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四人就來到了城外,憑借令牌上官淳號令了二萬五千的侍衛。將上官宇城外的一萬侍衛和城內的兩萬侍衛分隔開。
上官淳的蛟龍衛驍勇善戰,加上人數眾多,酣戰到了夜晚,上官淳就已經降服了那一萬侍衛。
雙方各損失了不到兩千人,現在上官淳手裏有三萬三千名侍衛。
上官雪和上官淳號令著隊伍,卻沒有著急進城,而是將人馬堵在城門口處,堵的嚴嚴實實,月都一下子成了圍城。
上官如卿坐在石頭上,身邊是上官雪和上官淳,點著火把,在地上塗塗抹抹。在剛才的幾個時辰裏,他沒顧上嵐夜,嵐夜指揮著一支軍隊,同自己也沒有交談什麽。隻是神情異常的冷靜。
現在,幾個人圍在一起,商量著對策,嵐夜又如影子一般躲在了後麵。
“夜兒。”上官雪溫情地看著嵐夜,輕喚了聲,向她伸出了手,“來我身邊。”
女子遲疑了下,才走了過來。上官雪拉住了她的手,“坐下來,咱們一起商量。”
嵐夜卻直接拒絕道:“嵐夜才疏學淺,打打仗殺殺人還可以,這等事不擅長也不在行。”她抽出了手,“嵐夜還是在一旁保衛殿下的安全吧。”然後就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遠處的高坡上。
上官雪歎了口氣,不知不覺,他又想到了昨日她赤著身體黑發披散在肩膀,晶瑩的水珠順著發尖往下滑的景象。
想到這裏,他的心口就是一蕩。
上官如卿抬頭凝視著上官雪,剛才兩個人微妙的表情他已經看在了眼中。
上官淳點點頭,沒在說什麽,隻道:“那當務之急,還是解決上官宇的事情吧。”
隨後,三個人在泥土地上塗塗抹抹,半個時辰後,一個計劃成型了。
上官如卿狡黠一笑:“這樣的話,上官宇就算守城也是沒有用的。”
“的確,月都內有農戶,有莊稼,有河水。就算上官宇守城也至少能守上半年,而且,現在已經開春了,拖得越久對我們的越不好。”
“但是,父王怎麽辦?”說話的是上官雪。
上官如卿道:“我當時悄悄留給了陛下一把匕首,也用聖血為他解去了腐屍花毒。上官宇雖然知道我和爹已經逃走了,但是應該不知道陛下的毒已經解了,人手防範也不會太多。他現在肯定把兵力集中在城門,就怕我們攻城,你大可放心陛下。”
隨後,上官如卿又看了看上官淳:“爹,我有一個好的主意。不過需要你幫我……”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城外的兩萬五千侍衛手舉著火把包圍了月都的城門。並在關鍵點設置了兵力,以防上官宇從別處逃走。
上官宇站在月透最高的寒月塔上,看著包圍著整個月都的上官淳的侍衛,目露寒光。
“他們是想困死我嗎!沒那麽容易!”他一擺手,身邊的趙庭就走了過來,上官宇一指那一眼望去通紅一片的火把,“給我點清,那老東西手裏還有多少人!”
“是。”趙庭不敢多言,行禮後退下了。隨後他找了幾個人上來,清點人數。
最後算出來了,一共是三萬三千人。
“該死,真的是該死!”上官宇氣得牙癢癢,這是他怎麽想都想不到的。上官淳和上官雪手中的兵力比自己手中的兩萬人多了整整一萬多人,他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應戰的。
想到這,上官宇冷聲道:“我們的糧食還有多少?”
“到夏天沒有問題。不過現在已經春暖花開,可以組織大量的人去種糧食養牲畜,就算守城守個幾年都沒有問題。”
“好!”上官宇聽了哈哈大笑,目光陰鷙地望著上官雪的方向,“老東西已經中了腐屍花毒,撐不了多久。到時等他一死,我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整個月透就是我的了。”
“殿下英明。”趙庭附和著說了幾句,話音剛落上官宇就狠狠扇了他一個嘴巴,咬牙道,“叫我什麽?”
“陛下,是陛下,宇皇陛下!”趙庭不顧臉上火辣辣的疼,趕快改口。
上官宇負手而立,冷聲一笑:“我就不信,上官雪和上官淳的兵能等一輩子!”隨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厲聲道,“那老東西死了沒有。”
“還沒有,但是差不多了……腐屍花殺人於無形,從脈搏根本探不出中毒的跡象。在等一個月,他應該就歸西了。”趙庭說的小心翼翼,又怕哪句話得罪上官宇。
“是呀,必須給用這種辦法。如果我手染了他的鮮血,被群臣知道,那我還如何繼承大寶?讓他死的神不知鬼不覺,是最好不過的!”
“陛下聖明。”
趙庭叫到了上官宇的心坎裏,上官宇滿意地轉過身:“既然他要耗就讓他耗吧。你速速下去,命弓箭手守在城牆,如果他們要硬闖,就射死他們。”說完這話,上官宇背著手就走了下樓梯……
當晚,上官如卿就做好了安排。
當時,每個侍衛都是比肩緊挨著,每個人左手都舉著火把。現在,她調走了一半的禁衛,並讓剩餘的侍衛左右手各持一個火把,看上去陣型和原來的一模一樣。
但是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調走了八千禁衛。
上官淳那條密道的其中一條直通城外,出口就在一口廢棄的井下。
上官淳本想帶人下去,但是上官雪卻覺不妥。他是主帥,沒有他,怎麽號令萬軍。
隨後,嵐夜道:她可以領兵下去。
雖然,她沒有真正的領兵打仗過,但是在修羅場時,如何打仗、如何變幻陣型她是會的,而且當時她麵對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實戰經驗雖然沒有,但是她做的可能會比上官雪更加出色。
上官雪立馬說“不行”。
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他不能讓嵐夜冒險。也不允許她離開自己半步。
上官淳也是馬上反對,上官如卿覺得,她爹似乎很不放心嵐夜這個人,可以說是很不信任,很不喜歡。
上官如卿道:“嵐夜,進宮後異常凶險。要不這樣,爹,雪,還是我進去吧。上官宇不會注意到我一個女子,而且我有蠱術在身,到時也能自保。”
話音剛落,上官淳就道:“不行!”他說的不容置疑,沉著臉,“我不可能讓我的寶貝女兒以身涉險,你娘已經離開我了,要是你在出事,我還怎麽活!此事不妥!”
上官如卿看上官淳說的毅然決然,也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商量了片刻,上官雪還是決定親自下去。
“我跟著你。”嵐夜道。
“那雪,嵐夜,你們注意安全,保命要緊。”說著話,她又看了眼上官雪。然後傾身在上官雪耳邊說了幾句。
嵐夜看到上官雪和上官如卿親密地靠在一起,別過了臉。
她不想嫉妒,她隻想逃避,但是越是逃避,陷得越深。
片刻後,上官如卿擔憂地看著上官雪:“注意安全。”現在,他是她的堂哥了,血脈相連。她發自內心地擔心他的安全。
上官雪也是點點頭,露出了令人安心的笑容:“那卿卿,皇叔,這裏就交給你們了。”隨後,他和嵐夜率先進入了井中,其他黑壓壓的軍隊也依次跟上了。
狹窄的甬道裏,黑暗無光。上官雪和嵐夜憑著火把的光亮在行走。
上官雪抬起頭,轉向了嵐夜。看到女子迎風而立,束著馬尾的黑發隨風輕揚。
嵐夜其實是討厭黑暗的。在她很小的時候,因為不聽命令被獨自仍在一個沒有窗戶的禁閉室中很長時間。沒有食物沒有水,過了整整一天才把她放出來。從那以後,她就害怕又黑又暗又狹窄的地方。
上官雪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顫抖,主動拉住了她的手。
“夜兒,有我在。”
男人的手寬大溫暖,將她瘦弱的小手緊緊包裹住。一顧溫暖順著她的手心傳上了手臂,再傳到她的心裏,竟然緩解了她的緊張。
“為何拉住我的手?”她明知不該問,卻還是抑製不住地問道。
“因為,我看到你在顫抖。”
“我才沒顫抖,我根本就不怕!”她才不會承認自己害怕,更不想在男人麵前示弱。
似乎要證明這一點,嵐夜動了動,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男人攥得更緊了。
然後就聽男人輕聲道:“我是開玩笑呢。其實是我害怕黑。我拉著你,就不怕了。你能不能讓我拉著?”
淡淡的火光下,上官雪側頭望著自己,眼中滿是寵溺,嘴角還勾起了笑。
嵐夜見此,立馬撇過了頭,臉在不知不覺中就紅了起來。
他哪裏會怕黑,隻是知道她絕對不會示弱,才給自己台階下的吧。
先是看了自己的身體,後又吻了自己,再然後又牽自己的手。
這個男人到底是要幹什麽呢?
哄自己開心嗎?還是喜歡自己呢?
喜歡自己!嵐夜想到這忽然一驚,這是她一直都不敢想的。隨後,轉過頭,看向上官雪。發現男人臉上漾著笑意。感覺到她看向了他,他也轉過了頭,對她勾唇一笑。
然後,女子又馬上躲開了。
他就像天上的太陽,像五月的櫻花,永遠都那麽耀眼……
嵐夜的心裏不知不覺就煩躁起來。
在以前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對自己關懷備至,總是叫自己“妹妹”,看自己臉上沒有笑容,還會問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但是他不知道,他就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
肩負著複國滅仇的使命,深愛著滅族亡國的仇人,她會覺得虛弱,會覺得無助,更覺得迷茫和心痛。
當時,他吻了自己,現在又深情地望著自己,她不但沒有安心,反而更煩躁了。
突然想到,令狐瀾曾說過:他榮登大寶之時,就是她們手刃仇人之日。
心裏萌生了巨大的恐懼。她不想讓上官雪死,她寧可為他去死,也不能看哥哥殺了他。
這對她來說,比讓她死更難受。
“夜兒,你怎麽了?”上官雪看著女子迷人的側臉上那忽明忽暗的目光,以為她是害怕。直接用手攬住了她的腰肢,往自己懷裏一帶,安撫道,“是在擔心嗎?夜兒,我保證,不會讓你出任何事情的。”
“不是這樣。”或者是覺得男子的身體太溫暖了,嵐夜沒有躲開,“我覺得你還是擔心你自己的安全吧,一會兒我會跟在你的身邊的。”
上官雪無奈,誰讓他的武功不如夜兒呢?
就算想保護她,她都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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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想念不想念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