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行有一個堅定的信念:維護世界的和平!
於事外人而言,這句話甚至會淪為一句笑話,但是對宋少行來說,這是他一生為之堅守的信念和奮鬥的目標。他經曆過聯邦建立前後的那一段全球燃火的歲月,就算是聯邦建立之後數十年內,各分區內的大小衝突始終沒有停息過,直到十年前,全球才真正開始與“和平”這個詞掛上一點鉤。
混亂,是那些自以為應該遵循“弱肉強食”的好事者的鼓吹,可對於身處於混亂中的人來說卻是連地獄都無法比擬的悲慘。宋少行見過太多的生命在混亂中化為塵埃,有敵人,有戰友,有民眾……戰火過處,隻有孩童的哭喊,老人的哽咽,以及怎麽也憑湊不起來的屍塊。
為了心中的信念,宋少行甚至做了許多違心的事情,比如參與除掉辛家就是其中一件……
今天,於公辛途是攪亂世界的先驅中的一員,“獵頭行動”開弓沒有回頭箭;於私,辛途幾番陷他於死境更害死了尚封侯,所以!為此,他毫不猶豫的向戴維•瓊斯許願,心甘情願的付出100年的代價——別以為滿了21天的任務期限就會被樓主帶離這個浮屠界。宋少行是在接到樓主的警示之後才簽下協議的。
還有一個原因,在原劇中戴維•瓊斯最終會死。等辛途死後,他就會努力的使劇情回到原來的軌跡上,所以他還有機會!
不過此刻,原先意氣風發姿態不俗的宋少行已經變成了一個渾身濕淋淋,肩背微微隆起,身上甚至長出了苔蘚壺藤,跟個淹死鬼似的。而他手中的武器,也從一柄厚背大砍刀變成了一柄裹了一層鏽蝕的鎖鏈釘錘,錘頭拖在地上。
辛途道:“宋將軍,我是不是應感到榮幸?你為了殺死我,竟然不惜把自己賣了,變得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宋少行道:“殺死你,就一切都值得了。”辛途道:“你少算了幾個。不過除了一個張行天,其餘人我都幫你宰了。要是我死了,你又回不去,加上我又和他共享了任務,”辛途指了指“無畏號”上空飄揚的黑色海盜旗,“那不是便宜了他?”
張行天暗道一聲“糟糕”,他知道辛途是瞄上他了。他對辛途的威脅都是建立在“辛途能夠回去”的基礎上的,換言之假如辛途回不去,那他的威脅不就是一個笑話?宋少行看向另一便的張行天,道:“算是我積德行善了。”張行天心裏暗讚一聲“好人啊”。
辛途神情陰沉。
“那麽,”深海閻王戴維•瓊斯道,“重逢的閑聊就到這裏吧。是時候到我實現你的願望了。小男孩,不用緊張,你不會感受到一丁點的痛苦。這個世界上讓人心痛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能夠沒有痛苦的死去,這真是一場恩賜啊。”說完,戴維•瓊斯拄著拐杖就在船甲板上一戳,一股濃稠如墨汁般的妖異黑氣,仿佛擁有生命的蛇一般輕飄靈動的遊向辛途。
瞬間,辛途就有一種被致命毒蛇盯上的感覺。辛途就要取出APU。管你什麽戴維•瓊斯,我先一梭子子彈打過去!
“嗖嗖”兩道黑影就衝到了辛途的麵前,正是辛始和辛曉兩個女兒,兩人都衝著那妖異黑氣發出稚幼野獸般的嘶吼。
“不不不不!!”
傑克船長連聲怪叫,突然雙手同揮溜了過來,竟然非常輕巧的就將辛途的兩個女兒趕了開來。恰時戴維•瓊斯的妖異黑氣衝到眼前,一道透明的半球形罩子就出現在了他前方。那蛇一般的妖異黑氣撞在上麵,登時就發出一聲尖利的怪叫。黑煙散去,竟然真的露出了一條海蛇來。
“噗通”一聲,這條觸電一般的海蛇就墜到了海裏。
“傑克•斯派洛!”戴維•瓊斯拐杖錘地,“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麽嗎?”傑克船長道:“不知道,哦,知道,也許我不是真的都知道,但至少知道一點點。”戴維•瓊斯狠勁兒一抖滿頭的章魚觸須,肉觸相撞的粘滯“啪啪”聲清晰可聞,“也許我該提前找你還債。當然,我可以將期限縮減十年二十年,這樣‘小飛’也是允許的。”
小飛,自然是“飛翔的荷蘭人”。戴維•瓊斯之所以守信,不是因為他真的人(魚)品在平均線以上,而是因為他必須遵守條約!隻有自願登上“飛翔的荷蘭人”的家夥才能夠最終成為船的一部分,融入“飛翔的荷蘭人”。
沒錯,受到詛咒的“飛翔的荷蘭人”就是用一個又一個自願登船的船員的身體堆砌/粉刷起來的!
傑克船長“哇”的驚嚇了一下,然後咬了咬指甲,道:“老章……哦,戴維船長,我是為你著想。”辛途張了張嘴,但還是沒說什麽。想都不要想,如果這個深海閻王要動手殺他,他根本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看他那副樣子和剛才的手段就不是一般武器能夠解決的,或許原子彈可以?那麽,現在就隻能稍微寄一點希望在傑克身上了。
“傑克•斯派洛會為我著想?霍霍霍!”戴維•瓊斯大笑。“飛翔的荷蘭人”上一群“海鮮家族成員”也跟著大笑。雖然它們都不知道船長笑什麽,但是跟著笑總沒錯。戴維•瓊斯道:“那你你說說,斯派洛,你是怎麽為我著想的?我覺得你趕快來我的船上工作,我就會非常的高興。”
“也許你可聽聽他有什麽願望,”傑克•斯派洛優雅的將辛途讓出來,“戴維•瓊斯不是可以滿足每一個海上旅客的願望嗎?也許這個小男孩能夠給你帶來一些驚喜呢?”辛途心頭一動,便道:“沒錯,我也有一個願望希望戴維•瓊斯船長為我實現。”
戴維•瓊斯道:“傑克•斯派洛,你總是喜歡攪事!說吧,小家夥,你有什麽願望?”戴維•瓊斯雖說是船長,但是真正計較起來也是為“飛翔的荷蘭人”服務的,“飛翔的荷蘭人”不會放過每一個人可能成為自己身體一部分的人。
在戴維•瓊斯森寒的目光和宋少行略顯焦躁的目光下,辛途道:“我的願望是:如果我把那個人殺死了,我的命歸我自己!”
“不!”戴維•瓊斯果斷拒絕。辛途又道:“如果我死了,這裏有三個歸你!”辛途點了自己的兩個女兒,還有張行天,“以一賭三,你還能賺到,為什麽不?”張行天叫道:“辛途,這跟我有什麽關係!”辛途冷瞥他一眼,道:“這可由不得你。就算是現在,我也有能力在死之前殺了你。”
“你……”張行天突然看到傑克船長悠哉遊哉的吹著口哨瞥了自己一眼,不由心頭一緊,暗道:“辛途這個家夥幫了傑克•斯派洛一次,人家這是在還人情啊!”答應未必死,不答應傑克船長鐵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張行天心頭狠狠的“呸”了一聲,心道“你們打架幹嘛揪著我不放?”
戴維•瓊斯眨了眨腫起來的眼睛,道:“Aye!但是你不能殺他,他已經是‘飛翔的荷蘭人號’的船員了。但是我可以折衷一下:如果你擊敗他,你可以有48個小時準備48個人自願上船的人抵你的命,48小時之後如果人數不足,你的命還有另外三個人都歸我!”
傑克•斯派洛道:“戴維•瓊斯,你還真是一個放高利貸的。”戴維•瓊斯道:“霍霍,每一個人都知道這一點,但是總是有人向我提出各種各樣的願望,其中就包括你,傑克•斯派洛。你可別忘了,你隻有1年的時間了!”
“當然……”傑克•斯派洛笑道,也不知道他是沒有忘記呢,還是早就已經拋到腦後了……
辛途指著宋少行道:“我可以給你100個人,或者更多,但是他必須死!”戴維•瓊斯再次拒絕,就好像是一個連一個便士都不舍得的吝嗇鬼,道:“上了這艘船,就是這艘船的財產,沒有人可以奪走!嘿嘿,你可以拒絕,然後我現在就取走你的性命。”
“好吧,我同意!”辛途無奈的說道。宋少行卻焦急不甘的說道:“戴維船長,你答應過我的!”戴維•瓊斯猛一扭頭噴著粘液道:“我的確答應你要取走他的性命,但是我有說是我親自動手嗎?你如果不動手,那我們就要準備去和美人魚約會去了,哈哈!!”
“我賭那個獨眼瘸腿的小子,十年!”
“我賭新來的,二十年,誰跟我賭!”
“飛翔的荷蘭人”上的一種海鬼船員頓時就起哄起來。別人賭博是用錢,但是他們卻用時間,因為時間是他們唯一擁有的東西。
然後,一條半米寬的木板就架在了船與船之間。
“場地就是這塊木板,誰先掉進海裏,誰就敗!”對於這場無論誰輸誰贏他都穩賺不賠的比鬥,戴維•瓊斯似乎蠻有興致,竟然還客串起了裁判。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踏上木板,然後麵對麵走向對方。
或許是遭到“荷蘭人”的詛咒的緣故,張行天顯得有的有些駝背了,拖著鏽蝕嚴重的釘錘。而辛途也因為假肢的緣故走起路有些搖晃。
這根本就是一場駝子和瘸子的決鬥!
“這場比鬥我必勝,你信嗎?”辛途勝券在握的道,“如果你想我死,那我就要說抱歉了。”宋少行道:“我盡力做了我該做的,死也無憾。而你?嘿,你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活著又有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