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孫某聽到了你與你們家小少爺的傳音,本來想著就此出城去便也罷了。可他卻又遣了兩隻老鼠來,這又是何必呢!”
孫士羽搖身一變,形容登時變幻,白色的長袍裹身,麵相儒雅,充滿著讀書人的文氣,兩撇八字胡朝天翹起,手持羽扇,溫文爾雅地笑著說:“綠林盜向來隻求財不求命,可卻被你識破了我的真麵目,這該如何是好?”
此時四人處在一處幽深的巷道內,距城牆並不遠,張煥意要按‘規矩’來辦,本欲打探出兩人來曆,與那柳關月的恩怨,知道大概便可,至於他們要如何解決,卻與日曦城沒有關係。
哪料到這兩人卻是令整個日曦城都聞風喪膽的大人物!
張煥咬牙道:“兩位變裝易容,可瞞得過他人,卻瞞不過落日城主,他老人家想必早已知道你們入來……”
“不必擔憂,有此器在,可暫時令我二人不暴露氣息。”孫士羽笑著取出一件珍珠般的法器來。張煥一眼看出,這法器有三十六層小圓滿禁製。
“蒼月珠!”
本來尚能保持冷靜的李燁麵色大變,顫聲道:“它怎麽會在你們手裏!”
孫士羽很快又收了回去,淡淡笑道:“微煙老人當時煉製此器,難道沒有想過它也會有落在我們手裏的一天?”
“杖竹劍客青虛子,仗義俠骨是微煙。微煙老人雖讚譽無數,然其又非天道化生,怎麽能預知後事。”
孟驍麵無表情,不輕不重的說著:“老二莫要廢言了,快將他們收拾了,免得引起那小家夥的懷疑。”
他口中的小家夥自然是張敬青。
而微煙老人,則是天工坊創始人之一,現如今仍是天工坊的守護神。其生性仗義,凡是不平,皆要管上一管,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物。同時亦是個煉器大師,蒼月珠便其親手所煉,並親自祭煉至三十六層禁製,隻因修為愈高,法器在某個方麵卻愈發跟不上他的步伐,便棄用之,沒有想到落到綠林盜的手裏。
蒼月珠有一個較為有名的功用,那便是可在一定範圍內掩蓋氣息波動。
孟驍語聲未落,手指突兀的輕點虛空,隻見虛空泛起波紋,依稀有符篆的模樣,就聞著不遠處傳來兩道驚呼,眼前一閃,就見兩個隨後跟蹤而來的金闕衛亦被定在原地,絲毫也不能動彈。
未待他們再發聲音,孫士羽手中羽扇輕輕一扇,就見虛空驀地湧出成千上萬條白絲,將他們纏繞了個遍,不多時便形成一個個雪白的蠶蛹。
“老二你太心軟了,為何不直接殺了他們!”孟驍見狀,蹙眉說道。
孫士羽法決變幻,那蠶蛹便紛紛融入了地底不見,居然絲毫氣息也沒有了。
“三弟,殺了他們是很容易,可我說過了,綠林盜求財不求命,不要動不動就殺人!”
他搖頭說著,又自儲物袋取出兩個小巧的‘人偶來’,將其中一個丟給孟驍,才淡淡道:“三弟,綠林盜想要長存,就要講道義,講規矩,否則很容易便會引起眾矢之的。如今好不容易才成了一些氣候,可不要因此而葬送了無數先輩的努力!”
“哼!”
孟驍接過了鈴鐺,便發出令言,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隻見他的形容再度變幻,居然幻化成了李燁,而這一切動作都是那麽水到渠成,似乎兩人早有算計。
“眾矢之的?倘若尹玄素成為綠林盜的大當家之事暴露……”孟驍露出冰冷的笑意,“不論綠林盜有多仁慈,即刻會受到圍剿,沒有大門閥想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他所用正是‘虛空傀儡’,幻術大家才能製作的一種人偶,修為沒有超過二人者,絕難看出破綻。
孫士羽則將自己幻化成張煥的模樣,他淡淡一笑,道:“此乃大哥決議,你我就不要多做置喙了。而況此次行動他也是出了力的……”
“老二你第一天認識尹玄素?要說沒有他自己算計,那倒是奇了……罷了,多說無益,李燁的記憶提取出來沒有?”
孫士羽便撚決,指間驀然生成靈光,輕輕一彈,便沒入孟驍天靈內。
待孟驍徹底接收,孫士羽才輕輕笑道:“走罷,讓我們去應付應付那個小少爺。”
……
與之同時,邵家大宅一處別院的主臥內,傳出了濃重的鼻息,與一道柔弱的呻吟,間雜有‘啪啪啪’肉體與肉體碰撞的聲音,談不上淫靡,有的隻是發泄。
此處乃是邵元方的別院,他在邵家地位僅次於邵明軒,某些方麵,還要甚於邵明軒。
昨日淩晨在睡夢中被邵明軒綁去賠罪,途中反抗時還遭來一頓胖揍。真是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令他心底猶如萬蟻啃噬,直欲殺人泄憤。
“死……死……給我去死……”
邵元方年少而俊朗的臉龐猙獰著,他的全身赤裸,身前則是像狗一般趴在書案上同樣赤裸著的年紀不大的女子。
每喊出一個‘死’字,他就用力地撞擊,而那女子便會發出一聲似乎痛苦,似乎舒爽,無力的呻吟。
在他們下身貼合處,有鮮紅的血液淌下,可見是蜜瓜初破。
終於,在邵元方眸子猩紅,發出了宛如野獸一般的咆哮時,雲雨才算收歇。
邵元方冷冷地推開那已然癱軟而近暈迷的女子,也不管她就倒在地上。那桌案上,是邵逸夫留給他的親筆信,他已然看了不下十遍。
信紙是上等的鎮紙,此時卻已皺成了一團爛泥,顯見它被碾成團後又展開,又碾成團又展開,如是重複數次才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就在此時,敲門聲突然響起,邵元方行去榻處,簡單披了一件外衣,就去開門。
卻是他的狗腿子李三邦,隻見他的臉上帶著濃鬱的喜色,道:“少爺,邵明軒果然去了星月舫,而舞妙兒姑娘也已應了您所請,您今夜可大膽行事!”
邵元方聞言,卻沒有出聲,眸子閃著寒芒,負手踱步入了臥房。
李三邦一瘸一拐地緊隨而入,瞥見地上的姑娘,他冷冷一笑:“少爺,是否處理了她?”
“唔!”
邵元方背對著他,展開了那團猶如爛泥一般的紙,隻見其上寫著:元方吾甥,今夜邵氏到了不得不抉擇時,為擺脫尹玄素,吾願拚死命……隻盼邵氏能渡過難關……
“元方吾甥,舅父自小與汝娘親感情甚篤,愛屋及烏,才對汝多番寵愛!吾擔憂吾去後,明軒害汝性命,是故於護衛堂留下了諸多死忠,他們會聽汝一人命令,絕不會有絲毫反抗,汝當善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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