫下後還用官印蓋了章。
按照顏如卿的方法,難民的情緒得到了安撫,治水工作很順利。
顏如卿算著日子,約莫過了五天,晚上回帳後,她突然對軒轅辰道:“明日隨我起程,去順縣。”
燭光照在軒轅辰的身上,他精致的麵旁棱角分明,而本來平靜如水的眼眸則泛起了一絲錯愕:“為何要去那裏。”
顏如卿道:“我出榮都時,一位得道高人告訴我,順城將要大震。我本來以為是無稽之談,轉身離去,但是他叫住我,說我是不是要去尚城,找一位朋友?我愣住後,他又笑著算了我一些過去的事。我才信。”
顏如卿看向軒轅辰,她沒有辦法,隻能用這個理由勸說軒轅辰了。總不能告訴他,自己前世時順縣地震,之後連下了半個月的暴雨,發生了瘟疫,全城人基本死絕吧。
軒轅辰聽了顏如卿的話呆住了,半晌卻笑出了聲:“卿兒,你沒在和我說笑嗎?”
從那次事後,軒轅辰對顏如卿的喜愛更不在遮掩。稱呼也從原來的如卿變成了卿兒這麽親密的稱呼。
顏如卿知道軒轅辰不信,目光定定地看著他,眼神幽靜,平靜地啟唇道:“你覺得我是那種會開玩笑的人?”
軒轅辰見顏如卿這麽認真,搖了搖頭。
顏如卿是什麽人他了解,相識快一年,從未見她開過玩笑,可以說是嚴謹到古板。
顏如卿見軒轅辰不答應,又道:“我知道你是擔心這裏的水患治理。還有個辦法,就是你為我書寫一張文書,我先前往順縣。如果沒事就當虛驚一場,如果地震你在來尋我。”
軒轅辰聽了卻立馬否定了。“你一個姑娘家隻身前往順縣,出了危險怎麽辦?”
“莫要忘了,這次來尚城也是我一個人。況且,我女扮男裝,又怎會危險?”顏如卿冷靜地為軒轅辰做出了分析。但軒轅辰不放心,最後還是同她一起去了。
尚城的水患治理得有條不紊,初見成效。估計再過一兩個月,就可以回京交差了。
軒轅辰和顏如卿去驛站牽了馬,準備了幹糧,然後向順縣出發。
連續幾天的大雨,天氣格外好,空氣中都是青草和淡淡的花香味道。軒轅辰突然下了馬,顏如卿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隨後勒住了韁繩。她剛要問,卻見軒轅辰從路旁摘了朵花。軒轅辰笑嗬嗬地走過來,將手遞給她道:“卿兒,送你的。”
顏如卿有些詫異,但還是接過了,輕聲說了句“謝謝”。那是朵黃色的小花,雖然不豔麗卻很精致,顏如卿放在鼻尖聞了聞,味道幽香。
她忽然想到,前世,軒轅辰也是第一個為自己送花的人。
嘴角在不知不覺中勾起了一絲笑,軒轅辰看了,眼角一彎道:“像你,清雅出塵。”
正在這時,隻聽到前方一陣哄亂,顏如卿和軒轅辰同時把目光看了過去,隻見一隊人穿著喪服,哭天搶地地從不遠處走過來。為首的老者一邊哭一邊往天上撒紙錢,漫天的紙錢紛飛而落。
顏如卿和軒轅辰停了馬,準備讓那隊人先過。那老者一邊哭泣嘴裏還喃喃道:“不知道我羊鎮造了什麽孽,還要有多少人才能平息他的怒火呀!”
他說的聲音不大,但是正好被軒轅辰和顏如卿聽到了。
他口口聲聲說的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們村有個殺人犯?
軒轅辰看顏如卿眸光凝重,他輕聲道:“我們過去問問。”
顏如卿卻搖搖頭:“你直接問他未必會說。你看那老者擔驚受怕的樣子,必然對那事十分忌憚。我們不如直接去鎮上看看。”
軒轅辰沒想到一向少言寡語的顏如卿管起了閑事,挑眉輕笑。這時,陽光正好從樹縫間照耀在他的身上,潔白的衣袍籠上了柔和的光,臉龐美如謫仙。
顏如卿覺得,要是軒轅辰好好打扮下,定比自己要好看。
過了半個時辰,倆個人來到了羊鎮。進了界牌,往裏望去,整個小鎮一片的死氣沉沉,大街上隻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客棧上掛著破舊的彩旗和被曬得褪色的紅燈,風吹過,嗚咽作響。
軒轅辰和顏如卿栓好了馬,軒轅辰對顏如卿道:“這鎮子古怪。”
聞言,顏如卿點點頭:“這裏確實古怪。我剛才觀察了下,從我們進鎮到現在,除了男人還是孩子,還未見到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