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皓辰本以為蘇婉清隻是要揭穿齊心蘭假孕那些事情,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蘇婉清查到的事情,遠遠不止他料到的。如果說查出蘇婉秀自盡的真相,還可以接受。那麽,齊心惠的死因,則是他忍無可忍的。
老夫人也聽不下去了,她對冷皓辰說道:“辰兒,這樣的孫媳婦,我絕對不接受。她做出這些惡事,連親姐姐都要謀害,簡直是天理難容。你想怎麽處置她,隨你的便。就算日後齊府來找,奶奶替你頂著。而且,齊心蘭做的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給齊府擺在桌子上說,也由不得她們有怨言。”
“這倒也是,咱們將軍府也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了,雖然齊府在朝中也頗有實力,但想要跟將軍府抗衡,還欠那麽點兒斤兩。”大夫人說道,想起齊心蘭還想要陷害她的兒媳,就對這個癱倒在地,目光呆滯的女人,沒有任何的好感,也不會有絲毫的同情。
周雅竹見老夫人的臉色越來越差,知道老夫人氣得不輕,生怕老夫人氣出個好歹來。
周雅竹連忙站起身,對蘇婉清說道:“蘇姨娘,想必要說的已經都說了。奶奶看上去狀況不太好,要不要給她看一下?”
蘇婉清點了點頭,給老夫人把了把脈,“奶奶,您太激動了。這樣對你的身子不好,都是婉清的錯,不該這麽急於報複,把齊心蘭的事情當著您的麵兒都說出來。”
“孩子啊!不關你的事,都是齊心蘭做的孽啊!”老夫人搖頭。她一直就不喜歡齊心蘭,更不喜歡齊心蘭當她的孫媳。隻是她萬萬沒想到,齊心蘭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惡。
“奶奶,您需要休息,不要多想了。讓靜蘭扶您回去歇一歇。這裏有三爺,他可以處理的。”蘇婉清說道,她雖然一心報複將軍府,但不想老夫人擔心和傷心,更不希望老夫人因為她的計劃,而著急生病。
“是啊!奶奶,雅竹陪著您,您心情放輕鬆一些,好好休息一下。三爺肯定可以把事情處理好的。”周雅竹說道。
老夫人無奈,點了點頭,在靜蘭和周雅竹的陪伴下,離開了正廳,會寢室去休息了。
蘇婉清必須要送走老夫人,因為接下來,她該對付冷皓辰了。冷皓辰因為齊心蘭的蒙蔽,居然對蘇府下了這麽大的狠手,毀了她大姐的清白,還害了她大姐的性命,而她自己也飽受其害。還連累年邁的父母,總是為孩子擔心,人都在這幾個月裏蒼老不少。
冷皓辰自然是知道,蘇婉清不會隻折騰齊心蘭一個人,蘇婉清不會放過他的,他做了太多的錯事,他沒有借故離開,而是等待著蘇婉清的報複。
“三爺,怎麽辦?齊心蘭怎麽處置?”孫琦問道,他也很吃驚,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齊二小姐,居然能折騰出這麽多事情來,害苦了三爺。
“先關進私牢,讓她把心惠、蘇婉秀、梅香,還有……婉清,讓她把她們遭過的罪,一一的試一遍。”冷皓辰說道。
“是!”孫琦直接叫了兩個護院,一起把齊心蘭給拖走了。
大夫人和大少奶奶見齊心蘭被冷皓辰給關起來,似乎還要準備折磨一番。感覺此時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反正熱鬧都看完了,索性就一起離開了,她們還想私底下慶祝一下。一來齊心蘭肚子裏根本沒有貨,她們的威脅沒有了。二來冷皓辰娶親的事情又出醜了,到現在冷皓辰還沒有一位名正言順的三少奶奶,那麽她們還有競爭的機會。
“啟軒,你去幫一下孫琦!”冷皓辰說道,他想支走所有的人,單獨跟蘇婉清談談。
“是!”郭啟軒答道,擔心的看了一眼蘇婉清後,還是離開了鬆鶴齋。隻是他並沒有去幫孫琦,而是一直在鬆鶴齋的外麵,如果蘇婉清有需要,他可以隨時出現保護,不惜跟主子翻臉。
“我可以和你單獨談談嗎?”冷皓辰問道,隻是這句話,他問的很沒用底氣。他可以支走將軍府的人,卻不敢擅自去讓蘇婉清身邊的人離開。
“不!”蘇婉清淡淡的說道,“我要和我的朋友在一起。三爺,你覺得我敢單獨與你在一起嗎?我需要他們保護我!”
蘇婉清其實知道,冷皓辰不會對她怎麽樣,可是她依然在言語上打擊他。
“我不會傷害你!”冷皓辰說道,語氣有些哀傷。
“你都已經傷害過了。”蘇婉清不留餘地的說道。
“我很後悔!”冷皓辰看著蘇婉清,他想認錯,想要一個機會。其實,他早就知道,當蘇婉清顯出真麵目的時候,就是他失去她的時候,可是他還是不忍心就這樣放手。
“可惜,時光不能倒流,後悔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蘇婉清冷笑道。
“很意外是嗎?你最心愛的心惠表妹不是我大哥害死的,而是你的妻子,是齊心蘭害死的。你娶了一個惡毒的女人。她的心,比她現在的臉,還要醜陋一萬倍。不過,你若是不忍心,舍不得你的妻子那麽醜,我可以給你解藥。不過,那是有條件的。”蘇婉清奚落道。
“她罪有應得,我不會承認她是我的妻子。”冷皓辰捏著拳頭,其實他之前就可以取消婚禮的,可是他沒有,他要給蘇婉清一個出氣的機會。隻是,當真相大白的時候,他卻非常的痛苦,他居然真的跟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拜了天地,而更痛苦的是他失去了他最愛的女人。而且他很內疚,如果不是他,蘇婉秀不會死,梅香不會死,蘇婉清也不會這麽恨他。
蘇婉清才不管冷皓辰這時候的心情呢!索性繼續說道:“承不承認都無關緊要了,反正京城裏現在都知道你娶了齊心蘭,大家的心目中齊心蘭就是你的妻子,名正言順的將軍府三少奶奶。”
“知道我為什麽之前不說嗎?因為一早說出來,你就不娶她了,那我就沒法子讓你難受,沒法子讓你受人議論了。”蘇婉清笑道,但心裏卻苦的很。
“你呢!要麽忍受著,就湊合著跟齊心蘭過日子,接受一個歹毒的妻子;要麽就休了她,處置她,報複她。這樣倒是更好了。將軍府的三爺第一個要娶的齊心惠在成親之前死於非命,甚至連屍首都找不到;第二個妻子娶進門,就傳出新婚之夜未落紅的事情,被關進了私牢,後來不得好死。第三個妻子,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進門了,可是卻被你給休了,還要整死她。”
“妙哉,妙哉!”蘇婉清拍手,“以後,這事情傳出去了。恐怕京城裏的百姓和貴族圈子不會覺得這些女人怎麽樣了,而是覺得你冷皓辰克妻,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問題。恐怕以後沒有哪個好人家的女兒會心甘情願的嫁給你了。”
“其實,你也不用擔心,你畢竟有錢嘛!去什麽風月場所,包個場子,隨便玩就是了。”蘇婉清戲謔的說道。
蘇婉清的話,句句像尖刀一樣,刺著冷皓辰的心。白無常和春曉在一旁看著熱鬧。
冷皓辰此時痛苦的心都碎了。他不怕被人詬病,就怕蘇婉清不原諒他。其實他都不奢望蘇婉清原諒了,隻是在盡最後的努力。
“對不起,對不起……”冷皓辰連續的說了一長串的對不起。
“高高在上的將軍府當家三爺居然也會道歉,真是難得啊!”白無常調侃道。
“婉清,我知道我做了太多傷害你的事情,不僅傷害你,還傷害了你的家人。我竭盡全力的彌補你和你的全家的。”冷皓辰真誠的說道,此時他都沒有了往日的英氣,而是一個頹廢的青年。
“彌補?你怎麽彌補?我大姐死了,梅香死了。或許她們都是死在齊心蘭的手上,可是,你敢說她們的死都與你無關嗎?如果不是你心胸狹隘,又聽信讒言,惡意的來報複我們,所有的悲劇都是可以避免的。你知道嗎?人死不能複生,這都是你的錯,你沒有辦法彌補。我也無法接受你的道歉,如果我大姐和梅香都活著,也許我會原諒你,可是她們都死了,再也不能跟我說話,再也不能享受人生了,你覺得你能彌補嗎?”蘇婉清說著,情緒都有些失控。
確實如她所言,之前她以蘇恨雪的身份苦勸冷皓辰的時候,她就想過的,如果冷皓辰能放下一切,放過蘇府,那麽她不會跟他記仇,也不會故意來傷害他。可是,冷皓辰終究讓她失望了。
“我知道,人死不能複生。我沒有辦法彌補逝者。我會給她們最好的安葬,給你大姐一個三少奶奶的正室的名分,為她沉冤,向所有人說明一切,說出我的罪惡,那樣她就不會再被人議論了。還有蘇府,隻要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會竭盡全力。還有你,婉清,你若是願意,我會一生一世的照顧你,不讓你受一點兒的委屈。”
“婉清,我錯了,我對不起你!”
冷皓辰說著,眼淚都流了出來,他真的後悔、自責,可是卻沒有一點兒的辦法,他不知道自己蒼白的語言能不能打動蘇婉清。就算是難以彌補,他也會竭盡全力去做,去為自己先前犯的錯恕罪。