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途並不知道“安娜莉亞”和宋少行談話的內容。他或許怎麽也想不到,那個冒死帶走原子彈的中年婦女蘇悅萱和這個性感婀娜的西方美女安娜莉亞會是同一個人,就更別說想到她便是自己苦苦尋覓的母親了。他和辛始將所有精力都放在老特納身上,全力以赴的應對著這個大麻煩。
“既然你要發瘋,那我索性就讓你更加瘋狂!”這個念頭一閃,辛途一邊招架老特納的亂刀劈砍,一邊道:“老家夥,你知道嗎?你的兒子就好像當年的你一樣,被我拖到海底,被冰冷的海水擠壓,他是那樣的無助,絕望!你能夠想象他的感受嗎?我想你非常的清楚。冰冷,黑暗,無法抗拒的大海的力量……”
“閉嘴!”老特納憤怒大吼一聲,手中鏽蝕的彎刀一刀刀劈向辛途,“你這惡魔,應該下地獄的是你,不是威爾,我可憐的孩子!”辛途的心理攻勢見效奇快。之前老特納還會分心防備辛始,現在則直接將火力集中在了辛途的身上。
“啪”的一聲,辛始強勁有利的尾巴便抽擊在老特納的後背。老特納身子向前一撲。辛途立即一劍挑出。這柄由特納親手鍛造的細劍雖然隻開了單刃,造型也不華麗,卻異常的鋒利,既可以做刀劈砍,也可以做劍挑刺。獲得了威爾的相力,又掌控著他的佩劍,讓辛途一下子也成為了一個劍術高手。這一劍挑卻是犀利狠辣的緊。
劍光斜斜一閃,鮮血便從老特納持刀的右臂上噴射出來。然而傷痛卻並沒有阻止老特納出刀,一扇刀光緊隨那一撇劍光閃現。辛途雖然早就有所防範,可是老特納的瘋狂還是令他吃了虧。刀光撞擊在他的胸口,直接將衣服撕裂,鈍鏽的彎刀就好像鋸子一般鋸過辛途的胸膛,皮肉撕裂,鮮血噴湧。
多虧辛途那一件挑中老特納持刀的手,並且辛途也極力的向後閃避,否則這一刀可就不僅僅是撕裂皮肉那麽簡單,鐵定傷及筋骨內髒,對於已經不是不死身的辛途來說將是足以危及生命的重傷!
辛始再次跟進,一尾巴掃在了老特納的腳上,老特納便滾翻在地。不過老特納一瞬間又爬了起來,將刀遞到左手,重新大叫著衝向辛途,實在頑強的可怕。在老特納看來,隻有殺死辛途,為可憐的威爾報仇,這樣他的靈魂才能夠安息,才能夠進入天堂——這是他這個罪孽深重的父親唯一能夠做的!
麵對一頭發瘋的牛,最好的方法就是避其鋒芒,耗其精力,然後再給予致命的一擊。辛途讓辛始衝上去攔截,自己饒了一個弧線來到老特納的側麵,手中的刺劍已經換成一柄漆黑粗糙的短匕,“比爾•特納,你看這是什麽?這是我從威爾的身上搜出來的,我想這應該是很重要的一件東西吧?”
“你把它還給我,不要用你肮髒的靈魂玷汙了它!”老特納自然認得,那是他十多年來給予威爾的唯一一件禮物,發狂的老特納硬挨了辛始的一記鞭撻,一刀逼開她,再次衝向辛途。辛途彈射出一張不大不小的蛛網,一邊退一邊道,“其實威爾一開始是不知道你在‘飛翔的荷蘭人’上的。是我告訴了他,是我利用他,為了得到戴維•瓊斯的鑰匙,打開聚魂棺。是我讓你們父子團聚,其實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說著說著,辛途莫名感到一種快感。他得不到父愛,自然也見不得別人擁有。殺死威爾本是為了他的相力和身上的道具。而現在,看著一位父親飽受喪子之痛,所謂的父愛成了逼瘋他的毒藥,辛途的內心就仿佛吸食了毒品一般,有種病態的舒爽。
對於這種快感辛途一點被不排斥,自從沒有了人的外表,他便逐漸不以“人”看待自己,“人”的道德標準對他而言自然是廢話一堆。現在他隻是遵循著自己心意,幹著一切能夠讓自己心情痛快舒爽的事情。一切隨心而動,便是自在逍遙!
“惡魔!撒旦!特圖加臭水溝裏的臭蟲!你一定會遭受天譴的!用我的靈魂,我詛咒你!!”過度的咆哮呐喊令老特納的咽喉直接撕裂,血沫隨著聲音從口中噴塗出來。
終於,過度的瘋狂使得老特納的意識和身體趨於崩潰。一刀劈砍之後,老特納再也無法平穩的控製好自己的身體,直接撲倒在了蛛網上。辛途等的不就是這個機會嗎?他猛的一轉身,射出一張蛛網,正好將準備翻身起來的老特納網住。辛途直接撲了上去,手中的漆黑短匕從老特納的後心位置直接插入!
噗——直沒刀柄!這柄老特納一直隨身攜帶,轉而贈送給虧欠了十多年的兒子的短匕,最終卻插入了他自己的心髒。
老特納“啊”的搖頭呐喊,極盡悲涼。或許這一刀並不能真正的殺死他,但卻足以讓他心死。或許對於此時此刻的老特納來說,真正的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脫吧。
辛始緊隨而後,尖利有力的骨尾直接刺入老特納的大腦,從後腦插入,從嘴中貫出,直接貫穿!
辛途將一枚貧化鈾手雷塞入老特納的大腦之中,然後一腳將他踹出去。這下子就算你還死不了,一時半會兒也別想恢複過來。等到你恢複過來……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而就在老特納的身子墜在半空中,腦袋中的手雷爆開,將他的大腦由內而外的炸成渣的瞬間,“無畏號”的甲板上也爆發出一陣轟天爛地的巨響——大爆炸!刹那間就仿佛掀起了一震十二級的地震,整艘“無畏號”都抖擻了幾下。一陣陣的,接連的爆炸聲響起,“無畏號”的甲板上頓時就掀起了一陣火海!
辛途抓著蛛網固定住身子,暗道一聲僥幸。如果這一陣大爆炸再早一點爆發,隻怕又要橫生波折。不過緊接著辛途的臉色就一變。隻見那一片火焰高漲,已經點燃了桅杆上的船帆。更糟糕的是,大火如果遲遲不滅,桅杆隻怕也要被燒斷。
其實辛途的擔憂卻是多餘的。特殊的戰艦的經過特殊的處理。海軍和造船匠們不可能不知道帆船的弱點。“無畏號”的桅杆都在緊要部位都包裹了一層厚厚的牛皮,又塗抹了特殊的塗漆,增強耐火性。隻是船帆卻限於技術和現實運用的製約,怎麽都無法做到防火耐燃,遇火便容易點燃。
辛途連忙給辛曉下了一個指令,讓她去截斷捆綁船帆的繩索,絕不能讓火焰蔓延至上端,危及那麵黑色海盜旗。辛曉好不容易從臭墨炸彈的異常刺激中恢複歸來,也接收到了辛途的指令,便和辛始一同行動起來。
辛途卻一臉皺眉的看著縮入水中的挪威海怪。塞拉夫鏡片顯示挪威海怪依舊還活著,並且處於暴怒階段。也就是說,等到挪威海怪緩過來,它的下一波攻擊將非常的恐怖。辛途很擔心“無畏號”能不能承受得住。
塞拉夫鏡片的洞悉顯示,挪威海怪有著凝聚海水修補殘缺肢體的異能,也就是說想要在海裏將它殺死幾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想要將它拖到陸地上就更加的不可能了。這個龐然大物連“努力號”都能夠的拖動,還有什麽能夠拖動它!?
這個時候,辛途注意到“努力號”已經移動了開來,漸漸的繞過“無畏號”,就要將自己的側舷對準“荷蘭人”。相比於“無畏號”的千瘡百孔,“努力號”可以說是亮堂如新。
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戴維•瓊斯的大笑聲響徹雲霄。爆炸聲漸漸散去,火焰熊熊作響,還有挪威海怪悠長的吟叫,仿佛上演了一幕死亡的序曲。
“投降,活著死亡!”貝克特平舉著的“卡特勒家的榮光”,說道。“努力號”的到來讓他底氣更足。戴維•瓊斯一甩章魚觸須,“你在和我開玩笑嗎?幽靈鬼船是永不沉沒了,因為它本來就存在於深海!接受現實吧,愚蠢的人們,這片海域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傑克船長道:“看來普通的威脅對他不管用。也許我們應該來一點重磅的!”說完,傑克船長就手一楊,一把鑰匙就在繞在他的手指上,打著轉兒,“戴維•瓊斯,你看看這是什麽?”其實傑克船長並不想這麽快就把底牌掀出來,隻是挪威海怪的恐怖似乎超越了他的預期,戴維•瓊斯也比他想象的更強更頑,以至於現在似乎隻有這一張牌可用的了。
“傑克•斯派洛!”戴維•瓊斯憤怒的喊出傑克船長的名字,“你休想得逞!你隻有一把鑰匙,嚇不到我。我說過,誰也救不了你們!哈哈哈!”
戴維•瓊斯的大笑未息,突然海麵一陣湧動。接著,一條好似百年老樹一般粗壯的章魚觸手突然從海麵刺出,竟然直接越過了的副桅杆的高度,直聳天際。接著,這條十人合抱的章魚觸手便好似大廈傾塌似的倒下,然後重重的砸擊在了“無畏號”上。
安娜莉亞,或者說辛蔓菁,她又變回了安娜莉亞的模樣,抓著繩索蕩到了主桅杆上。然後,她之前所在的副桅杆就被這跟粗壯的章魚觸手壓斷,轟然倒入海中。甲板上大片的火焰也被這一壓給壓滅了。
“無畏號”發出了狀似慘痛的聲音,整個船身的吃水都提高的幾米,船體都被這一壓壓的有些彎曲,板壁扶手甲板碎裂一大片。
“謝特!這下可就不妙了!”連巴博薩都擔憂苦惱了起來。
這個時候,諾林頓終於站不住了,他一腳踹飛一個糾纏他的船鬼,將之直接踹入海中,然後就直接衝到了“荷蘭人”的船頭延伸斜杆上,大聲的說道:“戴維•瓊斯,你恐懼死亡嗎!?”
戴維•瓊斯聽到這句本屬於自己的口頭禪,猛的就抬頭望去。這一看卻是僵住了,隨即滿臉的章魚觸手和皮肉就抽搐抖動起來,似在隱怒不發。
傑克船長和貝克特望去,頓時臉生異色。
原來在諾林頓的手中正握著一顆“噗通”跳動的心髒,而一柄寒光幻現的利刃便頂在心髒上麵。不用懷疑,隻要稍微一用力,那柄利刃就會將心髒紮個對穿!
“我詛咒你!”
與此同時,位於主桅杆上的辛途卻霍然扭頭,眺望遠處的海麵,便看到一陣漆黑的迷霧正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朝著這邊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