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個墨鏡男說是來殺自己的,火流星下意識地將身體縮到床頭,一副唯恐墨鏡男會突破周末的威脅衝過來殺她似的。
對於火流星明哲保身的行為,周末感覺到很不舒服,不過,習慣了也就看開了。
那個墨鏡男很無語,說:“周老大,你也是混黑的,你不會不知道殺手這個行當的規矩吧?”
“怎麽說?”幾個月前,周末就是個小飯館的小雜工,是一隻蹲在井底的蛤蟆,他知道個屁的殺手界規矩。
“殺手隻管從中介老板那裏接殺人的任務,至於殺的人是誰,為什麽要殺,殺手是不會過問的。”眼鏡男雖然不相信周末不知道這些規矩,但還是給周末科普了。
“這樣啊?”周末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良久,他突然又問墨鏡男,“那你殺這個女人能領到多少傭金?”
“十萬塊!”
“我擦,這麽多啊!那你們中介老板能拿到多少?”
“我們和中介老板之間是按照三七分成的,我們得到三成,中介老板得到七成。”
“臥槽,這是要發啊!”周末看墨鏡男的表情突然變得曖昧起來,一個老板看到了賺錢的商機,大抵就是這樣的表情。
“你要幹嘛?”被周末看得毛骨悚然的,墨鏡男覺得周末就是一個花錢玩的老板,而他則是馬上就要被破掉一血的黃花大閨女。
“不幹嘛,就是覺得你是金娃娃。”周末開始滔滔不絕地提問題,說,“你叫什麽名字,你屬於哪個殺手組織的成員?你的老板是誰?”
“你想幹嘛?”墨鏡男將周末貪婪又好奇的神色看在眼裏,他小心翼翼地又問了一句。
“草,哪來那麽多廢話?”周末一點也不像其他花錢玩黃花大閨女的老板那般溫柔,見墨鏡男一臉警惕地盯著自己他,他很不客氣地一腳踹在墨鏡男的胸口,“快說!”
“呃……”被周末一腳差點沒踹得背過氣去,眼鏡男忙順從道,“老大,別打了,我在殺手界的名字叫‘獨龍’,爹媽起的名字很久之前就沒用了,至於我在的殺手組織叫‘秒殺堂’,隸屬康城黑幫組織白龍會,我的老板是誰我沒見過,隻知道他是白龍會秒殺堂的堂主。”
“白龍會,秒殺堂,獨龍?有意思!”聽了墨鏡男獨龍的話後,周末的腦袋瓜就一直在轉悠,“獨龍是吧?告訴我,你一個月能掙多少錢,你們秒殺堂有多少個殺手。”
“周老大……你……你該不會是要打劫吧……”絡腮胡外加眼睛上有一道疤痕的獨龍看著麵惡,但其實是個很小心的人,他以為周末是要黑吃黑打劫他,所以越發警惕。
“草!”周末都不解釋的,見獨龍不說話,又一腳踢在獨龍的身上,疼得獨龍滾來滾去的,急忙張口說話。
“我一個月也就能接一單生意左右,看要殺的人的身份,身份高的有十幾萬,身份低的一兩萬。至於秒殺堂有多少殺手,說實話,我不知道,因為我們這個組織太神秘了,一般都是組隊的,我和剛被你放倒的兩個弟兄是一隊,我們就隻知道我們三個人,平時接任務的時候,都是老板的助手用臨時變動電話打在我們特殊約定的手機號碼上。”
“果然,殺手界是個很神秘的行當!”周末眼冒金光,“不過,這一行賺錢啊,尼瑪,可以用搶錢來形容了!”
周末自言自語地感慨了半天後,彎腰將獨龍拉起來,說:“兄弟,從現在開始你跟著我混!”
周末用的是下命令的語氣而不是商量,顯得有些唐突,但獨龍總算是明白周末的意思了,敢情周末是要弄一個殺手組織。
“反正我今晚的任務失敗了,出了這道門也是死路一條,我就跟了你周老大。”獨龍答應得很爽快。
不過,人精似的周末哪能看不出來這個獨龍是暫時委身答應他?
也不點破,周末指了指躺地上的兩個獨龍的同伴,說:“獨龍,把你的兩個夥伴扶起來,咱們走唄!”
獨龍很聽話地點點頭,然後將兩個同伴一手一個夾在自己的腋下,足見他臂力的驚人。
“周末,你要走?”火流星見周末要走,忙說,“你別走,我一個人怕!”
“你今晚叫我來這裏,無非是提前收到了有人買凶殺你的消息,所以才變著法找我這個便宜保鏢的,不是嗎?”周末淡淡一笑,說:“你之所以出現在豪庭大酒店,那是在借我攀上趙隆妃這棵大樹,恭喜你,你得逞了!”
“你一直處心積慮想要借我的手滅掉洪門,現在看來,你也得逞了。”
“今晚你把我帶到這裏,為的也不過是讓我幫你除掉要殺你的人,你也得逞了。”
“火流星,不瞞你說,我沒有你聰明,要不然也不會後知後覺到這種弱智的地步。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即使再笨,還不會笨到被你騙了還為你數錢的地步。”
“嗬嗬!”原本一臉不舍周末離開的火流星突然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頓了頓,她說,“恭喜你全都答對了!”
“如果你覺得不安全,我建議你去寶寶保安公司花錢雇保鏢!”周末說了這話後,帶著獨龍就離開了。
在周末走出臥室門的時候,火流星喜滋滋地說:“謝謝你的介紹,我明天就去寶寶保安公司雇傭保鏢。”
周末走後沒多久,火流星估算著周末已經下樓了以後,她推開臥室的窗戶,從樓上正好可以看到周末離去的身影。
路燈下的小青年走路的動作依然和在高中那會一樣,明明長得很高個,走路的時候偏偏習慣著微弓著腰,給人一種半殘廢的感覺。
火流星一直不明白周末為什麽習慣這麽走路,直到前不久的一天晚上她閑著無聊看《動物世界》後,她突然就明白了。
那天,《動物世界》上演了一幕經典的動物之間的對戰。
一隻指頭那麽粗的眼鏡蛇和一頭獵豹對上,本來火流星以為眼鏡蛇會輸,畢竟眼鏡蛇的個頭太小,而獵豹確實動物中王者一般的存在。
眼鏡蛇在和獵豹對峙的時候,上半身直挺挺地立著,拇指那麽粗的身體,但半邊身體立起來的時候卻差不多和獵豹一般高。
站得直挺挺的眼鏡蛇,頭部卻是向前伸出去的,和周末微弓著身體走路的姿勢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獵豹顯然也和火流星想的一樣不在乎眼鏡蛇這個弱小的對手,所以,在對峙了幾秒鍾後,它突然怒吼著衝向拇指那麽細的眼鏡蛇。
讓火流星震撼的一幕上演了:
明明弱小了無數倍的眼鏡蛇在獵豹進攻的同一時間,微微弓著的頭部陡然如一道利劍射出,一下子就咬住了獵豹的脖子。
毒液順著獵豹的脖子注射進獵豹的身體,不消片刻,獵豹倒在地上一命嗚呼。
“他之所以微弓著身子走路,是時時刻刻處在進攻狀態的表現!”
看著幾乎都快要消失在小區盡頭的周末,火流星驚呼不已。
周末雖然是後知後覺,但是,他所說的,一個字都沒有錯。
火流星之所以要收集孫洪等人的犯罪證據,為的就是要借助周末的手除掉洪門。火流星很清楚自己人微言輕,又沒有趙隆妃這樣的大貴人相助,所以,她就以暗中幫周末為由與趙隆妃單方麵取得聯係,然後通過趙隆妃將孫洪等人的罪證提交到省局。
這個計策很凶殘,很有點機關算盡的意思!火流星她假借周末的手把洪門滅掉,如果她自己不說,別說是孫滿月和其他人,就是趙隆妃也未必知道她的動機不是要幫周末,而是在借周末的手幹掉洪門。
另一層意思,火流星也借著向火流星提供孫洪等人的罪證的機會結交了趙隆妃,火流星很自信,以她的能力,可以與趙隆妃打得火熱。
但是,火流星沒有想到的是,周末的智商會高得這麽離譜,竟然能把她的動機全都猜中。
再有,火流星今晚之所以要把周末帶到別墅,不是為了告訴周末她在這個別墅過得有多累,真正的目的是要假借周末的手對付獨龍他們三個殺手。
早在水城同學聚會的時候,火流星就收到了有人買凶殺她的消息,買凶殺她的,自然是皇冠集團的另一個大股東,而殺手行動的時間,正好就是今晚。
火流星一個女孩子,又沒有信得過的保鏢,於是就想到了周末。
同樣的,在她的縝密安排下,她再次如願!
這個女人的心機,可怕到令人想想都毛骨悚然的地步!而從她在周末的麵前的表現來看,她的裝字門功夫同樣到了近乎神化的境界,估計周末的境界都未必有她高。
如果再讓周末知道這個習慣於以自己的身體和臉蛋為武器上位的女人竟然還保留著一血,不知道周末會驚駭到何種地步!
“皇冠集團是我的!”火流星看著周末消失的方向,眼中滿是自信和貪婪,“孫滿月,你也必須要死,你們孫氏的直係、旁係親屬全都要死……”
……
周末沒有猜錯,獨龍並不是真心臣服他,而是暫時臣服,目的就是找機會逃跑。
獨龍很清楚自己不是周末的對手,畢竟人家可是有暗勁在身的猛人,周末在殺手界都赫赫有名,隻不過周末自己不知道而已。
所以,獨龍在伺機逃跑!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大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但偶爾還是有車輛來往的,在通過一條斑馬線的時候,正好遇到紅燈,路上有兩輛大貨車和一輛出租車經過,周末招手要打車。
也就是在這時,獨龍算準了時機,他一把將腋下抱著的兩個同伴扔給周末,然後拔腿橫穿馬路。
正好就在這時,周末招來的出租車停在了周末的麵前,剛剛攔住周末,而獨龍扔給周末的兩個同伴也或多或少地耽誤了周末追趕他的最佳時機。
獨龍奔跑的速度很快,而且身體靈活如貓,比普通人要厲害不少,也難怪能成為殺手,他橫穿馬路,頃刻間就彎腰爬到了其中一輛大貨車的地盤上,眨眼間沒了蹤影。
將獨龍逃跑躲到大貨車地盤上的事情看在眼裏,周末微微一笑,滿不在乎地將車費交給那個出租車司機,然後將獨龍那兩位昏迷不醒的同伴扔到車上:“哥們,把這兩個人送到寶寶旅行社,謝啦。”
那個司機是個本分的人,獨龍剛才從他的車頭逃跑的一幕他也是看到了的,那速度比劉翔還要快,嚇得司機一臉慘白,再者,周末仍在他車上的兩個人也不知是死是活,司機哪敢接這單生意?
本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心思,周末又從兜裏掏出五張紅版版遞給司機:“五百塊,你幫我把這倆兄弟送到寶寶旅行社。”
“另外,別想著半路把這兩個人扔掉,我記住你的車牌號了的!”
最終,司機接過周末遞來的紅色軟妹幣,然後將車開向寶寶旅行社。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那輛獨龍藏身的大貨車已經跑出去近百米,周末抬眼看向那輛大貨車的車尾,他喃喃道:“嘿嘿,和老子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嗎?你太嫩了!”
下一秒,腳底灌注了暗勁的周末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