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睡意朦朧之中,韓暮被手機的鈴聲吵醒了,他迷糊地抓電話,接了起來。
沐神佑的聲音從對麵傳了過來:“韓暮!你又遲到了!這裏還有一大堆磚頭等著你搬呢!”
韓暮頓時鬼哭狼嚎起來:“神佑啊神佑,我的腰真的要斷了,萬一我殘廢了,你不還得養著我,那多麻煩你啊。”
“哼!別油嘴滑舌!誰讓你欠我那麽多錢!”沐神佑得意洋洋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了出來,她嘿嘿笑道,“你搬磚的時候還能順便鍛煉身體,多劃算!”
韓暮唉聲歎氣地掛掉了電話,從床上坐起來後抓了抓腦袋,隨後伸展雙臂大聲說道:“韓暮,打起精神,搬磚去!”
走在路上,韓暮打著哈欠,覺得蛋疼無比...前些日子,他為了讓洛希唯擺脫幻想,走出自己的世界,專門找到了國外最有名的煙火商,定製了一批高貴的私人煙火。
煙花燃放後的效果自然很好,尤其是最後的那雙天使之翼,也算是徹底把洛希唯從終日的幻想中拉了出來。
但是,問題來了,在韓式集團被毀後,韓暮哪裏還有錢?這次燃放煙花的錢,全部是向沐神佑借的。
雖然韓暮和沐神佑關係很好,但是也不太好意思欠著這筆錢,他便答應給沐神佑打工幫忙。
最後,事情就很明了了...剛才起床時發生的事,幾乎每天都會重演一遍...
至於洛希唯,這個小丫頭已經正式接手了洛家,成為了名正言順的洛家家主。
之前那封經過“鑒定”的遺書已經在韓暮的安排下,進行了重新的鑒定,並得出了新的結果:遺書是偽造的,無法生效,而那些之前聲稱遺書並非偽造的律師和社會名流都已經被封殺了。
洛希唯上任後,一開始,確實有不少勢力蠢蠢欲動,但是在韓暮的授意下,韓家本家和沐涼城都向黑白兩道發出了聲明:洛希唯是洛家唯一的家主繼承人,膽敢侵犯者,既視為和韓家以及沐涼城作對。
為了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數個對洛希唯抱有明顯敵意的勢力已經被消滅殆盡,在這種高壓的鐵腕手段下,沒有任何人敢再找洛希唯的麻煩。
而且,為了安全,韓暮專門動用了影月手中的一個鬼魁部隊成員名額,讓他專門在暗中保護洛希唯,有此等韓家最高戰力的保護,韓暮也不再有任何擔憂。
雖然現在,洛希唯還尚未稚嫩,對於經商之道與用人之術一竅不通,但是在那場煙火後,洛希唯已經從魔法與天使的幻想中走了出來,而且隻要有洛管家在一旁輔佐,相信她很快就會有明顯的進步。
值得一提的是妖刀鬼徹,韓暮一開始確實很想趕快讓提爾分析下這把刀的符文,但是,想要分析,就必須讓刀出鞘。
這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情,在鬼徹殺意的籠罩下,韓暮根本控製不住妖刀,更別提把它拿給提爾分析。
最後,韓暮隻得出來一個結論,那就是必須先鍛煉自己,鍛煉到能夠短時間駕馭鬼徹,才有可能對上麵的符文進行分析。
...
忙碌了一天後,韓暮直接累了個半死,趕緊回家洗了個澡,吃了頓飯,然後出門散了散步,放鬆心情。
韓暮獨自一人開車到河邊,將車停在離河岸較遠的地方,下車關好門,沿著河道散步。
此時,時至日落,天上一朵烏雲蓋在頭頂,灰蒙蒙的一片。
韓暮雙手插在褲兜裏麵,將腳邊一顆石塊踢入河中。
“呼...這段時間真是累壞了。”韓暮自言自語道,一直忙於處理洛家的事,使得他整個人都快力竭了,現在終於塵埃落定,他也才能夠出來感受一下新鮮空氣。
微風拂過臉龐,送來一陣淡淡的幽香。
韓暮隨著香味傳來的方向看去,瞧見一位身穿紫色連衣裙,頭戴深藍色羊毛禮帽的女孩。
風漸漸大了,女人怕帽子被風吹走,就用手壓在帽簷上。
韓暮眼角範過一絲驚喜。
等到女人走的近了,他彎腰透過女人的胳膊看到了那帽簷下的清秀麵龐。
“安琪!”韓暮有點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自己可是好久沒有見到這個女孩了。
女孩愣住了,是誰在叫自己?她抬起頭望向韓暮。
這回,韓暮瞧得更細致了,這不是安琪是誰?
韓暮三兩步來到安琪跟前,爽朗地笑道:“我們兩個還真是有緣,這麽大一個城市,還以為見不到你了,沒想到又讓我們遇上了。”
安琪搖搖頭,白了韓暮一眼說道:“什麽有緣啊,我看是冤家路窄才對。”
“額...”
安琪看著韓暮汗顏的表情,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又覺得有損形象,就用手捂著嘴咯咯樂。
“你怎麽會在這裏?”安琪問道。
“我出來透透氣,你呢?”
“我也是剛巧路過。”
這時候,天上的雲朵壓得厚了,雨水瓢潑而下。
韓暮立即脫下外套遮在安琪頭上:“先去我車裏避避雨,順便我送你回去。”
安琪沒有拒絕,二人快步來到車前,韓暮打開副駕駛的門。
在安琪彎腰進去的時候,韓暮看了看安琪的胸口...
“龍形紅玉...”韓暮低低的歎了口氣。
安琪的身上原本佩戴著龍形紅玉,這龍形紅玉又是拯救母親的唯一辦法,雖然它已經被蘇海洋奪走,並且送到了索菲娜手上,但是,應該還能從安琪身上得到很多對有用的信息。
韓暮想的入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安琪的胸口,加上安琪本身就穿的單薄,衣領比較低,不免讓人產生其他想法。
安琪看著韓暮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的胸部看,有些慍怒,原本白淨的臉蛋兒刷的一下就紅了。
她抬起手按住胸口的衣領:“流氓!往哪看!半年不見,還是死性不改!”
韓暮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利,他趕緊擺手道:“沒有沒有,我沒有偷看你。”
不說還好,這一句話攪得安琪心裏更亂了,氣得呼吸都開始有些急促。
韓暮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想解釋又怕越說越不對,幹脆一扭頭,關上車門走開了。
韓暮坐上車,係好安全帶,點火,開動。
車平穩地行駛在柏油馬路上。
兩個人都為剛剛的小插曲有些害臊,彼此沒有說話,很安靜,也很尷尬。
韓暮穩定了一下心情,首先打破了安靜。
“安琪,有件事我想問你。”
安琪伸手捋了捋肩上的頭發,答道:“什麽事?”
“你的那塊龍形紅玉是從哪裏得來的?”
安琪一臉狐疑地看著韓暮,不知道韓暮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是你買的嗎?還是哪個好朋友送給你的?”
安琪搖了搖頭,說道“都不是,那塊龍形紅玉是我們家的家傳之物,從小我就戴在身上,這麽多年一直沒有摘下來過。”
“家傳之物?!”韓暮有些驚奇地問道。
“對啊,我很珍視那塊龍形紅玉的,可是現在被人搶走了,我一點辦法都沒有,玉不見了,總感覺身上缺少了一塊,不完整。”
韓暮完全無視了安琪後麵的話,隻是在心裏嘀咕:家傳之物?安琪跟龍形紅玉的關係看來並不簡單!還有,伊米靈,韓暮記得,她也有一塊龍形紅玉,雖然是假的,但是跟真的相差無幾。
韓暮一直很疑惑,為什麽會出現一真一假兩塊龍形紅玉?安琪和伊米靈之間又會有什麽樣的關係?
韓暮一時間想不出個所以然,反而是越想越覺得線索太少,而且淩亂,根本得不出結果。
“龍形紅玉到底有什麽秘密和力量?”韓暮手托著方向盤,腦中不斷的思考著。
車子行駛過一家酒店,酒店牌匾上寫著“海之藍”三個字。
韓暮默默地看了牌匾一眼,起初沒在意,但是很快,他就緊緊盯著“海”字看了許久。
“海...蘇海洋這小子,當初不正是為了得到龍形紅玉而機關算盡嗎?嗬,一直想著索菲娜的事情,卻忘了蘇海洋這條狗還活著!”
韓暮興奮地雙手有些顫抖,旁邊的安琪連忙大喊:“韓暮你幹嘛這麽興奮,好好握住方向盤啊!”
韓暮根本不理安琪,而是自顧自地在想:“既然蘇海洋會來搶龍形紅玉,他就一定對龍形紅玉的秘密有所了解,完全可以從他這裏找到突破口!”
天上的雨慢慢的小了,但是天色依舊灰蒙蒙的。
車停了,安琪一把推開車門,跳了下來。
“我說你會不會開車啊,方向盤都握不住,出車禍怎麽辦!”
安琪被嚇得臉色鐵青,她回頭指著韓暮說:“以後,以後我再也不坐你的車了!”
韓暮齜了齜嘴,胳膊搭在方向盤上,說:“這恐怕不行,明天你還得坐我的車。”
“啊?為什麽?”
“不為什麽,你今晚收拾收拾東西,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開車來接你,我們要一起去趟蘇城。”
說完,韓暮和安琪互換了聯係方式,帶上車門後,揚長而去。
“蘇城。”安琪看著韓暮遠去的車子,輕聲地叨念著。
...
韓暮掏出手機,撥通了鬼瞳的號碼。
“喂,韓暮,什麽事?”
“你收拾一下,準備點家夥,明天一早,和我去一趟蘇城。”
“好,我這就去準備。”
“嘟...”韓暮掛斷了電話,雙眼透過車玻璃望向前方,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樣,就算想偷懶都不行,事情總會自己找上你。
韓暮回到自己的家,往沙發上一靠,打開電視隨便調到了一個頻道,聳拉著眼看了起來。
“咚咚咚”三聲輕輕的敲門聲傳來。
韓暮默默說道:“進來,門沒關”
門開了,一個身穿黑色西服,腳踏黑色皮鞋的男人,正是鬼瞳。
謝龍和謝虎在月光之島遭受重創,還沒有完全恢複,所以韓暮直接把鬼瞳叫來幫忙了。
鬼瞳進屋後,帶上門,然後將手中的黑色編織袋放到桌上。
“我準備了這些東西,每一樣都能把人打趴下,你看看。”
說著,鬼瞳拉開編織袋的拉鏈,裏麵雜七雜八的一堆東西。
韓暮往裏麵瞅了瞅,就看見有西瓜刀、匕首、鐵棒、警棍、棒球棍等等,甚至在袋子最底下還有塊板磚!
韓暮無奈地笑了,眉頭一皺:“這都什麽啊?”
“這些都是幹架的好家夥啊,你讓我準備準備,不就是要去落日城修理別人嗎?這幾天似乎嚴打,槍肯定不能帶,就帶這些家夥吧。對了,我剛才還忘了問,這回要帶多少個兄弟?阿龍阿虎雖然不能來,但其它兄弟都沒事。”
韓暮看著一臉認真的鬼瞳,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可能是這段時間整日打打殺殺,讓他養成習慣了。
韓暮舉起三根手指頭,說道:“這回用不著那麽多人,就三個人。”
“三個?”鬼瞳大感意外,“那哪夠!我們在蘇城人生地不熟,萬一出事可就大太妙了。”
韓暮知道跟他說不清了,幹脆不理他的話,直接說:“除了我們兩個一同外,還有個女的也要一起出發。”
鬼瞳更是傻了眼:“女的?敢情這次去落日城不是幹架,你這是去度蜜月啊?”
韓暮長歎一口氣,什麽叫做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他這回算是徹底領教了。
“好了好了,我叫你準備一下的意思是讓你收拾幾件幹淨衣服,帶上點錢,另外摸清一下蘇城的地理位置和城市勢力,聽懂了麽?”
“好的,那我這就去幹活。”話一說完,鬼瞳便離開了。
韓暮趕忙把他叫住:“等等。”
韓暮回頭問道:“還有什麽吩咐?”
韓暮無奈地搖了搖頭,指著桌上的黑色編織袋說道:“把這些東西拿走。”
“哦哦哦,你看我這記性,都給忘了。”鬼瞳拉好編織袋拉鏈,單手一提,出了大門。
現在,提爾已經睡覺了,屋子裏隻剩下韓暮一個人,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翹著腿,緊閉雙眼。
“蘇海洋啊蘇海洋,我自認搞不定索菲娜,上回把你放跑了,但這次,你可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你究竟知道些什麽,就快些給我吐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