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清根據三叔的症狀判斷出了他的病八成是瘟疫造成的。蘇婉清當即寫了一個藥方子,雖然不能立竿見影的達到治愈的效果,但是可以緩衝一下瘟疫的侵襲,讓三叔的病情得到暫時的控製,為她配置新藥贏得時間。
三嬸把蘇婉清給她的藥方子交給了憨厚的兒子大壯,讓他去抓藥,當然選擇藥房就是仁愛醫館,這也是蘇婉清的意思。
大壯剛要去,蘇婉清一個機靈,“大壯,請先等一下,讓我再看看方子。”
大壯把藥方子交給蘇婉清,耐心的等待。蘇婉清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藥方子上都是蘇恨雪的字體,抓藥的先生一眼就能看出來,若是冷皓辰知道了她有做人皮麵具的本事,說不定會懷疑她就是蘇婉清,到時候在想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就不容易了。
蘇婉清把藥方子撕掉,扔進了三嬸家的小香爐裏,算是毀屍滅跡了。
“這是咋了啊,姑娘,寫好的藥方子,為何要給燒了?”三嬸不解的問道,大壯則一旁守著,不言不語。
“沒事兒,三嬸,瘟疫不是那麽容易治療的,我希望再改一改方子,讓三叔在治病的過程中,不要太痛苦了。我馬上重寫一個方子,再讓大壯兄弟去抓藥。”蘇婉清說道。
“那成!”三嬸心裏不禁犯了嘀咕,這個姑娘是仁愛醫館蘇恨雪的丫鬟,一個丫鬟哪有主子的醫術高明,可不要治壞了她家老頭子。
“姑娘啊,你家蘇小姐什麽時候回京城呀?”三嬸試探的問道。
蘇婉清也是聰明,自然明白了三嬸的顧慮。她要為大姐報仇,也必須安排蘇恨雪盡快出現在冷皓辰的麵前,這次的瘟疫,正好是一個借口。
“三嬸放心,我家小姐雖然遠走親戚家去辦事,但是她若是聽說經常鬧瘟疫,一定會星夜趕路,盡快回到京城來幫忙處理。等我家小姐回來了,我會請她來給三叔治病,我家小姐心善,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的。”蘇婉清對三嬸說道,意思是讓她先安心,不要惹出什麽事情來。
“那可就太好了,就有勞姑娘你幫忙了。”三嬸笑道,又招呼著蘇婉清來喝水和吃零嘴兒。
蘇婉清用不常用的筆體,重新寫了一個藥方子,大壯立馬拿去仁愛醫館抓藥,大壯雖然不愛說話,也不懂得招呼客人,但是辦事情卻很靠譜。沒有過多長時間,他便抓好藥回家了,在蘇婉清的指導下,他和同樣蔫不拉幾的媳婦一起給老父親煎藥,做事情非常的細心,這一點蘇婉清倒是很放心。
約莫到了中午,白無常回到了三嬸家,三嬸本想留下蘇婉清和白無常吃飯,但是蘇婉清執意要去西郊查看瘟疫的情況。
白無常無奈,看著天空還在飄雨,對蘇婉清說道:“妹子,你先安心在三嬸家吃飯,我去給你找輛馬車來。”
白無常說著就去雇馬車了,而蘇婉清此時想走也沒辦法,隻好跟著三嬸一家子吃飯。三嬸倒是客氣,不停的給蘇婉清夾菜,蘇婉清倒是感受到了家的溫馨。
白無常找好了馬車回來,迅速啃了三嬸家的兩個饅頭,又抓了一個饅頭,就帶著蘇婉清上馬車去了。
一路上,車夫在前麵披著蓑衣駕車。蘇婉清則和白無常坐在車廂裏。蘇婉清心中焦慮,剛才在三嬸家她不方便問情況,現在到了馬車上,她倒是有了機會,直接就詢問白無常這一上午到底都做了什麽,尤其是去蘇府的情況。
白無常看見蘇婉清那副焦慮的模樣,也沒有賣關子或者吊胃口之類的,而是直接給蘇婉清講了他今天去蘇府的情況。
白無常一身小商販的打扮去了蘇員外府,一開始門口的家丁以為是無賴,還想攔著他,但是白無常隻是把懷裏的銀票隨便亮出來幾張,就把看門的人給鎮住了。白無常謊稱是蘇員外家生意有來往的人,有要事必須親見蘇員外商議。
蘇員外雖然痛失愛女,心情沉重,但還是約見了白無常。
白無常把蘇婉清交代的話,都給蘇員外講了。蘇夫人得到消息也過來細細詢問女兒的情況。白無常把蘇婉清之前交給她的一樣信物交給了蘇夫人,蘇夫人看見女兒的玉鐲,立馬激動的都說不出話來,對白無常的話更是深信不疑。
二老得知女兒在千裏之外生活的很好,非常激動,老淚縱橫的感謝白無常給他們帶來這個好消息。
蘇員外和蘇夫人都拜托白無常如果還能見到他們的女兒,一定要多幫襯一把,而且蘇府家底還算是殷實,直接就拿了重金酬謝。
白無常表示自己銀子足夠,根本不差錢,幫忙就是幫朋友帶話,若是拿了錢,朋友的情誼就沒了。蘇家二老又想讓白無常幫著給蘇婉清帶銀子去,白無常依然表示蘇婉清能夠自食其力,直接幫蘇婉清拒絕,但是蘇家二老執意要給女兒銀子,白無常隻能把一千兩銀票交到了蘇婉清的手上,畢竟這是她父母對她的心意,如果不拿了,二老會不安心。
蘇婉清拿著銀子,也是百感交集,“我父母身體怎麽樣?精神狀態好不好?”
“妹子啊,畢竟家裏出了這麽多事,老人家確實一時間接受不了,顯得不交憔悴。不過,你的父母知道你還活在人世間,自然是欣慰的。看得出來,他們得到這個消息後,人都比剛見麵的時候精神了許多。看來你讓我去帶話,還是一個正確的決定。”白無常歎道。
“唉,讓父母擔心了,心裏總是覺得非常抱歉。”蘇婉清掀起車簾子,看著窗外的細雨,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我大姐的事情也確認了嗎?”蘇婉清問道,眼睛還一直盯著窗外。
白無常蹙眉,提起這個沉重的話題,他害怕蘇婉清又會難過,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也沒辦法藏著掖著了。
“是的,大體和昨天咱們遇到那個小子說的一樣。據你父親講,你大姐是在冷皓辰回府前一個時辰自盡的。但是,我總覺得事情很蹊蹺。”白無常說道。
“一個時辰而已,如果買通了仵作,完全可以造假。隻是大姐已經入土為安,我不能在查驗,也不忍心打擾她的清靜了。”蘇婉清歎道,她顯然是不相信冷皓辰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
“你父母雖然對你大姐的死很傷心,但是冷皓辰把你大姐葬進了祖墳,你父母對於這一點還是滿意的。”白無常說道。這不是幫冷皓辰說話,而是實話實說罷了。
“人都死了,無論怎麽做都是虛的,不管任何事情了。他這樣做,明擺著就是做賊心虛,一定是他逼死了我大姐,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才做了這些事情。”蘇婉清此時對冷皓辰恨得牙癢癢。
“妹子啊,事情既然發生了,你也說過要報仇。不管你要怎麽報仇,一定告訴白哥哥,白哥哥會竭盡所能的幫你。”白無常說道。
“謝謝你,白大哥。”蘇婉清看著白無常,真誠的說道。
“哎喲,妹子,謝啥啊!跟我你還見外了,這樣手白大哥不高興哦!你的事情就是白大哥的事情。”白無常說道。
“對了,我還囑咐了你父母,一定不要把你活著的消息透露出去,尤其不要讓將軍府的人知道,我怕你會有危險。你父母是明白人,立馬就說已經忘了這件事了,他們會把事情爛在肚子裏,他們也會保護你的。”白無常說道。
“嗯,我明白!我的父母,還有白大哥你,你們都是好人,都是會幫我的人。”蘇婉清感歎,雖然是穿越,卻還有這樣的親人和朋友。想到朋友,蘇婉清想起了郭啟軒和春曉,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自己這樣玩消失,他們定然是會擔心的。
不過,蘇婉清不想牽連太多人,這件事情就讓她和她無法拒絕的白無常來做,複仇不需要太多的人。
“白大哥,等會兒到了西郊,你凡是都要注意一下。不要隨便去碰任何東西,而且絕對不能吃東西或是喝水。這個非常重要,你可一定要聽我的。”蘇婉清說道。
“妹子,不就是有些頭痛腦熱的症狀嘛,還不一定就是瘟疫呢。你不至於這樣謹慎吧!”白無常對瘟疫沒有太多的恐懼,而且白無常沒有探聽到有瘟疫的消息,自然也不夠重視。
“白大哥,小心沒大錯。這事情非常重要,你一定要重視。我還指望著你幫我報仇,幫我打聽我親大哥的消息。你可不能毀在這個瘟疫上了。”蘇婉清說道,態度非常的嚴肅認真。
“行啦,妹子,哥哥知道了。一定聽你的,不吃東西,不喝水,不亂摸任何東西。”白無常雖然滿不在乎,但是為了不讓蘇婉清擔心,還是答應了要一切小心。
“回家以後,在熬一些蒜水,都需要好好的消毒。”蘇婉清繼續嘮叨著,馬車不知不覺的已經行駛到了西郊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