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途已經有了個大概的想法,了卻心中為數不多的牽掛之後,他就會將心中的想法付諸實踐,屆時生也罷,死也罷,總該有個了結。
不久之後,辛途來到了青草社所在的營地。這裏還是當初那個樣子,並沒有多少變化,甚至連帳篷都差不多。
這一次辛途並沒有易容,而是用本來麵目進入青草舍。他一直在用別人的臉見人,本來不是沒臉見人,到後來反而弄的跟沒臉見人一樣。
仔細想想,辛途自己都不知道這有什麽意義。隱藏自己?難道自己就這麽見不得人嗎?真不知道當初是怎麽想的。也許是那個時候自己很弱吧,如果當初有現在的實力,又何必躲躲藏藏,可轉念一想,即便當初實力弱,危險重重,可自己卻沒表現出多少擔當,真應該感到羞愧。
“該死的心魔,弄的我現在好像精神分裂一樣,竟然全盤否定自己過去的一切!”
這時候迎麵走過來一個人,嬌小,靈動,黑長的雙馬尾,可不就是許久不見的黑岩?
“辛……途?你是誰!好大膽子,易容成辛途道樣子竟然還敢大搖大擺的進青草社!”黑岩眉目含煞氣。
辛途上下打量一下黑岩,道:“你還是老樣子。”黑岩拔出匕首,上麵黑色火焰呈現噴射狀:“站住!我給最後再給你一個機會,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辛途?”這個時候百裏屠蘇出現在辛途麵前,“你怎麽……”辛途微微一笑,道:“回來看看。母親在嗎?”
旁邊的黑岩卻是愣了。
百裏屠蘇道:“嗯,在,她已經知道你來了,讓我來接你,在你住過的帳篷。”辛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希望沒給你帶來麻煩。”說完就走了。
黑岩怒道:“辛途,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百裏屠蘇道:“小岩,你聽我慢慢跟你說……”
“好,我看你竟然有什麽說的!”
等百裏屠蘇把前因後果都條理清晰的捋一遍出來之後,黑岩怒氣更勝:“辛途你怎麽就這麽討厭啊,可惡!”瞪了百裏屠蘇一眼,“我說的是辛途,不是你百裏屠蘇!呼!”
百裏屠蘇居然有些扭捏和忐忑,恰好有一個人經過,看到百裏屠蘇這個樣子,下巴差點掉下來,“辛少竟然會露出這麽惡寒的表情……”
百裏屠蘇道:“那你,是喜歡百裏屠蘇,還是……”
黑岩一腳踹在百裏屠蘇的小腿上,百裏屠蘇不疼也裝作倒吸冷氣的樣子,黑岩雙手叉腰,“蠢蛋,你給我go/die去!”說完就跑開了。
百裏屠蘇好歹不是二愣子,甜蜜一笑,就追了出去。
辛途曾經住過的帳篷內。
“媽。我回來了。”辛途如此說道,自我感覺仿佛了回到了當年下課回家時候的情景。
辛蔓菁笑著起身,拉過辛途道手和他在床沿,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辛途微微吸了口氣,道:“對不起,媽……”
辛蔓菁搖搖頭,凝視著辛途的臉頰,之間撫摸著臉上的棱角,“不要說對不起,不管你了什麽,錯也好對也好,都是媽的好兒,咱們母子兩不講那個,隻要你平安,沒吃苦,媽心裏就舒坦,高興。”
本來辛途心裏還有點小疙瘩,可是看到母親情真意切的笑容,他那點小疙瘩就徹底煙消雲散了,就和辛蔓菁聊了起來,所說的當然也都是一些高興的事情,沒有高興的事情編造出來也是很容易的,總之母子間根本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其樂融融,母親子孝。
不知不覺中,被那看不見摸不著的心魔折騰的夠嗆的辛途,卻僅僅是和母親聊了一個來鍾頭,心裏就暖洋洋的,有種說不出輕鬆。這種舒暢的感覺就是殺了冥神也不曾有過。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辛途當然留下來吃飯,還有百裏屠蘇,以及生悶氣的黑岩,打圓場的辛蔓菁。菜肴當然是辛蔓菁親自下廚弄的,都是辛途和百裏屠蘇的口味。四個人儼然是一家四口,天倫樂享。
飯後,辛蔓菁和黑岩親自收拾碗筷去了,辛途和百裏屠蘇在青草社營地外散步,周圍都沒有人,大草原的靜謐和雲天高闊,看著直讓人神情舒暢,心胸開闊。
百裏屠蘇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辛途這次也沒有隱瞞:“心魔。煩人的心魔!小說裏寫的暴力斬心魔根本就是鬼扯。能暴力斬除的那還叫心魔?”百裏屠蘇默然,道:“我暫時還沒有遇到過心魔,所以恐怕幫不了你。”
辛途做了做個擴胸運動,道:“就算你遇到了,你也幫不了我。每一個人的心魔都是不一樣的。更何況,按照你的性子,說不定你都不會遇到心魔。也隻有我這這樣的,出了追求力量,其餘一切都空,才最容易受到心魔困擾。”
百裏屠蘇問道:“那你想到方法破除心魔了嗎?”
“暫時疏導了,時不時的就胡思亂想。坦白說,當初我一味追求實力,落下了許多遺憾。比如母親的事情……”
百裏屠蘇抓住辛途的手:“你是不是要做什麽危險的事情?”辛途道:“不算什麽危險,卻是必須要做的事情。我發現現在是想明白了,追求力量沒錯,但是隻追求力量就大錯特錯。我還不如你想的明白。”
百裏屠蘇道:“你究竟要做什麽?”
“嗬嗬,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想應該會弄出不小的動靜。倒是你這邊,黑城的那個先知這半年都一點消息也沒有嗎?”
辛途創造物種這段時間也有三個多月,加上前麵的兩個月,差不多就半年了。如今紅城的通天塔已經築造到了第三十三層,主要的功勞還在百裏屠蘇的身上。辛途了解到近段時間黑城的攻勢越發的凶猛了。那個陸坤虎已經是簡直不是一般的賣命,每次他出現都隻能百裏屠蘇才能把他頂回去。
除了辛途在意的先知沒有一點動靜,還有宇智波帶土也好想徹底的消失了一樣。異形綱手她們也算是賣力的找了,就差把巴別城倒個個頭了,愣是沒有半點線索。不會是掛在哪裏了吧?
百裏屠蘇也有點無奈:“沒有。他不出現,我們也根本無法找到他。不過母親已經把她的天晶神劍交給我,這劍足堪對抗朗基努斯之槍。”辛途道:“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他出現,立即通知我。”
“好!”
***
“要走了嗎?”辛蔓菁問道。
辛途道:“嗯,還有一點事沒做完。”
“那你等一會兒,你小舅有樣東西給你。”
“我小舅?”
“你等下就知道。”
當辛蔓菁把黃銅色的軒轅劍擺在辛途麵前的時候,哪怕以辛途的心智也驚駭起來,“難道那個使軒轅劍的就是小舅?”答案顯然已經很明顯了。
辛蔓菁道:“事情是這樣的……”
聽完辛蔓菁的描述,辛途道:“也就是說是這位小舅徹底報了辛家的仇了?難怪母親的臉上沒有半點陰霾之色,原來宿怨已經了解了。”
“他說一隻也沒什麽好東西給你,免得你說他做舅舅的小氣,就把軒轅劍留給你。你好好收著,不要辜負了你小舅的一番心意。”
當辛途問起小舅現在在哪裏,辛蔓菁隻說:“仍然是有些人逃了。他說這是他的心魔,不殺幹淨那些人,心魔就除不了。”
辛途默然。這心魔果然是大敵!強大如盤鼓,也被心魔困擾,而那個已經沒有多少印象的小舅也被心魔糾纏。
“在外麵要多加小心,媽等你回來。”
辛途道:“我知道了,媽,我會回來的。”
***
丁海潮的餐廳。
丁海潮得罪了大人物,被整得很慘,雖然有樓主的保護不會死,可是他的產業卻全丟了,現在隻剩下這一間小餐廳,隻比最早那一會兒的茅草餐廳好一點。
曾經也威風過的丁爺雖然落魄了,也到底也威風過,舉手投足間還有當初的風範,而且還多了幾分灑脫和爽朗,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虛標價錢坑人的丁海潮了,也不是見到辛途就緊張的哆嗦的丁海潮了。
這個時候,丁海潮就坐在辛途麵前,喝著酒道:“辛老弟,你看看哥哥這,不錯吧?比當初的茅草屋子強多咯。哎,當初眼熟的麵孔,也就剩下你還有那奇葩竇了,就好像過了一輩子似的,真叫人唏噓感慨啊。”
辛途還有些不習慣他的說話方式,不過不妨礙他友善的應兩聲。丁海潮也半對辛途說,半自語的說著話,“還多虧了奇葩竇仗義,幫我鎮住了那幫孫子(音zei),要不然呐,咱們兩可也見不著了。”
“人沒事就好。”
“可不是?我算是整明白了。咱不是那塊料,不搞那蛋。臨了我又幹起了這老本行,得幾個老朋照應著,嘿嘿,還混得下去。”
這時候一個人從門口走進來,辛途揚了揚手,丁海潮道:“行,那你先忙著,有空咱們哥兩在嘮叨嘮叨。”
來的人是王警察。
王警察當然也早不是當年的王警察了,聯邦雖然破滅了,但是他實力還在,又有一幫戰友,很能混的開。看著眼前的辛途,王警察臉色說不上好,但也不算太壞,因為他不怕對方,所以直言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辛途道:“丁丁還好吧?”
王警察深色緩了緩,“她很好。關於丁丁的事,我該謝謝你。一碼歸一碼。你很守信用。”
辛途點點頭,道:“找你其實也沒什麽事。有事這麽久也都過去了。不過有些話還是當麵和你說一聲。”
“什麽話你直說吧。”
“對不起!”
“……”
王警察站起身,“那麽咱們兩清了。”邁出一步,他又道:“不去看看丁丁?”
辛途笑了笑,道:“不了,她挺粘人了,我怕招架不過來。”
王警察點點頭,“你保重。”說完就走了。
這時候有一夥年輕人跑來鬧事,蠻不講理吆五喝六的,丁海潮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直說“你們隨意,砸完了告我一聲。”
辛途手一揮,把那幫生瓜蛋.子掀飛出去,“丁老哥,來份蛋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