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清看著位於自己正前方的農家小院,看著嫋嫋炊煙,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一下子就放鬆了許多。
“妹子啊,等會兒小心點兒。”白無常提醒著蘇婉清,他也看出來蘇婉清似乎放下了許多的戒備之心。
“白大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莫非你覺得那間農家有問題?”蘇婉清立馬警覺起來,有些憂心的問道,由於神經緊張,身體也開始僵硬,白無常感覺到了蘇婉清的異樣,他連忙笑著說:“妹子,別怕,這隻是哥哥的猜測,你白哥哥行走江湖這麽多年,疑心比一般人都重。”
“妹子你看,這裏灌木叢生,沒有村落,屬於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位置。可為什麽偏偏有一戶農家,他們在這裏根本沒辦法生存嘛!所以,哥哥才起了疑心。不過,妹子放心,就算是個陷阱,哥哥也能保護你。”白無常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卻也安撫著蘇婉清的情緒,希望她不要太緊張了。
“白大哥,你這麽一說,我倒是也覺得奇怪了。確實如你所說,在這裏安家落戶,實屬錯誤的選擇。而且那個小院也不大,一個人住差不多,若是一家子住,倒是太擠了。”蘇婉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白無常一直大步的往前走,蘇婉清則拍了拍白無常的肩膀,急忙說道:“白大哥,你別走了。停下來啊!”
“怎麽了,妹子?”白無常聽話的站在了原地,沒有繼續往前走。
“白大哥,既然懷疑那間屋子有問題,我們就不要去了。我看我們還是找別的出路吧!萬一遇到了壞人,豈不是太危險了?”蘇婉清說道,既然知道有危險,就應當盡力避免,絕不能明知是火坑,還要往下跳。
白無常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小院,對蘇婉清說道:“妹子,天色已晚,如果不去那個小院,怕是咱們今夜要露宿荒野了。況且你的腳還有傷,需要好好的吃點兒東西,休息一下。”
“可是,那個小院很可能有危險呀!我們不能這樣大大咧咧的就過去了。”蘇婉清說道。
“白大哥,我的腳不礙事的,就算露宿荒野,咱們生一堆火,也沒有關係。隻是有勞白大哥辛苦,多背我一段路才行。”蘇婉清總覺得繼續去小院有些不妥,極力要求走別的路,想要繞開那個危險地帶。
“白哥哥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就算有歹人作惡,正好給白哥哥一個為民除害的機會。你累了,白哥哥必須給你找個舒服點兒的地方休息。記住,隻要白哥哥還有一口氣在,必然會護你周全。走,咱們還是去那個小院!”白無常說完,又大步的往小院的方向走去。
“真的要去嗎?”蘇婉清心裏還是犯嘀咕。
“真的要去。這事情白哥哥說了算!再說了,我們剛才隻是懷疑和猜測,說不定就是個普通的農家,不是什麽壞人的房子。妹子就別多心了。還是那句話,有白哥哥保護你,你絕對是安全的。”白無常說著已經走到了小院的門口。
“但願我們有好運氣!”蘇婉清說道。
“有人嗎?”白無常大聲道,二人在院門口,盯著房裏的動靜。
“誰呀?”一個粗獷的聲音穿了出來,隨之小院的大門打開了,出來一個彪悍的山野大漢。
“你們幹啥的?”彪形大漢聲音很大,但看上去卻沒有惡意,因為他的眼神很幹淨。這一點蘇婉清和白無常都看出來,兩人算是鬆了一口氣。
白無常滿臉微笑的對彪形大漢說道:“這位大哥,我二人在此處迷路了,想要借宿一宿,不知大哥是否可以行個方便?”
“這山野地方,你們這文氣的人怎麽跑來了?”彪形大漢問道,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
“不瞞大哥,我二人是不小心墜崖,被急流卷到了此地,勉強上岸,走了一段路,卻找不到方向了。這天也快黑了,我這妹子的腳踝又扭傷了。還請大哥行個方便,讓我二人在此咱做休息。”白無常客客氣氣的,把平日裏的惡毒和殺氣都收了起來,就跟一個普通的秀才文人一般。
“進來吧!”彪形大漢閃出了一個位置,讓白無常進院子。
“謝謝,謝謝大哥!”白無常說著,背著蘇婉清走了進去。
彪形大漢把白無常和蘇婉清領進了屋子裏,把炕上堆的東西往地上一扔,仍然是粗聲粗氣的說道:“地方太小,你們湊合一下。在這裏也沒有別處了,歇一歇,明早我送你們到鎮上,到時候你們就好走了。”
“多謝大哥,在下感激不盡。在下姓白,名叫白文軒,這位是蘇婉清妹子。敢問大哥貴姓,也方便稱呼一聲。”白無常問道,至此蘇婉清也才知道白無常的名字其實很文氣,居然叫白文軒。
“我叫馬勝,是個獵戶,住在山那頭的片安村。這裏隻是我偶爾過來抓魚打獵的落腳處。”彪形大漢說道。
“原來如此,難怪這山野地方有這麽一間院子,倒是馬大哥方便打獵蓋了的。”白無常歎道,這樣一來,一切都符合常理了,所謂推測的那些危險,應該是不會發生了。
“行了,你們看上去也餓了。我正好在做飯。燉了一鍋麅子肉,快好了。等會兒你們也嚐嚐,隻是山裏人不懂得做飯,怕你們吃不慣。”馬勝說著,就拿著大勺子在鍋裏又攪和了一番。
“有得吃就好。而且我們已經聞見肉香了。”白無常說道。
蘇婉清也笑了笑,對馬勝說:“能吃到這麽正宗的野味,我們是求之不得呢!多謝馬大哥了。”
“謝啥啊!山裏人不懂你們那些客套的。你們老老實實的呆著,吃了就休息,明天我送你們去鎮上,回頭我還守著獵鹿呢!免得你們在這裏礙手礙腳的,影響了我打獵。”馬勝不善言辭,雖然是好意,但卻不會說好聽的話。
蘇婉清和白無常相視一笑,他們倒是都不介意,山裏人就是實誠,此時二人放下了戒備之心。
馬勝雖然沒什麽做飯的手藝,但是燉了一鍋肉湯,熱熱乎乎的,倒是讓蘇婉清和白無常都吃的非常舒服。
“吃完了,就歇著吧!”白無常把土炕讓給了蘇婉清和白無常,自己在地板上鋪稻草。
白無常見狀,連忙過去幫忙,“馬兄弟,我幫你吧!還有多餘的稻草嗎?回頭我也弄一個地鋪。”
“啥玩兒?你也弄地鋪?你和那女人不是兩口子嗎?合著你們不是一家子啊?”馬勝心直口快,讓蘇婉清差點兒沒從炕上摔下來,她不覺得自己跟白無常有夫妻相。
“哎喲,馬兄弟啊,你這是誤會了。我們就是朋友,不過,承你吉言,我倒是希望有一天我和我那婉清妹子成為一家子呢!”白無常笑道。
“不是一家子,那哥哥妹妹叫的那麽親熱。稻草有的是,都在院子裏對著呢!”馬勝說著,就出去外麵,又抱進屋一大捆軟草。
“謝了!”白無常也是江湖上混的,撲稻草床倒是不在話下,很快就鋪好了。小小的一個房間,撲了兩個稻草床後,幾乎都沒有地方了。
“都早點兒睡,我吹蠟燭了,免得浪費。咱獵戶窮,沒那麽多銀子買蠟燈。”馬勝剛要吹蠟燭,就聽見外麵有動靜。
“這麽晚了,怎麽還有人過來。”蘇婉清有些憂心的問道。
“俺出去瞅瞅,你們就在這好好呆著。”馬勝說完就去出去了。
“白大哥,不會出事吧!”蘇婉清不安的問道。
“別怕,就算是來者不善,你白哥哥我也能應付,這寶劍可不是吃素的。”白無常安撫著蘇婉清情緒的同時,右手也摸著寶劍,算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馬勝打開了院門,大大咧咧的問道:“這麽晚了,俺們都要睡覺了。你在外麵瞎嚷嚷什麽呢?”
“少囉嗦,我們老大要在這裏暫作休息,快去燒火做飯,把吃的都給我們老大拿出來,再騰出地方給我們老大睡覺。”
“對了,有女人嗎?男人都滾一邊去,讓女人伺候著,斟酒暖床!”
馬勝為人耿直,是個直脾氣。白無常借宿是和顏悅色的相求,他自然是同意幫忙。但是這幾個人凶神惡煞的,說話如此難聽,馬勝自然就不答應了。
“沒地方住了,滾別的地方去!”馬勝說完就關了院門,他氣呼呼要回屋去睡覺,卻聽見“哐啷”一聲,院門被外麵的人強行的踢開了。
“他媽的,敢跟老子耍橫!”馬勝這下徹底冒火了,抄起院子裏的一把斧頭,就去砍人。
可是,馬勝雖然是獵戶,身體也是彪悍,但是畢竟沒有學過武功,隻有一身蠻力而已。他根本砍不到那些惡人,反倒是被一個身手矯健的黑衣人奪了斧頭,還沒有時間思考,那斧頭已經劈開了他的頭顱。
殺人的動作非常敏捷,而且一招斃命,手段非常毒辣。白無常想救,但是都沒有時間反映。
“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黑衣人說道,一副嗜血的模樣。
“不好!白大哥,聽那聲音,好像是沙千裏來了。”蘇婉清低聲說道。白無常對她點了點頭,“別怕,我跟他還有幾分交情,我來跟他周旋。記住,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