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奇的手下拿著牌子,兩三步走到門前,伸手擰開房門上的鎖,然後慢慢地打開了一道縫兒。
他把牌子從門縫兒塞出去,不耐煩地說道:“接著,趕緊走吧。”
這名手下說完這句話,就準備把手收回來,順帶將房門關上,誰知道屋外的服務員猛然間握住房門把手,使勁地一拉,這人的手直接被死死夾住了,嘴裏也同時發出了痛徹心扉的嘶吼聲:“痛死我了!快鬆手!!”
“嘭!”服務員鬆開把手,一腳把門踹開,門後的手下重重地摔在地上,把門牙都磕掉了。
服務員走進門內,他的個頭一般,卻有著一張刀削斧刻,棱角分明的臉,與此同時,他的眼中,正不停閃動著刺刀般銳利的光芒。
其餘人並不認識這名服務員,但是安琪認識!她已經徹底僵在了那裏...這個人...不就是韓暮嗎?
原來,韓暮在發覺到有人跟蹤安琪的時候,就察覺到不對勁,他原本隻是想截住身後跟蹤的四個人,後來發現盧奇也有很多詭異的地方。
刀疤男出麵後,他們一動手,韓暮就知道了其中的貓膩兒,久經沙場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他們不是在真打,隻是在演戲罷了,於是,韓暮便靜靜地看著他們把戲演完,遲遲沒有動手。
一路跟蹤到賓館,韓暮覺得不能再等了,害怕安琪會出事,思索之後,他決定假扮服務員,闖進屋子裏。
當韓暮看到安琪衣衫襤褸,裹著被子躲在床頭,身邊還有個刀疤男用手捂著她的嘴,韓暮就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
隻見他的雙眼發出野獸般的嗜血寒芒,朝著一個手下就撲了上去。
韓暮這會兒心裏亂成一團,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來遲了,不知道安琪是否已經被玷汙了,要真是這樣,他就算現在救了安琪,以後又有什麽臉麵去麵對她?安琪又要以怎樣的一種心態活下去?
這一切,都隻能怪自己太意氣用事。
要是他早一點上去阻止安琪,早一點把盧奇趕走,事情還會發展成這樣嗎?
男女之間的微妙心理就是這樣,一旦因為什麽事情不和睦了,便喜歡冷落對方,不聞不問,可是一旦得知對方出事了,就會後悔,自責,悔不該放任對方,不去理睬對方,最終釀成惡果。
韓暮跟安琪的行為,正好證明了這一點。
在跟鬼瞳相處的時間裏,韓暮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格鬥技巧,不止如此,他更是要求鬼瞳手把手的教他。
雖說在失去銅雕靈隱犬後,韓暮的實力大幅度下滑,但是,他的戰鬥經驗還在!再加上在月光之島上,他經曆了一番艱難的苦鬥,身體裏的戰鬥本能早已經被激發。
所以現在,即使沒有銅雕靈隱犬,沒有妖刀鬼徹,韓暮也絕對是一個不能小看的存在!
因為身體素質的局限性,韓暮目前的戰鬥方式是用速度決定勝負,他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攻擊對方的要害,一擊必殺!
萬一對方防守的很厲害,韓暮就會選擇不斷地遊走,用快速的身形尋找破綻,伺機給予對方最後一擊。
沒過多久,盧奇的另外兩個手下也被韓暮放到了,他們身上的要害都遭受了重擊,僅僅一個重拳,就讓他們當場倒地。
盧奇不敢大意,朝著刀疤男揮了揮手,說:“你先上!”
盧奇其實是想把刀疤男當炮灰,好讓自己看清楚韓暮的動作,那麽自己接下來才有更大的把握戰勝對手。
刀疤男雖然笨,跟沒腦子一樣,但是他跟隨盧奇多年,對他的脾氣秉性了如指掌,這也是他為什麽能當上二把手的原因。
刀疤男一看盧奇那架勢,就知道要把自己犧牲掉換取時間,信息。
“我才不傻呢。”刀疤男小聲嘀咕。
盧奇看到刀疤男站在那裏不動,還在小聲說著什麽,急道:“你在那裏嘀咕什麽了,還不趕緊上?”
萬般無奈之下,刀疤男放開安琪,用小碎步衝到韓暮跟前,伸手就去抓他的頭發。
流氓打架就是這樣,沒什麽過多的招式,重要的是能夠抓住對方弱點,然後撲上去死纏爛打,雖然醜陋,但是卻很實用。
刀疤男在社會上混了那麽久,對於打架,也有些自己的見解,除非對方是板寸頭,否則可以直接揪住他的頭發,然後再朝著他的下巴來兩拳,保證三兩下就能把對方幹趴下。
這一套對其他人管用,可是對於韓暮根本沒效果,韓暮的格鬥方式就是以速度見長,身形飄忽不定,讓人摸不準套路,怎麽能讓人輕易抓住頭發?
隻見韓暮一彎腰,輕輕鬆鬆躲過了刀疤男的出招,然後由下而上打出一拳,直至刀疤男的下巴。
要說刀疤男,打架的本事雖然不強,但是裝死的本事可真是高明。
其實,這一拳並不重,疼一下也就沒事兒了,這也是韓暮現在一個非常致命的弱點,他雖然能夠準確地抓住對方的弱點,但是在力量方麵,有些力不從心,很難對弱點造成致命傷害。
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韓暮的拳頭雖然很準,徑直打向了對方的下巴,但是,對刀疤男來說,沒一會兒就不疼了,沒能對他的頭部造成震蕩。
不過,刀疤男心裏麵也知道,就算對方力量不足,自己也根本不是對方對手,這一拳沒事,下一拳說不定就有事兒了,自己沒必要跟他硬拚,接下來的事情都交給老大去辦好了。
要是老大打贏了,還能能免費享用一頓美人兒餐,老大被揍了個生活不能自理了,也沒什麽事,頂多在地上多躺一會。
刀疤男把所有問題想的透透的,哀嚎一聲躺在地上,動也不動,就跟昏過去一樣。
其實,有些人不是笨拙,他隻是懶惰,對什麽事都不上心,不想費工夫去琢磨其中的門道,刀疤男就是典型代表,他平時看上去跟個傻子似的,但是一旦觸碰到他切身利益的時候,這小子會變得比猴兒還機靈,見風使舵的本事比誰都強。
盧奇呸了他一口,罵了句:“沒用的東西。”
呸吧,你就算用口水把我淹了,我也不起來,刀疤男心裏這麽想著,同時依舊躺在地上不動彈。
韓暮暫時沒能看出刀疤男的把戲,他還很奇怪,自己的拳頭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威力?一拳就倒了?
韓暮沒有多想,反正現在,屋裏就剩下盧奇一個對手了。
盧奇聳聳肩,搖搖頭,弄得全身上下的骨頭咯噔咯噔響。
“別搖了,再搖,你就要散架了。”韓暮諷刺道。
盧奇白了他一眼,抬起大長腿就往韓暮的小腹上踹了過去。
韓暮早就小心提防著了,他一開始就觀察好屋內的情形,一方麵看清楚對方的人數,以免有人下黑手,另一方麵看清楚地勢,看看能不能借助屋內的器物給予對方打擊,這樣就將自己受傷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
這段時間,韓暮剛好一眼看見腳下的地毯。
韓暮冷哼兩聲,身子往下一蹲,然後伸手猛地拉動地毯。
這時候盧奇一隻腳已經抬了起來,根本就站不穩,噗通一下重重地摔在地板磚上。
韓暮哪能放過這樣的機會,打蛇打七寸,揍人揍命根。
加上韓暮想到安琪可能受到了這些人的侮辱,心裏麵怒火中燒,用腳照著盧奇的命根子狠狠地踹了七八腳,踹到盧奇兩眼一翻,口吐白沫昏死過去,方才住手。
解決掉盧奇後,屋子裏麵突然間安靜了許多。
韓暮走到床邊,看著被子裏近乎一絲不掛的安琪,再看看床上被撕扯掉的衣衫,心中充滿了悔恨,他想開口說聲對不起,可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猶猶豫豫,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安琪此刻心裏麵隻有歡喜,哪裏還記著之前對韓暮的種種不滿,隻要他永遠會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出現,這就足夠了。
安琪猛地站起身,雙手摟住韓暮的脖子,將小腦袋埋入了他的胸膛。
安琪的淚水慢慢地滴下來,那是充滿幸福的淚水,緩緩浸透了韓暮的衣裳。
韓暮把自己的外衣脫下,讓安琪穿了起來,安琪又穿上了褲子,係好腰帶,擦幹淨淚水,緊緊地抱著韓暮不說話。
雖然安琪看上去沒事兒,但是韓暮心裏麵還是堵得慌,忍不住問:“安琪,他們有沒有對你...”
話到嘴邊,韓暮又不知道該怎麽問。
女人的心思是最細膩的,安琪已經知道韓暮在意什麽了,她紅著臉說道:“放心吧,他們沒把我怎麽樣。”
說到這裏,韓暮心中的大石頭才算穩穩落地,要是安琪真的遭遇到不幸,他恐怕會一輩子生活在內疚中。
韓暮抱著安琪往外走的時候,忽然看見原本躺在地上的刀疤男已經不見了蹤影。
“被那小子騙了?真夠狡猾的。”韓暮無奈地笑了一聲,沒有多想,摟著安琪離開了。
其實現在,韓暮和安琪的關係是怎樣?誰也說不清楚,他們隻是彼此需要地相依相偎著,有些事情並不需要講的那麽明白。
感情就是如此微妙,有的時候,一點模糊,一抹朦朧,會讓它變得更加迷人,更加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