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橘紅的晚霞就降了下來。
落在蘇伏的頭臉身之上,就像渡了一層金粉,月白長衫變為了金白長衫,本就俊秀的臉,更添數分別致的神韻,十分的吸引人。
曼珠沙華瀟灑地挽了個劍花。
可他的臉色馬上微變,因為他斬斷的半截巨塔,頂天也就數百丈。可他們下墜了至少數百裏,所以失去支撐的前段巨塔就倒了下來。
這時隨著晚霞一起落下來,若砸個正著,雖無性命之虞,隻怕要丟好大一個臉。
“老爺,我們贏了,可以走了……”九命的聲音傳過來。
蘇伏哪還會猶豫,神光一閃,便消失不見。
……
“這場鬥法真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李世玉從台下走上來,毫不吝嗇地吐出讚美的詞匯,“妖神宮不但大獲全勝,更是以極為精妙的配合,做出了絕地反擊,這無一不在向大家證明,我們的妖帝大人不單是修為絕頂,更有著讓人不得不拍手叫絕的戰鬥直感。能在那樣的絕境下想到反擊的策略,而且效果超拔,就連在下都獲益匪淺啊!”
“當然,我們北地的東都魔宗三位高徒表現得也不差,就是少了點配合,咳……”
他似乎意識到東都得罪不起,馬上轉移話題:“那麽,第三輪的決鬥到此為止。”
歡呼聲經久不絕,大半是給勝者的。孔文舉臉色冰寒,二話不說拂袖而去。
李景明狠狠望了一眼九命和蘇伏,也跟著離開。留在這裏的滋味,可實在不好受。單是嫉妒,就快令他發瘋。
冷夜向蘇伏微微拱手,笑著說:“妖帝大人每每出人意料,在下確實多有不如。那麽,告辭了。”
九命嘴都笑歪了,卻暗中傳音道:“老爺,這人心機太深了,您可要小心防備他。”
“你們也是。”蘇伏微微點頭,“還有,那個孔文舉也不能小看。像他這種人,不是沒有心機,而是不屑耍弄心機,在某個方麵反而更為棘手;我能感覺到,他並沒有用全力。”
“走罷。”
李世玉見三人要走,忙叫住道:“三位暫且留步。”
他說著,又麵向觀眾席大聲說:“晉級第四輪,也就是最終對決的三個門派已經誕生,他們就是太乙聖地、妖神宮、吞天神宗。有請另外兩個門派登上台來,我們將重新抽取對決順序以及宣布最終對決的規則。”
不多時,杜挽傾他們便走了上來。
微煙老人也跟著走了上來:“老夫先宣布對決規則。首先由三個門派抓鬮,誰抽到一號,便將是最終對決第一個出場的門派。出場時規矩照舊,仍是抽取其餘兩個門派作為對手。假如一號抽到了三號,雙方對決,再由敗者對決二號。”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在這裏會出現兩種情況,其一是二號贏了敗者,那麽將繼續挑戰一號,如勝出,便會成為此次大會第一名,反之則第二名;其二則是敗者贏了二號,那麽就代表一號已無對手,大會將直接結束。”
規則並不複雜,重要的是第一個出場的機會。毫無疑問,誰抽到一號,贏的機會就大了兩成。因為你贏了第一個,說不定就會輸給第二個。在森羅萬象裏麵,常規的實力運算,根本不作數,還是要看誰的運氣更好。
李世玉取來太方盒,笑著將之遞給杜挽傾:“由於太乙聖地作為第一個晉級的門派,獲得優先抽取權。”
“這也能優先?”杜挽傾略感驚訝,隨後笑著道,“小樓,你運氣好,你來抽。”
諸葛小樓正和小白說話,聞言便隨手抽了一個,遞給李世玉。
李世玉轉過來一看:“哇,諸葛道友運氣果然好,居然真的抽中了一號。”
支持太乙聖地的人自然是大聲歡呼。
“師妹好樣的!”林青振奮地握了握拳。
誰知諸葛小樓根本不在乎,隻拉著小白的手在一旁說悄悄話,不時發出竊笑。
李世玉碰了個軟釘子,也不在意,便將太方盒遞給吞天神宗。
沒想到吞天神宗也抽了個二號,和原先順序一致。
沒能引出更多懸念,李世玉有些遺憾,但也無法更改,隻好大聲道:“我宣布,第三輪正式結束,現在大家聽指揮離場,千萬不要急,也不要推擠,以免發生……”
……
會後,杜挽傾接待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訪客。
全身裹在黑袍裏,就連臉部都由麵具遮擋,正是吞天神宗的裝扮。
客堂裏,杜挽傾坐在主位上,淡淡笑著:“吞天道友拜訪友人時,也是如此裝束麽。”
“嘿嘿,我不是吞天,我是吞地。”來人冷冷一笑,“而且我沒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人或多或少會有幾個朋友。”杜挽傾搖了搖頭,“交情無論深淺都好。道友找上門來,看著也不像來交朋友的,有什麽事嗎?”
“我是來送你們太乙聖地一場富貴的。”來人笑道。
“哦?多大的富貴,值得道友親自跑這一趟。”杜挽傾不為所動。
“大會頭名夠不夠?”來人道。
“我不是很明白道友所說。”杜挽傾道。
“是這樣,我們決定在明天的鬥法中,故意輸給你們,然後再擊敗妖神宮,讓太乙聖地直接成為第一名。”來人道。
杜挽傾悠然:“那這樣做,對你們有什麽好處呢?”
“當然是有條件的。”來人敲擊著桌麵,“我家那位吞天神尊,看上了你們太乙聖地的‘太乙玄都玉如意’,隻要將它給我們,頭名我們就拱手相讓。”
“請恕我拒絕。”杜挽傾想也未想就搖頭。
“玉如意雖然珍貴,但怎比得上頭名的獎品和利益?”來人詫異,頓了頓,隻好退而求其次,“尊上說了,沒有玉如意,蓮華寶印也行。”
杜挽傾輕聲笑了起來:“道友誤會了,我是說,頭名我們會自己爭取,無需貴派相助。”
“嘿,真是難為你了,見識了吞天神尊的強大,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人冷笑,“雖然你確實挺厲害,但想和他鬥,還是不行啊。”
“我還真想親自試試貴派之主的深淺。”杜挽傾笑容不變。
“那好罷,隨便你,到時別怪老子沒提醒你。”來人哼了一聲,自顧自離開了。
杜挽傾卻沒有離開,而是耐心等候了一會。
林青從外麵進來,匯報道:“師兄,您交代調查的事情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