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良悠閑的靠在真皮沙發上,轉著腦袋四處打量著這裏的環境,這是一間很特殊的辦公室,倒不是說它的裝修有多麽豪華大氣,而是四周都布滿了很多別具一格的小裝飾,例如十分抽象的油畫,隻有半張臉的陶人,甚至還有一些不知名動物的利爪和犄角,劉天良摳著下巴一一看過去,發現每一件裝飾似乎都有它特殊的意義,看似雜亂無章,卻又好像隱隱含著一種奇特的規律!
“這畫的都什麽鬼東西?”
一旁的郭展兀自嘟囔了一句,雙眼盯著茶幾上的一個小畫框不自覺的蹙了蹙眉頭,然後目不轉睛的從上衣口袋裏掏出香煙遞給劉天良一支,兩人看也不看白夢娜在那擠眉弄眼的焦急提示,自顧自的吸著香煙!
“媽的,我怎麽越看這相片上的小男孩越像我小時候呢?不過旁邊那小女孩不像晴兒……”
郭展叼著香煙有些煩躁又自語了一句,而他看的相片其實很簡單,一男一女兩個小孩站在一扇很昏暗的櫥窗下,小男孩的麵色猙獰詭異,看不清他的雙眼,而他身旁的女孩幹脆就隻有眼白,抱著一隻被縫的千瘡百孔的布娃娃,表情呆滯的站在那裏,而兩人身後的櫥窗裏則是密密麻麻的人手,很像許多活屍將要突破進來了,看多了就會給人一種十分壓抑的感覺!
“看不懂就別看唄,這種亂七八糟的圖畫看多了對自己沒好處,無非是些心理暗示方麵的鬼東西!”
劉天良緩緩吐出了一口煙氣,突然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對麵埋頭書寫的女人說道:“我說美女,你的大腿在那變來變去有意思麽?真要是想給我們欣賞你的裙下風光,你也該換條性感點的內褲吧?穿條安全褲在那張著腿很好玩嗎?”
“啪嗒~”
戴著黑框眼鏡的女人忽然擱下了手中的簽字筆,一直在桌下晃來晃去的雙腿也突然並攏,然後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十分知性且文雅的臉龐來,淡淡的掃了一眼劉天良之後,她輕笑著說道:“你意思是說我故意在勾引你們了?”
“不!我覺得咱們的魅力還沒大到這種程度,你也沒風騷到這種地步,我隻是想你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了,直入正題不好嗎?萬一你們中午不管飯咱們豈不是虧大了麽……”
劉天良興致缺缺的搖著頭,開門見山的把話說明了,而對麵的女人則緩緩靠進了她的老板椅中,輕輕交疊起兩條裹著珍珠絲襪的美腿,笑著說道:“嗯!不錯,你們是我近期以來看到最有意思的兩個幸存者!”
“怎麽有意思了?”
劉天良也嘿嘿一笑,靠在沙發裏漫不經心的望著對方,不過對方此刻已經緩緩站了起來,抱著雙臂繞過去靠在桌上笑道:“我知道你猜出來這是對你們的一個測試,沒錯,我們對每個新加入的成員都會進行多項的心理測試,以保證我們自身的安全問題,否則放進來幾個殺人狂魔倒黴的可是我們自己!不過呢,夢娜,你今天帶進來的兩個朋友他們根本不想加入我們,所以這測試也沒多少必要進行下去了!”
“哦?這又何以見得呢?”
劉天良倒是有些意外了,再次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對麵的女人,而對方則輕輕搖搖頭笑道:“嗬嗬~你們的肢體語言已經充分說明了你們對這裏不屑一顧了,想想看吧,我們的碰麵就跟一次麵試考核一樣,讓不讓你們留下來的決定權在我手裏,所以絕大部分的麵試者來到這裏都會拘謹恭敬,最起碼也要保證相當的禮貌,而你們呢……”
說到這女人頓了頓,有些好笑的說道:“你們十分的自信,一進來就跟逛菜市場一樣,肆無忌憚的把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打量了一遍,包括我在內都毫不避諱的審視,而敢這麽盯著我裙下看的幸存者你是第一個,所以這些問題還不夠說明你們根本不想留在這裏嗎?你們僅僅隻是對這裏好奇而已!”
“厲害!不過這些東西隻是我們想讓你看到的表麵而已,就跟談判一樣,隻要在氣勢上先壓倒對方,就總會有想象不到的收獲……”
劉天良十分精明的朝對方眨了眨眼睛,而女人卻搖搖頭笑道:“你們那種強大的自信是裝不出來的,之前我故意安排了一隊安保從你們麵前經過,把我們的武器和惡劣的態度都展現出來給你們看,可你們依舊我行我素,半點心理壓力都沒有,這就說明你們有自信可以掌控這裏的一切,而這份自信應該是來自你們外麵的奧援吧?嗬嗬~我想你們也應該把他一起請進來坐坐,這個時節竹林裏的蚊子還是有不少的!”
“你們這裏有監控?”
劉天良雙眉立即一蹙,沒想到對方竟然對他們的行動了如指掌,而女人也笑著點點頭說道:“難不成你以為我們這裏的人都是白癡嗎?在活屍隨時都有可能出沒的地方連最起碼的防禦手段都不設置?嗬嗬~包括你們在夢娜車裏撒尿的事情我們可都是知道的!”
“我靠!這…這麽缺德啊……”
郭展的臉色刷就火紅了起來,滿是尷尬的看著旁邊的白夢娜,而白夢娜也是小臉一紅,頗為鬱悶的說道:“是你缺德才對吧?居然往人家的車裏撒尿,哼~”
“這麽說你們之前一直都是在演戲?一層一層的套我們,就是想看看我們可不可信?”
劉天良瞠目結舌的看著對麵的女人,而對方十分爽快的點點頭說道:“是的!這就跟扶摔倒老太太之前要保存證據是一個道理,我們很願意幫助遠道而來的幸存者,但同時我們也要自保,不能讓居心叵測的人傷害到我們……”
“夢娜的那輛保時捷就是第一道關卡,任何人突然在窮鄉僻壤的地方見到一輛昂貴的保時捷,肯定都會好奇的圍上去看看,等發現這台車出現的實在詭異的時候,他們就會不知不覺說出心底的猜測以及和自己利益相關的事情,很不幸,你們一路上的對話都被我們聽的一清二楚!”
女人很是玩味的攤開手笑了起來,然後直起身來走到劉天良麵前,伸出手來說道:“認識一下吧,我是這裏的心理谘詢師兼人力資源主任梁景玉,我代表這裏全體人員歡迎你們的造訪!”
“我是劉天良,這位是我的小兄弟郭展……”
劉天良多少有些鬱悶的站起來和對方握了握手,然後蹙著眉頭問道:“難道你們那保安隊長和什麽感染禁區都是在演戲?就為了給我們製造心理壓力?”
“那倒不是,我們雖然設置障礙測試別人,但從來不說謊,夢娜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感染區確實存在,並且還在被我們不斷加固和設置防禦機構,夢娜剛剛或許還沒介紹完全,感染區之後是一片不小的自然村落,我們真正的威脅是來自那邊,而不是你們想象的正麵,還有,我們的安保隊長黃忠良也的確是個不苟言笑的人……”
梁景玉鬆開自己的小手,很是坦率把情況一一道來,而劉天良終於一臉佩服的點點頭,說道:“厲害!真心厲害,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咱們的底細摸的一清二楚,好在咱們沒什麽歹毒的想法,不然你們可能連大門都不會讓咱們進來的吧?”
“這是自然,不過你們其實並沒有通過考核,你們兩個的心理問題還遠遠達不到成為我們同伴的要求……”
梁景玉滿臉可惜的搖了搖頭,看她的神情一定也不似玩笑,劉天良立即納悶的問道:“怎麽?你是說我們倆心理有毛病?變態?”
“差不多,的確是變態心理,不過從我們專業的角度來說,變態這兩個字並非跟色.情狂或者暴露狂那種人掛鉤,隻是異於常人罷了……”
梁景玉點點頭看著一旁的郭展說道:“其實你們從跨進大門的那一刻開始,我和我的學生們就已經在全方麵觀察你們了,而這位小夥子具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是十分典型的攻擊性人格,這不單單隻是從他身上花裏胡哨的紋身看出來的,他對夢娜的車撒尿就是一種相當強烈的破壞欲望,並且在二樓轉角處我們放置了一位美女的銅像,他在沒人注意他的時候不但捏了銅像的胸部,還打了銅像的小腹,最可怕的是他對著銅像的腦袋做了兩次槍斃的動作!”
“阿展你……”
劉天良難以置信的看向身旁的郭展,而此時的郭展臉色已經一白到底,然後又由白轉青,不斷色變的麵膛就如同被人揭穿了心底的秘密那樣難堪!
“不僅僅是他,你的心理問題比他更嚴重……”
梁景玉突然麵無表情的盯著劉天良駭然收縮的瞳孔,緩緩的說道:“你有很強烈的男性.欲望,一路上你的雙眼就沒離開過夢娜的屁股,而這股欲望是來自你心中的壓力,你想通過男女間的運動來宣泄這股沉重的壓力,但這種欲望伴隨而來的就是可怕的暴力傾向……”
“並且一路上你都在回避那些鏡頭血腥的圖畫,我們從你不自覺捏緊的雙拳可以看出,你並不是害怕血腥,而是在極力壓抑著一種衝動,你很害怕自己突然失控去傷害別人,所以這又是一種很嚴重的強迫症,你心理的問題遠遠大過於郭展啊,要不是你的自製力很強,恐怕早就出現一些你自己都無法預料的事情了!”
“你跟我們說這些幹嗎?想顯示你的聰明才智還是高人一等?”
劉天良突然很是煩躁的瞪著梁景玉,怒意十足,而梁景玉卻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唉~居然又多了一種躁狂症!好吧,我跟你們說這些無非是想告訴你們,你們並不適合留在這裏,我們不能讓幾個不安全的因素留在我們的團隊裏,但請你們明白我們的苦心,我們隻是想擁有一個安穩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