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被應台那廝給逃走了。”
半個時辰後,眾人落到了萬佛窟的廢墟上麵檢查漏網之魚。
雲本初有些敬畏地望著站在廢墟中央的蕭南離:“你們劍齋可真會藏,有這麽個可怕的高手和劍陣,當初怎麽不幹脆滅了東都?”
李道純掃視著周邊的廢墟,淡淡應道:“計劃有變而已。”
“依晚輩看,是神晶的緣故吧。”杜挽傾在旁開口,“佛門那時可能不知道劍陣的存在,要滅東都,勢必暴露,佛門就不可能坐視青州搶奪太淵,定然全力阻擾,說不定會提前開啟大戰。”
“你很聰明。”李道純道,“可是何必說出來,自己知道就好了。”
雲本初立刻瞪他一眼:“什麽話,就我不知道,這樣好麽?”
杜挽傾微微一笑:“雲太爺想必心裏有數,倒讓小子獻醜了。”
“嘿!”雲本初十分受用道,“你這話說得很有水平,不像李屠龍,說出來的話就沒有一句好聽的。”
李道純冷笑,正要開口,廢墟中央的對話卻打斷了他。
“老祖,底下有個秘窟,你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秘窟?”飛仙皺眉道,“什麽秘窟?”
水洛澤滿臉的沉痛:“您下去看了就知道,弟子實在不知怎麽形容。”
李道純三人走過來,看著水洛澤的神態有異,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說是有個秘窟,下去看看吧。”飛仙無所謂地說。
水洛澤當即前頭帶路,這秘窟卻是在一處稍顯完好的塔屋裏。走進去後,卻還有長長的一段左右前後曲折的環梯,一直通往不知深度的地底。
“還沒到?”飛仙有些不耐。
“馬上到了!”水洛澤深深吸了口氣。
這時轉過一處環梯,就有火光映入眼簾。走出密道,便見萬佛窟底部竟有一個廣闊的空間,前後不知長有多少裏,壁上每隔一段距離都有火光照映,使得整個地底秘窟亮如白晝。
就在兩邊石壁下方,有一個個鏤空的石槽,一眼望不到邊的石槽,目測不下數千個。
讓人倒抽一口涼氣的是,每個石槽裏都躺著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她們的雙手被固定在石槽裏的嵌坑裏,像長在裏麵了一樣,根本拿不出來。
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蒼白的臉、麻木的神情以及無神的雙眸。
她們身上依然散發著生機,可她們的心早已經死了,這是一具具仍有生機卻沒有靈魂的軀殼。
杜挽傾已經憤怒地攥緊雙拳,他走到一個石槽前,試圖解救被困在裏麵的女子。
那女子感應到有人過來,機械地張開|雙腿,麻木不仁地看著杜挽傾,好像在說“快點完事”一樣。
杜挽傾伸出去的手不由頓住,他突然明白過來這些女子已經生不如死,救出來又能怎樣呢?
“無聊。”飛仙撇了撇嘴,徑自上去了。
蕭南離眉頭皺了皺,道:“道純,這裏交給你處理了,給她們一個痛快吧。”說罷也離開了此地。
“我終於知道了!”杜挽傾恨恨地一拳砸到石壁上,“這麽多年以來,神州各國爭戰不休,屢有女|嬰消失的傳聞,原來都被綁到了這裏,做這些畜生的泄|欲工具!”
雲本初觀察了一會,卻搖了搖頭:“沒那麽簡單。你看她們都不止生過一個孩子,恐怕那些佛徒都是這些女人生的,這麽多年,不知禍害了多少無辜女子,才有萬佛窟的根基……”
他說到這裏,實在有些不忍繼續說下去,搖了搖頭:“送她們上路吧。”
“畜生!”水洛澤恨恨咬牙,但該動手時,他也不會心軟。
由他和李道純一起出手,數千個女子很快就沉入永久的安眠。此後又在另外幾個秘窟中找到許多被關押的年紀稍小的女子與正在飼養的孩子,從剛出生到十五六歲,應有盡有,無一例外地在念誦經文,這些都被杜挽傾帶了出去,等戰後就帶回神州矯正思想。
單單救出來的活人,就有數萬個。而死的,堆積的屍骨怕不下數十上百萬。
杜挽傾又為那些活著的人設下了法陣,保證他們不會因為嚴寒而凍死。
……
西征重新進發,眾人的情緒沒有剛摧毀萬佛窟時的高漲,僅一個萬佛窟,就讓他們見識到了世間最為駭人聽聞的殘酷,誰也不知道後麵還有怎樣的醜陋在等著他們。
此後一路坦途。
大概一個多時辰後,劍陣在跨過商州與蜃樓群島之間的無盡海域後,登上了蜃樓群島。
甫登上陸地,楚玉環就敏銳注意到不尋常,忽地開口道:“東都的人呢?”
眾人左右望了望,果然發現一直跟著劍陣前進的東都不見了。
“停下!”飛仙忽然抬手道。
劍陣停了下來,蕭南離放開劍陣的限製,對著神州一方的人馬喊道:“天寒地凍,諸位不嫌棄的話,進來取取暖。”
都是親眼看過劍陣強大的,哪有不應的道理。
杜挽傾進來就道:“我看見東都的人在登島後,就朝另一個方向飛過去了,會不會有問題?”
飛仙冷然道:“待會你看到無數的劫魔衝我們撲來,你就不會這麽問了。”
眾人都不是傻子,立刻反應過來,異口同聲道:“元魔無相之眼?”
“可是怎麽會?”仙源劍派李公彥難以置信道,“事關道統,難道東都連自己的道統都不顧了?”
蕭南離忽然道:“假如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呢?”
“什麽意思?”
蕭南離負手而立,淡淡道:“假如靈欲是佛門的人。”
眾人心神皆是一震,雲本初駭然道:“前輩是說,靈欲原本是聖界的佛陀?”
“我隻是說假如。”蕭南離搖了搖頭,“沒有根據的推測,雖不可盡信,卻不妨做好最壞的打算。”
“你們看,那是什麽?”忽地有人發出驚叫。
眾人往他指引的方向看去,就見大霧迷茫中,一個巨大的“門”正在緩緩打開。
“最壞的打算,立刻就發生了。”蕭南離又搖了搖頭,然後冷笑一聲,“我也不是沒有準備,我們來看看到底是誰棋高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