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隨風攜雲溪早早退出歸墟,是以不知,心頭頓時一動:“可否詳細說說?”
方舟子自無不可,便將經過詳細說來,即便沒有修飾,萬象天域的發生的一切也是跌宕起伏,險象環生,眾人可說都是九死一生。
“果然是師弟風格!”紀隨風聽罷不禁慨然道,“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語罷眉頭微挑:“沒想到湛台神秀堂堂長生真人,行事如此卑劣,與其修為一點也不相襯,本來對他還有一點欽佩。”
說到這裏,他又搖了搖頭,遺憾說道:“早知如此就不該那麽早出來,未能親見星劍誕生,真是可惜了。”
雲溪皺鼻,不滿的說道:“師兄可是怨我麽。”
紀隨風嘿嘿一笑:“我可沒這麽說,你可不要對號入座。”
“那個什麽星劍能和至聖之劍相比?”
桑榆一臉你們很沒見識的表情打斷了兩人:“蘇伏拿了最差的劍招換取你們玉清宗最神秘的絕學,還一臉榮幸模樣,真是傻透了。”
“既然已有破陣之策,待破陣時再找我,老娘不奉陪了!”
她語罷徑自離去,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蘇伏有些尷尬,輕咳一聲,正要說話,不想黃連霸冷笑一聲,毫不留情揭穿道:“你生病了?還是覺得過意不去。”
見討論有了結果,黃小花右手握拳重重一擊左掌,沉沉的說道:“待破陣之日,便是本帥雪恥之時,千幻魔女是本帥的目標,誰也不要搶!”
她可不管桑榆與黃連霸怎麽看不慣蘇伏,說罷起身大步離去,似乎要為決戰做準備。
黃連霸見族長不幫她,無奈搖頭,單是她自己,真無法為難軍帥,隻能悻悻作罷,亦同起身離去。
其實她對蘇伏的軍帥之位沒有什麽意見,隻是因為討厭九命,連帶著蘇伏這個主人也討厭了,妖族心思較為單純,應囚黃氏更是其中佼佼者,幾乎不會掩藏心裏的情緒。
兩妖離去後,紀修竹搶在蘇伏前麵開口說道:“這交易已經是本門占了你的便宜,不用多說了,你回去好生體悟,若有不懂可以隨時來問。”
他說罷亦不停留,方舟子笑了笑,稽首後,隨之而去。
剩下三人,蘇伏早已恢複常態,便說道:“不瞞二位,我新創劍訣星蘊,乃是於星劍與眾多領悟基礎上創立,雖有不測之威,對於劍道修為的要求卻極高,玉清宗術法奇妙,自然不可能轉修劍道,星蘊無疑是雞肋。”
當然,就算不是雞肋,在見識過星蘊的恐怖後,他也不可能輕易傳授出去,影響實在太大了。
紀隨風根本不在意,笑道:“劍招也分人使,既是蘇兄自創,顯然是為你自己量身打造,我們修習了,也不見得能有它真正威力,得星劍已是意外之喜,也算是彌補我宗缺乏,出去之後,我定會為蘇兄向掌教真人討取功勞。”
雲溪拍手笑道:“正是如此,蘇師弟,真為你高興,遙想當年,師弟隻是一個散修,現如今卻已是妖族軍帥,堂堂的大人物了。”
她說著,忽然取出一枚綻著清光的玉石,塞到蘇伏手裏:“對了,十年前你助我與師兄團聚,還沒好好感謝你呢,這是我與師兄的一點點心意,你快快收下。”
蘇伏眉頭微皺,這玉石入手時,竟有絲絲清涼流入心間,頓時知道這是某種克製心魔的秘寶,他皺眉說道:“二位與我乃是生死之交,一點小事而已,怎麽還像俗人那般送禮?”
他沒有猶豫,說罷便將玉石推回去。
紀隨風佯怒道:“既是生死之交,送你一個小東西,怎麽還推脫,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自然不是……”蘇伏有些猶豫。
雲溪嘻嘻一笑,又將玉石推過去:“既然不是,那就不要推脫了,這可是我與師兄的一片心意。”
蘇伏微微一歎,前日受心魔影響,他已經不再小看這劫數,玉石顯然是他急需之物,隻得說道:“承師兄師姐厚賜,它確是伏急需之物,感激不盡……”
有些感謝的話不用說的很明白,他也不是矯情扭捏之人,坦然收下後,問道:“此是何物?”
雲溪說道:“我與師兄受罰閉關,於那歸墟之中尋到的,原本是一件陰性玉石,我與師兄日日念誦《清心大神咒》加持,十年下來,已經有了一部分《清心大神咒》的特效,可以克製邪魔入侵,也可以抵抗心魔,所以我們為它取名辟魔寶玉,師弟一定要好好收起來。”
她這樣說自然不是為了居功,而是怕蘇伏不識寶物,將它束之高閣,可就白費了那一番心思。
蘇伏聽後,神情鄭重,認真的說:“這份恩情我會銘記於心。”
十年加持,不知蘊含了多少二人的心血與信念,他受到了很大的感動。
紀隨風擺擺手,取出兩瓶靈酒,豪氣幹雲的說道:“是兄弟便莫說這些,來,為我們相識一場,走一個!”
見沒有自己的份,雲溪嬌嗔道:“師兄討厭,人家也要喝。”
“去去去,男人喝酒,女人不要摻合……”
……
月朗星稀,已是深夜,蘇伏歸帳後,酒氣已散,聽了九命的匯報,做了相應的調整便打發他離去。
現今大軍被困,十數萬妖軍每日消耗的靈植輜重不是小數目,而且神律軍的叛亂他一直沒有處置,應囚大軍已經開始不滿。九命很擔憂,這樣下去怕軍心會不穩。
蘇伏當然不會忽視這個問題,隻是他一直在等,在等一個機會。
這個機會今夜仍然沒有出現,他也不在意,便取出《人寰經》觀閱,漸漸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現今他眼界比初入道時高了不知凡幾,已經不是很依賴玄衍神術。
但這份功法,說簡單非常簡單,說難卻又非常的難。
其由淺入深共有三個層次,先是利用孤魂野鬼或者邪靈一類的靈體生物來凝聚香火,也就是信願之力,在這個過程裏漸漸習慣信願的侵襲,待能承受信願,才能開始進一步的修煉。
即是說,修習的人修為越高越好,可以抵受雜念而不受影響。換做被困的其他人,想要修習都非常困難,甚至有莫大害處。
蘇伏卻不同,他修為足夠高,而且身懷煉魂幡的事已經不是個秘密,紀修竹顯然知道此事。
但令蘇伏皺眉的不是這個,而是這一切的條件似乎都在將他推向《人寰經》,未免太巧合了一點。
這世上很少巧合,巧合多了就是必然。
他在思考,這必然究竟是天意還是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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