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進化

第二章 刺殺

“孩子,不用緊張,我是尤裏爾·賽普丁,你的國王。”

老人用慈祥的目光看向淩歧,而勉強抬起頭來的男人,看向老皇帝的眼神,隻有冷漠。

沒人喜歡趴著和別人說話,在他跳下高樓的那一刻,他就告訴自己,活著,就要活的精彩、活得痛快。

毫無疑問,現在他的樣子隻是別人眼裏的“精彩”。

見到淩歧竟然敢用那種目光看向老人,早已將皇帝和諸神並列的女護衛,冷哼一聲,就要下暗手讓這犯人吃點苦頭。

老皇帝揮手製止了她,示意她退下,收起武器。

雖然皇帝的命令很難理解,但女護衛還是毫不猶豫執行了,而她看向淩歧的眼神也更加戒備、厭惡。

格蘭瑞同樣收起武器,站到淩歧身後。

他相信,有他在,這個幾乎沒有受過什麽戰鬥訓練的傻鳥,完全翻不起風浪。

平息著劇烈起伏的胸膛,方才幾個動作對格蘭瑞這些人來說隻是小醜拙劣的表演,然而淩歧的確已經用盡了全力。

他掙紮著站了起來,不再做無謂的抗爭,稍稍讓態度軟化一些,朝著老皇帝問道:

“我怎麽會在這裏,你們究竟想怎麽樣。”

淩歧的問題裏包含著很多意思,因為聽到瑞娜爾特說過這間牢房是禁區,所以他很好奇自己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即便沒有鏡子,但是身體各處傳來種種熟悉的感覺,視線所能觀察到的部位,清楚的證明了他還是他,不是什麽靈魂穿越。

那麽,他出現在牢房的原因,究竟是什麽呢,神秘聲音?

老皇帝明顯誤會了他的意思。

“孩子,你從前做過什麽並不重要,那些都不會被人們記住。”

“你會在這裏,也許是神的旨意,也許是命運的安排,誰知道呢。”

“至於我們想怎麽樣?不,這應該問你自己,你想怎麽樣。”

聽出老皇帝是把他當成被錯押的囚犯,畢竟這才是最正常的解釋。

至於他後麵的話,更讓淩歧蹙眉。

那種友善,那種腔調,似有企圖啊。

但他孓然一身,還有什麽能讓他人圖謀的?

淩歧不露聲色,假意溫和了語氣,甚至還故意流露出一絲絲被上位者關懷的受寵若驚。

“那麽,陛下,您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我該做些什麽才能幫到您。”

從敵意到順從,轉變的有些太快,淩歧也沒辦法,畢竟看得出這些人都很匆忙,沒時間同他墨跡。

而且這種變化並沒有引起旁人懷疑,也許在那些護衛眼中,老皇帝的人格魅力本就是無窮無盡的,更別說這樣和藹的對待一個低賤的囚徒,怕是隻有那種喪心病狂的家夥才會不領情了。

喪心病狂的淩歧等待著老皇帝的答複,他已經開始適應角色。

老人又是笑著搖頭道:

“不不不,出現在我夢中的孩子啊,關鍵不是你該做什麽,而是你將做什麽,你會做什麽。”

見淩歧麵露遲疑,老人又道:

“作為眾神的子民,泰姆瑞爾的一員,神會指引我們的道路。”

淩歧愕然,暗道這人不去傳教真是可惜。

當然,表麵上,他沉默著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夢?是某種規則力量的引導,以契合他的出現,還是...

淩歧猜不透,就在幾個護衛越顯焦急的表情中,老皇帝不緊不慢的示意瑞娜爾特進入牢房打開機關。

那種淡定、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的鎮定,的確很能安撫人心。

隻有淩歧看出來,老皇帝分明已經心存死誌,不久前的他,不也帶著這樣無所謂的態度,站在中央大廈天台邊緣。

他心中有些焦急,老皇帝的表現似乎正暗示著敵人的強大,他不能理解對方的“宿命感”,隻當這是一位快要走向末路的老頭。

平心而論,他並不願意受到牽累,偏這又似他唯一的出路。

“哢、哢、嘎、嘎。”

“轟隆隆!”

一陣機簧轉動聲中,左側的牆壁裂開一個缺口。

淩歧的眼珠瞪得老大,他竟然不曾發現,側麵的牆壁有著一扇機關暗門。

暗自後悔,方才為何不更仔細的搜索牢房。隨後又開始慶幸,因為牆壁後出現的不是什麽代表自由的曠野小巷,而是一條幽深的隧道。

望著那黑咕隆咚的通道,淩歧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孤身涉險,天知道隧道裏麵有什麽,這裏可是魔幻世界!

幾人魚貫而入,依舊是兩人探路,一人殿後,老皇帝走在中間。

托老人的福,私自跟上的淩歧,隻是受到一些白眼。

通道中有些陰冷,感覺比牢裏還要讓人難受。

衣著單薄,淩歧隻得咬牙忍著,祈禱不要染病。

走了大概十多分鍾,陰森的隧道終於到頭,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處地下宮殿!

峭壁上掛著火把,頂上吊著一盞盞懸燈,裏麵有一些不明發光物體,像是某種藍白色的晶體。

淩歧緊緊跟在格蘭瑞身旁,生怕觸動了什麽機關。

便在這時,前方帶路的瑞娜爾特忽然止步,作勢戒備。

“鏘!鏘!鏘!”

幾聲刀劍出鞘,三名護衛已經散開,將老皇帝護在中間。

這是一處石質方形平台,前半部分呈凹形,凹進去的那塊,幾人身前大概二十米外,正好是往下的台階。

身後離隧道出口,約莫二三十米。整個平台不算台階部分,應該有七八十米見方。

平台兩邊零星立著一根根色澤泛青的石柱,延伸直至遠方。

這些石柱有的已經斷裂,近半也開始坍塌,看來裝飾作用多過結構支撐。

老皇帝年齡不小,看著行將入土,竟然也翻手從袍子底下抽出一柄短劍,握在手中。

隻看他握劍的姿勢,劍刃上青幽幽的光芒,竟也是個行家裏手,不是隻拿著裝飾用劍唬人。

幾人都沒管身邊多出來的囚犯,護衛們是不在乎他的死活,老皇帝怎麽想還不清楚。

求人不如求己,淩歧不會抱怨。

事實上他已經悄悄跑到一旁某根石柱坍塌後形成的夾縫間,藏了起來。

沒實力,明哲保身才是硬道理。

幾道呼吸聲在這個空曠的殿堂中顯得有些急促,半分鍾後,格蘭瑞和另一個護衛開始流露出絲絲疑惑,唯獨女隊長始終戒備如初。

在淩歧的視線中,老皇帝胸口的吊墜正大放光明,可偏偏周圍幾人似乎對這顯而易見的異象無動於衷。

老皇帝低頭看了一下吊墜,仿佛感受到了淩歧疑惑的目光,朝著藏在暗中的他微微一笑。

淩歧忽然有些緊張,因為吊墜上的光華猛的一亮,而後遽然熄滅!

淩歧目光一縮,老皇帝握劍的右手緊了緊,女隊長驚呼出聲!

“小心!”

周圍空氣裏出現一陣波紋,十幾個身罩紅袍的家夥突兀顯形!

“這是什麽魔法!!!”

淩歧大驚,身子往陰影裏縮的更緊,沒想到皇帝的敵人竟然可以利用超自然力量,那麽區區三人的護衛隊擋得住嗎?!

在他的概念中,凡人肉體力量如何也抵不過神秘莫測的法術。

格蘭瑞看著忽然出現在十米開外的敵人,卻是猙獰一笑。

“包魯斯!保護陛下!”

語落,這個男人幾步衝進了敵陣,一刀斜削砍向一名敵人!

紅色長袍被刀鋒撕裂,露出裏麵貼身穿著的黑紅鎧甲,像是長在身上的惡魔皮膚。

刀光太快,一如格蘭瑞衝鋒的動作,幾乎一眨眼就越過十幾米距離,闖進了敵陣,旁觀的淩歧甚至隻能看到零星殘影!

背心徹底濕透,他現在才知道先前麵對是怎樣可怕的對手。

這種速度,這種氣勢,無怪乎區區衛隊隻需三人。

他當然不會知道,皇帝身邊隻留下三名“刀鋒衛士”,並不是托大,實是始料未及。

所幸刀鋒衛士的強悍的確不負其名,尤其這三人還是組織中的佼佼者,放到合適的戰場上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狠角色。

刀鋒衛士,本就是一群極其神秘的人,他們專屬於帝室,隻向皇帝效忠。

他們是帝國的耳目、也是皇家最後的盾牆!

哢嚓!

看似堅固的黑紅內甲,一刀就被斬開,那名紅衣人不及反抗,直接成了兩段。

上半身拋飛出去,下半身直接倒下,這位仁兄血汙灑了一地,一時竟沒死透,淒厲的慘叫著。

蹙眉忍受著空氣中遽然湧現的腥臭,無視了一陣陣淒慘的嚎啕,他的視線完全凝固在刺客上半截殘軀上!

這人長袍下的內甲、手上握著的奇形戰錘,全都無聲消失了!

“又是魔法!”

召喚武器?召喚鎧甲?由於精神劇烈波動以致難以維持魔法效果?

暗自做出種種推測,淩歧打定主意不參與到這種烈度戰鬥中,雖然這些人的戰鬥技藝和三護衛差距頗大,可也不是淩歧這樣的菜鳥能比。

這些人裏隨便出來一個,甚至不需要施法,分分鍾就能把他弄死!

格蘭瑞左衝右突,招式簡單優美,步伐迅如奔雷,顯然經過了千錘百煉,每刀出,對手非死即殘,動作更是流暢。

比起格蘭瑞的凶猛,虎入羊群般招招飄紅,掀起陣陣腥風,瑞娜爾特的劍術更加精妙。

一手長刀,一手短劍,這個身材修長的女人精靈般舞蹈著,殺人少有斷肢,收割速度卻更快。

什麽魔法鎧甲,魔法盾牌,統統都是玩笑。

脖子、眼睛、嘴巴、心髒。

凡是裸露在外、或者是致命的身體部位,全都遭到她的重點關照!

淩歧雖然不懂戰鬥,也能輕易分辨出兩人殺法區別。

格蘭瑞攻勢勇猛,實際上還有些守招,或者說他對於招數的把握比較平衡,不論刺、撩、削、砍都異常精準。而瑞娜爾特更重刺擊,一刺之際,又快又狠,閃電一般,重甲堅盾都能洞穿,擋不住、閃不過!她才是真正的有攻無守!以攻代守!

兩種套路,難分高下,但在淩歧看來,女隊長似乎更強一些,因為刺客在她手下中招立斃,連重傷的機會都沒有!

不論怎樣,這些忽然出現的刺客,仿佛當真成了雜草,一撮撮被收割,除了最開始那位仍在哀嚎,其他人到死連聲音都發不出!

殺人如草不聞聲!

守衛皇帝的包魯斯,狹刀尚未見血,十幾個刺客眼看就要被輕鬆剿滅。

然而,能提前布置在這種地方,將皇帝逃命的後路都扼住,敵人的布局會如此簡單?

況且,有能力將幾人逼的匆忙逃亡!敵人的真正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