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消防車威風凜凜的前進著,向著更偏遠的鄉下駛去,而寬敞的車廂裏也足足擠了九個人,劉天良臉色有些陰沉的和嚴如玉坐在副駕駛上,欒茜則一臉麻木的坐在他們腳邊的地墊上,腦袋靠著車門,隨著汽車的顛簸把門撞的咚咚作響,她也沒有半點反應!
劉天良有些神傷的捏了捏眉心,無論身上的傷口還是內心的悲痛,都讓他身心俱疲,勞累不堪,大有就此死去一了百了的衝動,隻是他注定是個凡人,還有太多的執念和仇恨讓他放不下,在重重的歎了口氣之後,他沉聲問道:“阿展,老板娘她們都藏好了吧?”
“放心!都藏好了,他們幾個機靈著呢……”
郭展已經脫了防暴服,正滿臉享受的靠在蘇小鳳的懷中,而肉感十足的蘇小鳳絕對是和劉麗萍一樣的女人精,穿上一身簡便的T恤之後,不但主動把郭展的腦袋架在自己的胸口,還低眉順眼的為他揉捏著太陽穴,時不時還嬌滴滴的問上一句輕重,絲毫不在意郭展在她大腿上摸來摸去的小動作!
“欒茜!把你幹的缺德事從頭到尾都說一遍吧,千萬不要再試圖說謊,這裏比你聰明的人多的是……”
劉天良掏出一支香煙緩緩的點上,雙眼有些陰鷲的看著地上像隻木偶人一般的欒茜,而欒茜聞言居然木愣愣的抬起頭,緩了一會才慘笑道:“如果是你的母親被人綁了,你會不會做出比我還要缺德的事?或許在你們眼裏我是罪無可恕,但我隻能說我自己問心無愧,我從未想過害死你們!”
“少在這裏狡辯,讓你說什麽就說什麽……”
嚴如玉蹙著眉頭一腳踩在她的小腹上,臉色冰冷的瞪著她,而欒茜咬著嘴唇悶哼了一聲之後,她有些倔強的推開嚴如玉的腳,臉色難看的說道:“其實事情很簡單,當晚在劉哥回來之前我去打聽我媽的情況,白旭陽直接就讓人把我叫走了,他說陳威力不但腦子有問題,而且還是個自大狂,如果想從陳威力手上要回我媽,除非拿武器去換,不然隻有他出麵才能夠搞定……”
欒茜說著看了劉天良一眼,歎著氣說道:“我當時還不知道你們的槍是假的,不過就算知道了也沒用,劉哥肯定不會拿槍去換我媽的,所以我就答應了白旭陽的條件,隻要我能勸說劉哥幫他去弄那批武器,他就幫我要回我媽,但我知道劉哥的謹慎性格,危險性大了他肯定不會去做的,我隻好對你們撒了個謊,說我前男友是特警,我去過附近的訓練基地,知道有條小路可以通向那!”
“那你後來為什麽還要騙我說這話是夢嬌教你說的?你這不是想害死我們是什麽?”劉天良立刻冷聲問道。
“我沒想到你終究還是對這件事起了疑心,並且我也不確定在你心目中我究竟值不值幾把槍,其實我想過把自己送給你,讓你幫我救回我媽,要不是身上正好不方便,昨晚我都準備把第一次給你了,所以你偷偷摸我,我根本就沒有反抗,可誰知道你帶來的那些槍居然隻有一把是真的,你知不知道,那種巨大的失落感有多麽的傷人……”
欒茜麵色極其複雜的盯著劉天良,緩緩搖著頭說道:“所以我隻好刺激你,刺激你去找白旭陽算賬,這樣我就有機可乘了,雖然我認識你的時間不長,但我知道憑你的腦子肯定有辦法對付他們的,而你果然也沒讓我失望,直接找到了那輛裝狗的貨車,於是你們一進後樓我就去找陳威力了,想用狗籠逼他放出我媽,結果我在半路上卻遇上了丁子晨,他聽到我的來意後,直接就把我帶去了關我媽的房間……”
“後來的事就算我不說你們也應該知道了,丁子晨把我們鎖在房裏沒多久,外麵就響起了槍聲,整棟大樓一下就亂了,本來還有兩個男人想強行帶我們走,幸好遇上了那位姓黃的大哥他們才沒有得逞……”
欒茜突然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唉~我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自作聰明造成的,但我真的隻是想救出我媽,既然你們不肯幫我,我隻能自己想辦法!”
“劉爺,茜茜說的可都是事實啊,茜茜還以為丁子晨是您的人,誰知道他居然會出賣你們呢,她年紀還小,哪裏會知道人心險惡呀!”
蘇小鳳急忙抱著郭展腦袋坐直了身體,用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著劉天良,而劉天良虎著臉不說話,好半天才問道:“你知道陳威力他們去了哪?”
“知道知道,我……我昨晚陪他睡覺的……”
蘇小鳳的臉色微微紅了紅,咬著下唇囁喏道:“我把安置營的事情跟他說了,結果他很感興趣,很仔細的把事情從頭到尾問了一遍,還把丁子晨叫上去詢問,丁子晨之所以會在他那得勢,全是他說他有個什麽姐夫是那裏的大官才會這樣的,陳威力就當著我的麵和他談這些事的,事後他很高興,還給丁子晨安排了好幾個女孩陪睡!”
“這麽說陳威力是去了白沙洲安置營?”
劉天良深深的蹙起了眉頭,卻又不解的問道:“這裏四周都被活屍堵上了,難道陳威力知道別的小路可以出去?”
“嗯!”
蘇小鳳重重的點點頭,咽著口水說道:“這裏其實是有條江堤可以穿過去的,雖然江裏的屍魚很可怕,但隻要躲在車裏就不會有事,不過那條路很偏,不是當地人一般找不到,我是正好有個分公司的工廠在那附近才去過幾次,如果劉爺需要,小鳳願意鞍前馬後的伺候你們過去!”
“你是怕我們丟下你們不管吧?哈哈~”
靠在她身上的郭展立刻不屑的笑了起來,坐直身體滿臉輕佻的挑起蘇小鳳的下巴,戲謔的說道:“沒想到你還挺有錢的啊,連工廠都開起來了,來,現在給爺笑一個,叫聲郭爺,叫的爽了爺們重重有賞!”
“郭爺~你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人家哦!”
蘇小鳳立刻嗲兮兮的抱住了郭展的胳膊,豐滿的兩團一個勁的在他胳膊上磨蹭,惹的一旁的周文晴直接蹙起柳眉鄙夷道:“郭展你夠了啊,調戲一個能當你媽的人有意思嗎?真不要臉!”
“哈哈~這不是苦中作樂嘛,反正…我操!那好像是咱們的車……”
郭展嬉笑的麵孔突然巨變,指著前方一台側翻在路邊的小轎車就大叫了起來,而駕車的劉炙急忙踩下刹車靠了過去,車還沒停穩一車的人就急急忙忙的跳了下去,等衝到車邊一看,翻在溝裏的汽車不是郭展下午剛弄來的又是什麽?
“老板娘……”
郭展突然大吼了一聲,瘋了一般衝到車頭砍翻了幾隻還在進食的活屍,等他目眥欲裂的抱起地上一具女屍時,對方早已經斷了氣,半個身子都被活屍啃食的殘破不堪,但即使這樣也依然可以看出女屍的胸口被子彈打成了馬蜂窩,狼藉的下半身連褲子都被人扒光了,死死瞪著一雙大眼望著天空,血糊糊的嘴裏似乎還咬著一隻人耳!
“王姐……”
周文晴也同樣淒厲的慘叫起來,而就在老板娘屍體的不遠處,居然還有一具半裸的女屍趴在地上,但就算死了也還緊緊抱著懷裏才牙牙學語的小男孩,可惜等周文晴撲過去把女屍翻過來的時候,無情的子彈早已經把他們母子倆雙雙打穿,小男孩灰敗的臉上痛苦的扭曲成一片!
“啊……”
郭展瘋了一樣仰天大叫起來,臉頰上的淚水滾滾而下,而雙拳捏的嘎吱作響的劉天良也呆立在那裏,完全忘了要去安慰郭展,臉上同樣是淚水縱橫!
“老大……”
一聲驚顫的呼喊聲突然從一旁的農田裏響了起來,驚了所有人一跳,而宋穆無比警覺的掏出手電就照了過去,隻見一個渾身裹滿泥漿的小男孩正哭哭啼啼的站在田埂上,急速抽泣的胸口顯然快要抽背過氣去!
“小強……”
郭展急忙放下女屍飛奔了過去,一把抱住小男孩又驚又喜的喊道:“小強你別怕,一切都有老大在,快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老子一定會幹掉那些王八蛋的!”
“阿展你先讓小強喘口氣,這孩子快嚇傻了……”
嚴如玉噙著眼淚走上去,把小強從郭展的懷裏牽出來,慢慢的走到雪亮的車燈前,這才蹲下身掏出兜裏的手帕,一邊為小強擦著眼淚,一邊溫柔的說道:“小強不哭啊,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你一定要像你老大一樣堅強好嗎?你先深吸一口氣,然後再告訴阿姨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好不好?”
“嗯……”
小強抹著眼淚哭哭啼啼的點著頭,深吸了幾口氣之後他終於抽咽著說道:“是……是那個叫陳威力帶人幹的,老板娘擔心老大他們出事就想開車去修理廠附近看看,可是半路上就遇到那些壞人了,他們用槍打爆了我們的車胎,搶……搶了我們所有的東西,還把老板娘她們拖下車想欺負她們,老板娘拚命反抗了,還咬了一個人的耳朵,可那人拿了把機關槍就把老板娘她們打……打死了!嗚……”
小強說著又低聲的哭了起來,嚴如玉隻好摟著他輕聲安慰,哄了好一會才止住他的哭聲,再次問道:“甜甜那丫頭和劉麗萍呢?是不是被他們帶走了?”
“萍姨的衣服被扒光了,但……但她沒有反抗……”
小強抹著眼淚斷斷續續的說道:“那個叫陳威力的家夥抱走了甜甜,我……我衝上去想跟他拚命來著,可是萍姨卻拉著我讓我趕緊逃命,還求另外一個男的不要殺我,那人我見過一次,是跟你們一路來的,萍姨說完他就踹了我一腳,還用槍指著我讓我滾,最後萍姨把我推進田裏就跟著他們一起走了!”
“王八蛋!丁子晨這畜生居然助紂為虐……”
嚴如玉麵若寒霜的站了起來,貝齒咬的咯咯作響,而聽完小強的整個敘述,郭展再也忍不住了,重重的一拳砸在車頭上,淒厲大吼起來:“陳威力,丁子晨,我一定要將你們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