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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歸真篇”落成,“一法通萬法通”的妙義在蘇伏的麵前撕開了神秘的麵紗。此刻福至於心靈,他又一氣嗬成地將修、生、悟、劍、玄、域、神、禁八門大道錄入《太玄經》。
修乃是蘇伏畢生的自我修養,不與善為惡、不與惡為舞,取“中庸”二字,亦即“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核心要義。
生乃生命,蘇伏兩世為人,對生命有著獨到的見解,超脫於“塵歸塵土歸土”,另辟蹊徑。
悟乃蘇伏獨特的抄寫感悟之術,即在抄寫過程中,將經義錄入骨髓魂魄,調動全部的精力來體悟,自然事半功倍。
劍為劍道,乃蘇伏此生修劍的心得匯總,此篇與大道並無關聯。但它的價值卻遠超其它,是除“塵歸塵土歸土”與“道理歸真篇”以外最為珍貴的一篇。
玄是玄者,脫胎於《太玄經》第二章“信”,將玄帝宮內誕生的經文收攏歸類,加以蘇伏自己的理解,為玄門信眾特意編撰的一篇。可以讓信眾更快入門,並獲得心靈的救贖。
域自然是劍域,以“星蘊三式”為核心,是各大體係中僅次於劍意的的一篇。將此篇融入《太玄經》的原因是:劍域除了殺敵,還是蘇伏對空間以及世界的理解,每個修士到了這一步,都要經曆他正在經曆的心路曆程。
神是神通,以“玄衍神術”為核心,將蘇伏所知所聞所見的神通拆解成點點滴滴,分成不同的結構,最後返本歸源,得出神通乃大道法門的延伸。這個答案,早在蘇伏領悟劍意雛形時,就已經知道了。此篇要訣的意義是進一步對“道理歸真經”做出詮釋,即萬法歸於本源,出自本源。
最後是禁,便是一直相伴蘇伏從未離去的先天五行神禁。在當年那個身份修為都低弱的時代,他得益於神禁多次保住性命,並因此獲得了許多機緣,神禁對蘇伏而言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而且至今,水龍吟都還是他手上最強的手段之一。加入神禁是因為五色神光,二者同為五行,彼此之間有著許多共同點,有助於蘇伏推理《混元搬運法》。
至此,《太玄經》十一篇要訣落成,此書便算成了。
事實上,《太玄經》統共隻能錄得下十一篇,除前三篇外,其後八篇大多是蘇伏已做好綱要的篇幅,“歸真經”一出,後八篇也就順理成章了。
《太玄經》成書,心內虛空竟降下絲絲金黃色的光暈,像甘霖般澆在蘇伏的頭頂上。
蘇伏隻覺通體舒泰,口鼻之間的濁氣臭味一下子被衝得幹幹淨淨,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難以言喻的清涼舒暢;四肢百骸俱發出微微的震動,並散發出奇異的香味;那被蘇伏壓製已久的功德金光也由此契機重新出現在他身上。
從證就功德果位時,蘇伏就已然預見自己受到鉗製的前景。所以他在獲得五色神光後,便將功德金光壓製在體內,以免對它形成依賴。
有功德金光的牽引,那光暈更是源源不斷。當然,蘇伏畢竟是人身,妖體強度有其極限所在。所以甘霖並不能讓他的法身繼續加強,而是在他身上織出位業之力。
金黃色的甘霖並非他獨享,連帶著懸浮在身前的《太玄經》以及腳下的上霄寶殿全然受到了滋潤。
寶殿的傷損竟迅速恢複,王座也自發地回到了高台之上;有金龍火鳳的虛空在殿頂盤繞,伴有清亮的鳳鳴與雄渾的龍吟;階台丹墀上擺放的香爐,也湧出了迷人的清香。
《太玄經》自然而然縈繞了一層金光,盡管原本材質不算低劣,卻也算不上極品,在金光的衝洗下,封麵逐漸體現出清晰的紋路,泛著淡淡的金色,延邊更是多了一層璀璨奪目的光,看起來貴不可言。
除此以外,那些金光還在封麵上烙出了一個醒目的印記。印記卻是深紅色的,形狀看起來像綻開的彼岸花。
蘇伏見狀,略一沉吟,便知其意。
彼岸花象征著悲傷與分離,也有優美意境的意思。不過,當初蘇伏將飛劍取名曼珠沙華,是為了利用它來接引死亡。所謂殺人利器不過如此。
但是,在與曼珠沙華並肩作戰了那麽多年後,他終於明白,曼珠沙華還含有他對超脫的執念,希望曼珠沙華能為他披荊斬棘,破開長生大道上的一切邪魔鬼蜮,故又名彼岸。
在超脫以後,彼岸對蘇伏來說,已不單單意味著長生,這又涉及到了“達則兼濟天下”的中庸理念。他認為,既能渡己,也可渡他人。所以,他將玄門的根本教義定為“願天下人自強不息”,其根本就是為了“渡人”,使信者為之心靈強大,擁有超脫一切的力量。
此印記來源於蘇伏的初衷,也算是應了題。
他想了想,道:“便喚你‘渡玄’印,此經又名《渡玄經》。”
與此同時,就在現世,天空中黑灰的雲被無形的力量撕裂開來,並湧現絲絲金黃相間的祥雲。祥雲並非掛在高空不動,宛如春風一樣輕柔地圍住了蘇伏,形成了一個由黃金雲打造的巨大宮殿,在蘇伏的身旁更是形成了一個王座。
蘇伏理所當然地坐了下來。
他這一坐,天地間鬥然響徹仙音妙樂,一道魏巍的金光照在蘇伏身上,那月白長衫隱約間變成了玄金色的錦袍,上麵紋有騰雲的金龍;不長不短的黑發被束起,垂下鎏金玉冠,讓本就十分威嚴的蘇伏看起來,更增添了數分帝王氣象。
所有人都驚呆了。
龍君昊的眼睛都差點瞪出來:“怎麽回事?這小子什麽時候獲得位業了?”
“父皇?”龍吟瑤姐弟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頓時心生震撼。
除了龍君昊以外,場內沒有人認得這種加冕儀式。
與蘇伏不熟的人,或許會覺得他在故弄玄虛、或許會羨慕嫉妒恨;而像杜挽傾這些人,除了感歎蘇伏身上屢屢出現與眾不同的事外,就沒有什麽別的感覺了。所謂的習慣成自然,說的就是如此吧。
“這是天道加冕……”龍君昊有些羨慕,卻又有幾分不悅,“天道加冕,神主位業,隻差一步就是帝君了。當年紫極就是帝君位業,屠殺萬條真龍,最後落得灰飛煙滅的下場。”
“父皇,師弟是師弟,紫極是紫極,怎能相提並論。”龍吟瑤正滿心的驕傲歡喜,不由說道,“師弟是絕對不會傷害我們的。”
……
“神主位?”飛仙驚訝過後,卻不喜地皺眉,“好好的劍修,卻沒有劍修該有的樣子。——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虛空一隅,極樂魔主定了定神,道:“能證神主位業,那《太玄經》看來定有不可測的玄妙。不過,這並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嗯?”飛仙皺眉看他,“什麽意思?”
“比預期的要好。”極樂魔主道,“師兄看下去便知道了。”
“想個辦法掩蓋一下吧,”飛仙淡淡道,“手上拿劍的,卻把自己修成了大補藥,生怕別人不敢吃他。”
“師兄放心,有人比我們更積極。”極樂魔主道。
飛仙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就見祥雲的正上方不知何時立了一個人,見二人看向了他,便也看過來,含笑施了一禮。
“鬼王因是?”飛仙問。
“是他。”極樂魔主說,“初有佛祖派他來給蘇伏調遣,也有保護他的意思。”
“奢侈!”飛仙不由翻了個白眼。
……
心內虛空。
蘇伏心裏一動,順著台階走上了高台,站在王座前方,淡淡開口:“爾等為紫極所害,囚困數萬載,而今終於迎來曙光,可享輪回果報。”
此言一出,心內虛空頓時響徹大道妙音,猶如言出法隨。
不多時,就見寶殿上空伸下來一段由彼岸花鋪成的花橋,頓見王座內湧出無數金龍的影子,他們在人身與龍身之間變幻,有些神情迷惑、有些神情呆滯、有些神情不甘,更多的卻是感激。
他們徘徊在寶殿上空,久久不去。
蘇伏擺了擺手:“不要猶豫,去吧。”
金龍們一個盤旋,終於落到了花橋之上,排成長長的隊列,向彼岸而去。
不用多久,大部分的金龍都歸入了輪回,卻仍有小部分的金龍盤旋不去。
蘇伏神色一變,冷然道:“要知寡人非做慈善,助爾等重入輪回還不夠,難道還要寡人助爾等完成遺願?”
“神主息怒,”群龍之中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吾等非是不願,實是不能也。”
蘇伏自有判斷,這一聽說,心裏已信了七成,便道:“為何不能,細細說來。”
“好教神主知道,吾等生前皆同紫極鬥結怨,其怨恨吾等反抗,種下詛咒,才致使吾等殘骸異變,已無解脫之望。”
“爾等意欲何為?”蘇伏問。
“若得神主助力,消此詛咒,縱不入輪回,亦可安然長眠。”蒼老的聲音說,“如此,吾等願以殘魂之力,助神主摘取帝君位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